“小事而已,何需动怒呢。”帝夜天看了看陆云双,再环顾众人,严肃地说道:“若再有人造谣、传谣,朕会让她人头落地。”
“皇上,您心里只有皇后,妾等无怨言。但起码给妾等应有的尊重吧?妾等并未做错事,也没有冒犯过宫规,这些年服侍皇上尽心尽力,皇上不能厚此薄彼,梅芬不服!”宫梅芬大步过来,扑通一声跪到了他的面前。
“你起来。”帝夜天眉头紧皱。
“皇上可以极宠皇后,但皇后不能对妾等随意恐吓辱骂。云双贵妃也没有做错事,而且身体不好,皇后这样带人冲进来,这对云双贵妃不公平。皇上不公平,妾不服!”
宫梅芬说完,陆云双直直地跪下来,掩面痛哭。
“皇上,臣妾真是不想争宠,贵妃做不做也不要紧,臣妾只是舍不得孩子们,虽然都不是臣妾自己生的,但臣妾一手带大,每一个都如同亲生,臣妾若去了,这一世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们……”
“都起来。”帝夜天上前去,扶起了二人,缓声说:“朕确实对你们不公平。”
御凤澜真想啐他,然后掉头就走。
但帝夜天接下来的话,又留住了她的脚步。
“但你们得明白一件事,这个不公平,只能委屈你们受着。你们的家人与朕是一家人,你们在不在宫里,你们的父兄都会因为他们曾经做出的贡献而获得荣耀,而不是因为你们。朕是想送你们出宫去的,并且已经与你们的父兄商讨过了,看是让你们再嫁,还是回家。”
几个女人猛地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喜欢皇后,如今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她为我受的委屈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朕这一辈子都是她的。所以,造多少谣,外面的人有多反对,对朕来说,没有用处。”
场面静了会儿,陆云双又哭了。
“如果你们愿意,今天就能走。如果真的不想出宫,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朕也不会强行让你们离开。外面的人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你们明里做过了朕的女人,出去之后,只怕外人看轻。若想留在这里,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安份。今日之事,今日之话,朕不想再听到,看到了,你们好自为之。”
他说完,直接走到了御凤澜面前,小声说:“这种小事,以后不要叫我来了,我的折子还没有批完呢。”
御凤澜歪了歪脑袋,小猫一样温顺地蹭了蹭。
在爱她的男人身边,再强悍的女人也会化身小绵羊。
帝夜天有足够的本事让御凤澜在他的面前变成一只柔软的小猫。
“但是造谣的人不能这样让她逃过去!”御凤澜撒完娇了,扭头看向前面那群女人,微笑着说:“腌腊肉这种事,得让造谣的人自己享受享受。”
哭声更大了,那两位胆小鬼夫人连连摇头,指着陆云双说:“皇上,皇后娘娘,这都是贵妃的人说出来的呀,与妾等无关!臣妾害怕,都不敢过来看云双夫人了。真不是臣妾造谣。”
“臣妾没有这样做……”陆云双落着泪,委屈地看着帝夜天。
“既然不是云双贵妃,那就不能让云双贵妃背黑锅,挑拔离间的人更应该拔掉舌头,装进坛子里!”
御凤澜看向她身后,进来这么久,还没有发现陆云织的身影。这事八成是这臭丫头做的!
“云织呢?”她轻声问道。
“她出去买绣线了,而且每晚她都出宫,这事不是云织做的。”云双连连摇头,看了看帝夜天,楚楚可怜地垂下了头。
“申晋,严查。”帝夜天拧拧眉,拉着御凤澜就走。
御凤澜的心跟明镜似的,帝夜天开始并不想查这事。在他心里,这就是一群女人在瞎嚷嚷,上不了台面,也不值得花力气。
小金一直在门口等她,乖乖地驮着她回梨花宫。
让一众人束手无策的独角马,居然喜欢御凤澜,这让帝夜天颇为意外。
没放马鞍的小金,背上有点滑,御凤澜每每滑下去,又被帝夜天给推回原位。
“得给你做个马鞍。”帝夜天低声说道。
“你愿意吗?每天带着我四处走走。”御凤澜拍了拍小金的脖子。
小金甩了甩尾巴,打了声响鼻。
“嗯,小金愿意了。”御凤澜看了一眼帝夜天,脆声说道:“皇叔,你还不如小金呢。”
“我怎么了?”帝夜天转头看她,无奈地说:“丢下折子赶过来,你还不满意?”
“不满意,你又不让我骑,我想骑你肩上,可不可以?”御凤澜故意说道。
“你真是宠坏了。”帝夜天摇摇头,脸色一沉。
御凤澜皱了皱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突然帝夜天抓住她的的手腕,往下一拽,“给我过来。”
小金飞快扭头看向二人,不待帝夜天抱紧她,伸着尖尖角就朝他顶了过去。帝夜天若不是闪得快,胳膊上一定会被它顶出个大窟窿。
御凤澜拍着手笑,跑过去抱住了小金的脖子,冲帝夜天吐了吐舌尖,调皮地说:“皇叔你别惹我,帮我的人多了去了。”
帝夜天脸色很臭,瞪了一眼小金,扬长而去。
“你回来用晚膳吗,我给你做呀。”御凤澜大声说道。
他摆摆手,步子越来越快。
“又不和我吃饭,小心我把你打晕了带走。哪有那么多折子要批,那些老家伙全是反对我的,十个折子里有八个不说正经事,你还批,批批,批什么批……”御凤澜小声抱怨着,和小金并肩往前走。
小金的尾巴不时甩起来,赶开飞来的蝴蝶。
御凤澜拍了拍它的脖子,小声说:“你的家乡,比这里更漂亮吧?起码没有人浪费大好春光批折子。”
小金的眨了眨眼睛,隐隐有泪光浮动,并没有因为她的玩笑话而露出开心的样子。
这家伙,真的有灵性,它也会想家,也会悲伤,喜悦,痛苦,不安。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找送你回家的办法!”御凤澜唇角一抿,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回去的,我若做不到,你用角顶我。”
御凤澜隐隐记得薄念倾当年给她画的那幅画,不知道这画现在还有没有在公主府?
公主和诛风他们一直没回来,不知下落,不知死活。
御凤澜的好心情,总能在想到他们几人时,陡然跌到冰点。
如今她贵为皇后,尽享荣华,而陪她同甘共苦的诛风他们却不能一起享受,反而是那些奸诈的小人,还在她眼前上窜下跳,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