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念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一定是你对娘娘动了手脚,你敢不敢让娘娘过来对质?”申晋大骂道。
“对质?好啊,你们跟我去,我让你们亲耳听听,小澜她会亲口告诉帝夜天,她爱的人是我,等的人是我,她还把你青衫军的事,全都告诉我了。”
“娘娘才不知道青衫军的事,你少胡扯。”申晋挥着刀就刺了过去。
薄念倾夹着刀尖,用力一折。
刀尖被他硬生生地折断了,他顺手一掷,击向帝夜天的眉心。
帝夜天闪身躲开,长剑出鞘,抱剑刺向薄念倾的喉咙。
薄念倾身形急退,脸庞扭曲,冷酷地说道:“来啊,今晚我们一分高下,谁是王,谁是鬼,决一胜负。”
申晋他们急了,拎着剑,不顾生死地扑向了薄念倾。
“主子,您不能啊。”
“主子,想想娘娘,您不能硬拼,快走。”
“主子三思,不要上他的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娘娘还等着与您相见。”
帝夜天落回原地,急声喘气,忿忿地看着薄念倾。
申晋他们不要命的打法,逼得薄念倾步步后退。
背后就是山庄熊熊的烈火,烧得漫天黑烟。
他五指一抓,突然飞身掠起,直直地抓向申晋的咽喉。
申晋躲开的时候,被他硬生生地抓掉了脸上的一大块皮肉,鲜血直流。
帝夜天见状,再度持剑扑上,一剑直接挑开了薄念倾的衣裳,在他心口上划下一道剑痕,剑尖挑回时,鲜血直涌。
“主子。”薄念倾的人赶到了,把帝夜天一行人团团围住。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给我放箭!”薄念倾抓过了侍卫手里的弓箭,拉弦就射。
他身后的弓箭手听令,纷纷拉开了长弓,朝帝夜天一行人射出利箭。
几名侍卫见状,勇猛地扑到了帝夜天的身前,长箭穿透了侍卫的身体,鲜血喷溅到了帝夜天的身上。
帝夜天扶住了侍卫,一股力量在体内飞快地膨胀,他缓缓抬头,憎恶地看着薄念倾,恨不能立刻把这人碎尸万段。
薄念倾已经杀红了眼,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帝夜天长剑出手,将利箭击得往回射去。
“薄念倾,你这个龟儿子。”小汗王带着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了。
他受了伤,但不至于死!
身后的胡疆兵个个都被大火熏成了大黑脸,一双红眼睛不停地翻动,呜呜哇哇地骂着,冲向了薄念倾。
薄念倾的人分了一半去对付小汗王的人,另一部分继续冲向帝夜天。
帝夜天此时一腔怒火,根本不愿意再顾忌什么一心蛊。
他开了杀戒,宛如地狱之王,利剑所到之处,全是断肢热血。
薄念倾被帝夜天逼到了山庄的门口,阴冷地厉喝一声,往前飞扑了几步。
长剑相撞,火星四溅。
二人都不肯后退,殊死相搏。
就在此时,彩韵在大火里找到了归寒邪。
他已经扯掉了面具,正左钻右突地往外冲。
二人携手到了门边,归寒邪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帝夜天。
他怔了一下,随即转身拉住了彩韵,往侧门走。
“怎么了,走这边更快!”彩韵爱美,正挥手扇开往脸上飞来的黑灰,没看清外面的一幕。
“走这边,外面有埋伏。”归寒邪拖着他就往侧门跑。
二人击倒了追兵,从炸开的侧墙处出去,在归寒邪的带领下,故意绕开了正激战的薄念倾和帝夜天。
“那些人打起来了。”彩韵的眼睛被烟熏得直流眼泪,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别管了,走吧。”归寒邪拽着他,专往小路上钻。
对不住帝夜天了,反正他有本事。
而他只有几天的命,他可不想最后留遗憾,他得守着她的小凤凰,走完他的最后几日。
彩韵带着归寒邪赶到了小客栈里。
御凤澜正哭得喉咙沙哑。
“怎么了?”归寒邪直接冲向了房门。
“她生孩子呢,你进去干什么。”彩韵拦住了他,上下打量一番,嘲笑道:“你小子,挺会装啊,在行宫里,硬是装傻充愣,骗了我们那么久。”
“那是你们自己蠢。”归寒邪白了他一眼,执意推开了门。
稳婆被他吓到了,只见他顶着黑脸,瞪着一双红眼睛过来,连声大呼,“你快出去,别过来。”
彩韵冲进去,把他拽了回来。
“流星呢?”珂离沧拧拧眉,低声问道。
“他和我在山庄里走散了,自己会回来的。”彩韵放了个信号,转头看他。
归寒邪的心咯噔一沉,急声问道:“你们去了两个人?”
“对啊。”彩韵点头,歪了歪唇角,低声说:“你惨了,流星当时最照顾你,你骗了他很多好东西吃了,他一直记恨在心呢。”
归寒邪听不进去,他只带走了彩韵,那流星一定会遇上帝夜天,他会出手相救吗?会把帝夜天带来吗?
御凤澜的痛呼声越来越弱了。
“她没事吧?”归寒邪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小门。
木漆斑驳的小门挡开了他的小凤凰,他知道,不属于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属于他,就算是一天也不可能!
他慢慢吞吞地坐下去,盯着小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镇子尽头的爆炸声已经小了很多了,但是兵马踏过小街的声音却越来越多。
客栈老板吓得带着客栈其他客人躲去了菜窖里,客栈里只剩下他们一群人坐在这里,等着御凤澜完成她的大事业。
御凤澜已经叫得喉咙沙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无力地闭着眼睛,脑子里全是帝夜天的脸。
她的心口很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人正在用力的掐她的心脏,不让她呼吸,不让她痛快。
“我这是怎么了?”她喃喃地,虚弱地问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更大的剧痛来临了!紧接着,她听到了稳婆惊喜的声音。
“好了,脑袋出来了,你再用力。”
她哪里还有力气?
原来生娃娃是这么痛的一件事!
谁来借她一点力气?谁去帮她把帝夜天叫过来?
“夫人,你再用力啊。”稳婆帮她推肚子,鼓励她用力。
“我没有力气了,娃娃,你用力啊。”她用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说了一句,眼睛慢慢地合上。
“出来了,出来了。”稳婆把小娃娃抱出来,看了看,笑着说:“是位千金。”
御凤澜听不到,她晕过去了。
稳婆给小宝贝洗了澡,用小毯子包好,出来给几个大男人看。
“千金?”几人同时冲过来,好奇地看向小家伙。
稳婆有些迟疑,不知道哪位才是御凤澜的丈夫,托着小公主,不知道递给谁。
“给我看看。”归寒邪眼眶泛红,激动地看着小家伙。
稳婆看看他,犹豫地说道:“可是公子,你好脏,怎么着也得把手洗洗吧。”
归寒邪伸到半空的手僵住,慢吞吞地缩了回去。
“我来看看。”珂离沧抱过了孩子,走到灯笼下仔细端详。
归寒邪站在一边,目光直直地落在孩子的脸上。
原来刚出生的孩子是这样的。
这么小,这么软绵绵的!
“我看这里不能久留,小汗王的人就在附近,和薄念倾的人打起来,这个小镇都会被夷为平地。”彩韵大声说道。
“但流星还没回来,不会被困在里面了吧。”珂离沧拧了拧眉。
“那我们去找找?”溢钰大声说道。
“我回来了。”
流星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进来,不停地拍打身上的黑灰。
归寒邪看向他身后,帝夜天和申晋一前一后地冲了进来。
“御凤澜在这里?”帝夜天的视线落在了珂离沧的怀里,那小小的孩子,让他的呼吸都困难了。
“这个是……”他急步过来,喉头发颤,鼻子堵得慌。
“是女儿。”珂离沧把孩子给他看。
那稳婆已经彻底糊涂了,怎么又来了几个男人?
到底哪个才是孩子的爹?为什么这个男人看着孩子也这么激动?
“那,谁付银子?”她左右看看,伸长了手臂。
“喏,给你。”彩韵掏出银袋子,拿了一锭银子给她,笑眯眯地说道:“打赏你的。”
稳婆眼睛一亮,连忙福身道谢,捧着银子飞快地走了。
“小御儿呢?”帝夜天抱着孩子,激动地问道。
“在里面。”珂离沧指了指门里。
帝夜天几大步进去,看着榻上昏睡的小人儿,热泪一涌而出。
那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甚至连嘴唇都咬破了,满唇血色的女子,是小御儿吗?
“小御儿。”他坐下去,手掌抚过她冰凉的脸颊,颤声唤她的名字。
“这里不能久留,我看还是走吧。”珂离沧匆匆进来,催着他离开。
“生完孩子要坐月子,你还想带着她去哪里颠簸?”归寒邪站在门口,恶声恶气地说道:“帝夜天,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护住她,没本事就赶紧走开。这些日子,小凤凰和我别提多好了,我们日夜同屋,天天在一块儿。”
帝夜天扭头看了看他,站起来,把孩子交到了珂离沧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