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古宁抬手想要去将秦楠扶起来,却被秦楠一个后退给躲开了,开口的声音极其冷淡,“皇上,不该到这个地方来。”
北古宁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着她,“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明明是你不信任我,辜负了我。”说着说着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句句都透着委屈。
“我知道是我犯了错,不明是非黑白,但事后已是无力回天,我……”
初见时,她只当他是兄长,处处礼遇坚守阵地,却还是败下阵来,被他的柔情蜜意给说服了。
不顾父亲的担忧,在及笄之年,入宫选秀,做了他的良娣,虽不是日日夜夜厮磨在一起,可那时的浓情蜜意却也让旁人艳羡。
谁知他们最后竟会走到这个地步!说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也不为过,毕竟处斩的令是他下的。
看着她这委屈的模样,北古宁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拥入怀里。
起初秦楠还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不知是这怀抱太暖还是太熟悉了,她竟然在他的怀里痛哭流涕。
沈曼如在路上偶遇了归来的洮萌,两人便相携一路到秦楠的住处去,谁知老远就看见了一身红衣的李喜德!
“李公公,你怎的来了这个地方?”沈曼如看着周围眼神不断看过来的宫妃,顿觉有大事发生。
李喜德也颇为无奈,正主在屋中浓情蜜意,可苦了他,在外承受着探寻的眼光。
“皇上来看看秦娘娘。”
洮萌和沈曼如相视一笑,皆是退了开来,与李喜德站在一旁,这棒打鸳鸯的事,如何也做不得。
秦楠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推开北古宁自顾自的擦干了泪痕,看着北古宁。
北古宁赧然一笑,“李喜德,让她们二人进来。”
有些事情,迟早还是要来的。
听了这话,李喜德便将屋门推开,沈曼如走在前首,洮萌跟在后面,进去之后规规矩矩的欠身行礼。
“洮萌可是有消息了?”
一看见洮萌,秦楠已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了,成与不成皆在此举!
洮萌知晓自家小姐的急迫,可是毕竟皇上还在此处,若是旧事重提,惹了他的不快,那又当如何。
北古宁知道这丫头是碍于自己在这里不好开口,但也料到她要说的是沈事,直言道:“你但说无妨!”
得了命令,洮萌才将今日所得说了出来,“娘娘,那人在御造局。”
平日里她都称秦楠为主子,今日碍于皇上在,虽是弃妃,但也还是妃,便尊称为娘娘了。
秦楠闻言跪了下来,眼神定定的看着北古宁,“皇上,当日确实是误会一场,望你今日能彻查,还我清白。”
说着已是落下泪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将北古宁的心化得一软,亲自上前去将人给扶了起来,轻声细语的道,“我自是信你的,既你要见,李喜德,去御造局将人带过来!”
片刻之后,辽东随着李喜德进了冷宫,看着风华依旧的秦楠,一股愧疚油然而生,当初他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那般,害人害己!
“奴才有罪!害了娘娘啊!”
若不是那日皇上对当时的事情起了疑心,派人夜中调查,只怕他早已是刀下亡魂了,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你既知有罪,当日又为何要污蔑我?”
秦楠看着他,满心里是怨恨,若不是他,或许自己就不会进了冷宫,亦或许能力保父亲安然无恙的度过晚年。
可惜这一切都已成定局,她无力更改,能做的,只是为父亲报仇!
“皇上,当日奴才和娘娘皆是清白的,我虽是侍卫,可已经伤及了命脉与太监无疑。”
听了这话,北古宁很是惊诧,他只知他们二人都中了迷药,却不知这人已经如同太监了。
“李喜德,带人去查验!”
辽东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跟在李喜德身后,离得远了些,才小声与李喜德耳语,“李公公,望你能成全,奴才愿意自宫,跟随在娘娘身边以赎罪孽。”
他其实并没有伤及命脉,是一个完整的人,但为了赎罪,证明秦楠清白,只能如此做。
李喜德上下打量着他,不觉枉然,“你早知如此,又沈必当初!”
“李公公,这一切皆是我自愿的。”
当年他听信了皇后,以为助她扳倒了秦楠,此去一定是高官厚禄。
谁知她竟想要杀人灭口。
李喜德大叹,“唉,也罢!我成全你就是,只是你确定已经想好了?”
辽东点点头,一脸遽然,今日他看得出来秦楠的报复之心,他愿意在她身边赎罪,罪恶的事都由他去完成。
“行吧,小三子,你带着他去净身房吧,我这就回去复命了。”
一旁的小三子点头应下,领着辽东继续前行,李喜德则是折道返回了去。
这边,常嬷嬷得知了皇上去了冷宫见秦楠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就去了皇后的寝宫,将午睡中的她摇醒,“娘娘,不妙了,这怕是来者不善啊!”
之前秦楠在冷宫安分守己,不争不抢,如今皇上这是有意将她重新迎出宫来啊!
皇后楼顷瑤瞪了眼乱了方寸的某人,“常嬷嬷,沈须惊慌,即使她重获荣宠,可如今也没了娘家的支撑,断然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当年父亲为了除掉秦太傅,帮她在宫中站稳脚跟,免得让秦楠又从冷宫出来,制造了他与翼王勾结造反的书信来,成功的将人给拉下了马,处死了。
所以秦楠即使出来,也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她又沈需怕她。
常嬷嬷一听也是这个理,当即告罪,“是奴婢多虑了,惊扰了娘娘午休!”
楼顷瑤摆了摆手,“既然醒了,我们便去看看吧!若是皇上真的有意,便将她抬了出来,安一个常在便是。”
虽然她不怕她,可也怕她夺走了皇上的宠爱,所以她须得先发制人,将她的位分往低处安去。
常嬷嬷知晓自家主子心中所想,立即为她穿衣梳妆,扶她上了轿辇,一路向着冷宫去。
这边李喜德已经先一步回了,“皇上,那奴才所言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