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方丈也是没有沾一滴,只是以茶代酒。
其余的赵德昭、玉门怪叟、木沈玉、无垢道长均是一口喝干。
武当派,在当时是允许吃肉喝酒的,所以没有这一个限制。
在坐的人,其实都知道木沈玉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林重义下了蝇蛊,因为此行他们全听从赵德昭的号令,赵德昭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就没有提醒林重义。
木沈玉心里暗喜。
林少侠,我最恨破除我毒蛊的人了,所以,我让你尝尝苦头……
可是,刚沾沾自喜,就感觉到肚子十分疼痛。
她是蛊师,立即知道是自己中蛊了,瞧了一脸寻常的林重义:“林少侠,你给我下了蛊?”
“木姑娘,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又不是蛊师,怎么会下蛊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木沈玉只有自认倒霉。
所幸,她自己有解药,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了数粒药,一口服下。
但是,在解药没有被完全吸收前,肚内的如绞之痛,着实令她体味了一次中蛊的感受。
如同万枚钢针在刺着她的胃!
又如同胃部被烈火灼烧!
这滋味真心不好受!
看到木沈玉酒饭不思的模样,林重义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三枚银针,手一抖,三枚银针飞向了木沈玉。
木沈玉手一抄,就把银针接住:“林少侠,这银针有何用?”
她见银针不是袭向自己,猜测林重义一定是好心。
林重义倒是不慌不忙的说:“木姑娘,三枚银针分别刺自己的巨阙、鸠尾、上腕即可。”
“真的吗?”木沈玉也不想忍住疼痛,问道。
她确实没有用过针灸,脸色犹豫一会:“林少侠,能不能代劳,以你的圣手给我刺穴?”
“刚才貌似是木姑娘想要向我下蛊吗,只是我以一种手法,使得蝇蛊复飞向木姑娘酒杯,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所以,要刺穴木姑娘自己刺吧,没关系的,只是多淌几滴血罢了。”
木沈玉无奈,只好遵照林重义吩咐,自己刺穴。
三针一下,果然,胃里的痛感大减。
“还不谢过林少侠?”赵德昭冷着脸。
木沈玉就想起了一路南行,一切听赵德昭的,故而赶紧起身,一拱手:“多谢林少侠治疗之恩。”
“算是木姑娘识抬举!”林重义看也不看对方。
木沈玉坐下,心里有气,对林重义恨得咬牙切齿。
席间,倒是玉门怪叟与林重义酒后的话多了起来。
俩人在大海上的大船里打过一场,其实是没有胜负的。
自此, 俩人是惺惺相惜。
“林少侠,听说你如今只使一把宝刀和一只特制毛笔,行走在大江南北,为什么不使剑呢?”玉门怪叟颇有兴趣的问。
“玉门老先生,这事你不必说了。”
“呵呵,难为情是吧?”
慕容小尹插嘴:“玉门老先生,咱们不谈这些事情可好?”
玉门怪叟看到慕容小尹连忙向自己摆手,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赶紧缄口不言。
慕容小尹看到玉门怪叟虽是玉门一位功法大家,但是却甘心在宋国为赵光义王爷做事,带着好奇的心情问:“玉门老先生,你为什么要南下宋国呢?”
“唉,这也是难为情的事。”
“这么说来,一定是一个故事?”慕容小尹的乌黑漂亮眼睛盯着玉门怪叟满带着沧桑的脸。
“嗯,等有时间,我一定跟林少侠和你说。”
“好呀,你们这次南下,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辽国也有许多好人,如同玉门老先生!”
“真高见!”玉门怪叟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赵德昭眼见慕容小尹在自己身边,浑不搭理自己,却与玉门怪叟话挺多的,心里有了计较。
慕容小姐与玉门老先生这么开心的说话,我完全可以以这为突破口,接近她。
“玉门怪叟想说的是一个武林掌故,在辽国江湖间疯传,不知慕容小姐可否想听。”赵德昭慢条斯理的说。
“赵王子,你说的这个武林掌故,我要听!”
“呵呵,”赵德昭故意吊胃口似的,好久也没有下文,在慕容小尹催促快说时,他才道,“玉门老先生在辽国算是挺有威望的,属于宗师级别的人物,当年,辽景宗耶律贤亲赴玉门请他入宫做自己的大侍卫,却被玉门老先生一口回绝,并说自己不愿为辽武士,再被逼迫,就南下宋国或者是江南。”
“耶律贤没有灰心,仿照刘备三顾茅庐,但是玉门老先生还是拒绝,并说一旦耶律贤再逼迫自己,真就南下。耶律贤并没有放弃,再次赴玉门老先生的家时,已经人去楼空。”
“也是回事,辽国的武林中,一直流传着另一个版本的三顾茅庐。”
玉门怪叟脸上一红:“赵王子,别说了,本人无才无德,怎么能当大任。”
“想不到,玉门怪叟为人这么低调,但是在林重义的心里,一直觉得玉门怪叟功法强大,而且,没有什么野心!”
玉门怪叟觉得林重义说的对,点了下头:“林少侠,本老先生也知道你一心为国, 胸怀坦荡,没有什么私心,故而我这番前来,也是想再与你见面,希望交交友。”
“这很好的,”慕容小尹插嘴说,“由我来作东,明天你们一起细细谈谈吧。”
没想到,智能觉得玉门怪叟有些喧宾夺主了,赵德昭才是这次的主角,玉门怪叟未免有一些活跃。
“玉门老先生,你可知道这次南下长江的任务?”智能双手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玉门怪叟不卑不亢:“智能方丈,我的任务是保护赵王子,别的事情可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智能却继续批评:“可是,你却与敌国的人处得太近,就不怕我们说你通敌卖国吗?”
玉门怪叟一向不许谁干涉自己的自由,霍的站起:“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就呆在江南,不再跟你们回去!”
玉门怪叟这么做,这一桌宋国来的其余人均脸上显出了愤怒神色。
他们均瞧赵德昭的脸色,如果他点头,现在可能就会与玉门怪叟打起来。
赵德昭摇了下头:“各位,玉门老先生可不是咱们宋国人,他特立独行一些,也无可厚非。”
可是,其余人却难消怒气。
而这时,正在敬酒的黎华已经瞧到了这一桌的情况,赶紧与齐敏端着喜酒过来。
黎华豁达大度的笑了下:“玉门老先生,你是夏州人?”
“对,黎华,你就是辽国风云上人的爱徒?”
“是的,只是,本人师父行事太高瞻远瞩了,未免造成了许多武林生灵涂炭!”黎华点评似的说。
玉门怪叟一愣。
想不到这个黎华居然敢直陈自己师父的弊端,看来,李国主小周后力保黎华不是没有原因的。
“黎华,你身处江南,就得为江南百姓作想,以后好好干,别给辽国人丢脸!”
“嗯,我会的,按国主的心地,是不会与辽国为敌的,我一定尽职尽责。”
双方谈论了这么久,居然使得在坐的人再也生气不起来。
齐敏举起了杯:“诸位宋国人士,今天光临黎华和齐敏的婚宴,咱们摒弃成见,喝干了吧!”
林重义和慕容小尹同时举杯站起。
玉门怪叟也端起了酒杯。
其余的人均是举杯站起。
智能慕容小尹还是以茶代酒。
喝干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