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受伤了?”魔琴看到魔罗的胸口还在向外淌血。
“小伤,不碍事的。”魔罗清咳了两声,和魔琴保持了距离,他是一个特别古板的魔。
“轻染姑娘,请求您和我们回魔界吧。”魔罗快步追上轻染,单膝跪地,魔琴见状也跪了下来。
“不,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还要找人。”轻染头也不回的拒绝了。
“可是,我们一堆人去找总比您一个人去找要快的多啊。”
“嗯,有道理,他们俩的形象好像更不适合在人间晃,好吧。”轻染思索了一下,突然觉得去魔界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很快魔罗便带他们一起找到了进入魔界的大门。
“怎么会?”一进去魔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轻染新奇的在冰上打着圈圈。
“来啊,震天吼,我们一起游览一下魔界。”轻染话落,震天吼便陀起了轻染,它的身上格外暖和,整个魔界都被笼罩在一层冰封之下,放眼望去就像一座一座冰的城堡。轻染此刻还不知道,这些冰还有寒冷的气候会对魔族造成一个怎样毁灭的伤害。飞得高了地上来往的人倒像蚂蚁一般渺小。
“那里好热闹,他们手中拿得什么呀,我们过去瞧瞧。”震天吼顺着轻染指的方向落地,稳稳的把她送到了地面上。
一个小丫头倒在了轻染面前,她手掌心中的火焰慢慢消失,从头到腳开始慢慢的凝结成一层冰霜,其余的人似是司空见惯了,步履沉重的各走各的,一前一后还有拿着鞭子的凶神恶煞的喊着“快走,快走。”被驱赶的人年龄都不大,他们稚嫩的脸上满是风霜。在轻染的示意下,震天吼把地上的小姑娘抱进了怀里,如火般温暖的体温很快融化了小姑娘身上的冰霜,她懵懂的大眼睛无辜的眨了两下,嘴边带着温柔的笑意,她的手还没有摸到震天吼的脸庞就落了下去。
“死了?”
“还有气。”震天吼一板一眼的说着,对她的死活漠不关心。身后传来了魔罗和魔琴的叫声,魔琴正要追上前面那一队人被魔罗拉了回来。
“魔画在这。”
魔琴闻言朝震天吼的怀中看去,魔画苍白的脸上面无血色,或许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温暖,即使昏睡着唇边还带着微笑。魔琴心疼的摸了摸妹妹的脸庞,良久颤抖着嘴唇,吐出来两个字“谢谢。”
魔罗突然跪在了轻染的面前“请您救救魔族。”
“我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轻染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确实不太适合做一个领导者。
“不,只有您有这个能力,救救那些运送火种的人吧,救救将要被冰封的魔界吧。”
正说着一队人正面带煞气的向他们逼来。
“有些人不这么认为。”轻染一双凤眼含笑,看着走过来的那群人。
“果然是魔罗护法还有魔琴大祭司,魔王呢?也回来了吗?”来人皮肤黝黑穿着厚重的铠甲,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眼睛里闪着精光,身材不算太瘦也不算太胖,他的眼睛是黄色的。
“亓墨长老。”魔罗和魔琴恭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魔罗无能,没有安全把魔王带回来,还请长老责罚。”
“这是魔族的劫难啊,他们是?”他的目光扫过轻染时有些惊愕,也许也是因为她那双红色的瞳仁。
“是魔王的朋友,是他们救了我们。”说话间,前面出来惨叫声。
“长老,冰凌人入侵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趴在地上,说话间整个身体都被冰封了,然后迅速崩裂。
“全体戒备,和我一起抵御外族。”魔罗和魔琴也去帮忙了,索性入侵者并不多,很快他们就回来了。眼下的魔族内忧外患,随时面临着灭亡的可能性。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以来就看到如此窘迫的场景。”他们一行人被亓墨长老带到了魔神殿,魔罗和亓墨聊了很久才过来。从头口中我们得知,其余两大长老带着族人皆已叛变,他们投靠了冰凌族获得了变种术得以存活下来,现在要一举吞并整个魔族。只有亓墨还努力坚守着。他召急来了紧剩的族人们,纷纷跪在轻染脚下。
“求您拯救我们魔族…”众人呐喊声气势如虹,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满怀着期待与希望。
“我想我没有那么大本事。”
“请您施法点燃我们的圣火。”魔罗还是不死心。
“我愿意试试。”听到轻染松口,每个人脸上都有了期待。魔琴领着一队人跳着古怪的舞,末了他们纷纷割开自己的皮肤,把血滴在圣火池里献祭。轻染在他们期许的目光下,拿刀子割下了一块肉扔进了里面,在他们错愕的神情下施法点燃圣火池,轻染当着他们的面试了几次,都不行。
“你点燃不了真火,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可以献祭的东西。”身后的老炎魔突然开了口,紧接着漆黑的触角摧毁了整个圣火池。
“你…”所有魔族的人纷纷亮出了武器,他摧毁了他们内心所寄存的唯一的希望。
“这些老古板的东西比我的年龄还要大,也该改上一改了。”苍老的声音不经意间流露出无上的智慧。
“你有办法。”轻染轻笑,撇了一眼这个故弄玄虚的老炎魔。
“别忘了,我叫炎魔啊,我将用我体内无限的岩浆,滋养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说的很慷慨,仿若救世的神灵一般。
“条件呢?”
“你和我一起,永远留在魔界。”炎魔一双黝黑的眼睛仿佛顷刻间就能穿透轻染的心灵。
“我答应你。”轻染定了定神,觉得没什么难的。老炎魔难得的笑了笑,树根一般的躯体盘错着跳进了被捣毁的圣火池中,他的无数根触角从地下延伸出来,黑色的树干遍布魔族的每一寸土地,他漆黑的身体突然变得红了起来,水一样的红色岩浆顺着它的身体蔓延着,能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的每一道纹路。外面的树干一瞬间变得通红,像一个个巨大的火炉。所有人都惊喜的叫着笑着,他们捧着手中比真火还要强大的能量纷纷喜极而泣,珍惜的补给着。冰雪慢慢融化了,死去的花草再次活了下来,整个魔族又重新活络了起来。轻染站在一旁默默的和老炎魔对视着。
“众人听令,和我一起参拜魔神。”亓墨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恭敬的磕头行礼。
“你才是魔神,夜轻染。”老炎魔略有深意的看着她。
“你为之付出了什么?”轻染清幽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你是我生命的延续,我的孩子,我将永远沉睡于魔界之中。”老炎魔的声音渐渐变得飘渺,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他付出的是无尽的寿命还有永久的自由。轻染摸了摸他烧的通红苍老的身躯沉默了良久,他就是黑暗中一直陪伴自己的那颗老树。
冰凌族因为魔界的温度纷纷逃了出去,四分五裂的魔族渐渐的回归在了一起,这些事情全部是魔罗和亓墨长老一起处理的,她依然是一个不问世事的挂职魔神。有人说她太幸运了,从没有吃过苦,总有一些人会把她今后的路铺好,她只要静静的去享受就好。只有她自己知道暗夜中孤独的自己有多么难熬,她有时候甚至有些羡慕那些渺小的人类,他们的寿命很短,熬熬也就过去了。震天吼乖巧的趴在她的脚边,他仍然保留着妖兽的习性,轻染摸着他火红的艳丽的毛发若有所思。她知道,魔画那个小丫头一直会缠着他,他不得已只好每天都跑到自己的身边躲个清净。而她自己呢,每日醉生梦死,醒来就不停的画像。
“魔神大人,您要找的人有消息了。”魔罗一脸欣喜的看着轻染,轻染的手中的酒杯落地,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蔓延着,惊喜,害怕,期待,落寞,五味陈杂。
“他在哪?还好吗?”她也许没有注意到,此刻她的声音里都是颤抖的。“这次是真的吗?”轻染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已经一百八十年了,这一百多年里他们抓来很多和轩辕恒睿想像的男人,但都不是他。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画像画的太丑了,以至于他们老是找错人,也不知道他是否转世轮回了,还是不是原来的样子?这一百多年来魔族日益壮大,人们安居乐业,兵强马壮。这一切和魔罗的努力分不开,他才适合做魔族的王。于是轻染做了一个很英明的决定,直接把魔王的身份赐给了魔罗,起初他是拒绝的,他还在为自己的眼睛颜色而自卑。其实不是只有最厉害的人才适合当王,事实证明轻染的选择没有错,他也没有忘本,对轻染反而更加恭敬照服。
“这次恕属下无能,不能把他给您“请”过来了,不过根据属下手中的情报来看,这次肯定八九不离十了,他返回天界的时间和您丈夫离开的时间也很吻合,就是本人比您那画像上可是英俊的多了。”
“魔罗啊,你也知道本魔神这小心脏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他在妖界还是在天宫?”
“魔神大人可听过战神擎天?”
“就是上次打伤你的那个天界将军?”
“正是。”魔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技不如人也完全没有什么办法。
“怎么前些日子没听你说?”轻染皱了皱眉,有些责怪道,这相思担忧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每次找寻从满怀希望再到失望,可是她从未想过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