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的孩子大多都是这样的,不过你看这鼻子眼睛长得多像夫人您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稳婆笑呵呵的说。
李云家是武将出身,生下来就没有学过什么规矩,只会舞刀弄棒,他和苏云冀是绝配,一个习文,一个习武,性格正好互补。由于李云的性格彪悍,即使多年无所出,苏云冀也没有纳妾。在这个年代说来也是个传奇,李老将军都忘了自己的女儿有多大了,他总借着孩子还小为名,把那些提亲的都拒之门外,在想起来的时候李云都已经是24岁的老姑娘了,这才想起把她嫁出去。
“你有学问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李云有些虚弱的说道。
“老大叫文馨,老二叫文萱吧。女孩子嘛,文文静静的才好。”苏云冀随口说了一句。
心里想着,这性格上可别像你们的娘才好。
“苏云冀,你是不是在嫌弃我不够好呀?”李云这点火就着的性格,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岂敢岂敢,夫人辛苦了。”
从小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两个孩子的性格明显不同,老大非得饿的不行了,实在不行了才嗷嗷哭着吃奶,好像很嫌弃的样子。而老二却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非常听话的乖宝宝,所以从小苏云冀就偏爱老二而李云却更喜欢老大一些。再大点儿的时候就更明显了,三岁的苏文萱已经能熟背三字经与百家姓了,而苏文馨却整日的玩闹,不是撩猫就是逗狗,邻居家的大公鸡都快被她折磨的要下蛋了,拿起书来就睁不开眼睛。苏云冀每每看到苏文馨就会觉得头疼,然后自顾自的说一句“皇家的那两位皇子都没你这么难教,唉!”再看看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苏云冀更是觉得惆怅不已。
“娘爹爹今天又骂我了。”苏文馨跑到李云跟前去告状。
“苏文馨,苏文馨…”转眼便看到苏云冀拿着藤条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苏文馨见状,赶紧躲到了李云的身后。
“你这是又要干嘛呀?再把孩子给吓着。”李云说着把苏文馨护到了怀里。
“都是你老惯着她,再不管这孩子就要上房揭瓦了。”
“上谁家房,接谁家瓦了?我家馨儿今年才三岁她上的了房,接的了瓦吗?”
“让她自己说。”苏云冀在一旁黑着脸。
“馨儿你自己说,今天又做了什么让你爹爹这么生气了?”
“也没干什么,就是隔壁王大婶家的小孙子,他不好好和我玩儿,还欺负我。然后我一生气就把他的裤子给扒下来了,他就哭了,然后他奶奶就找上门来告诉我爹了。”苏文馨一脸的无辜,李云噗嗤一声笑了。
“你听听,你听听苏文馨你今年才6岁呀6岁你就把人家小男孩的裤子给扒了,从今以后你不得迈出大门一步,我们家的面子都让你给丢光了。”苏云记痛心疾首的说道。
“行了,两个孩子玩闹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李云理了理苏文馨额头边的碎发,俨然一副慈母的状态。
“这还不严重,真是慈母多败儿,你说同是一个娘生的,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从小吃一样的穿一样的,受一样的教育,她这性格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苏云冀拿着手中的藤条在地面上狠狠的戳了几下。
“这又是在干吗呢?怎么一大早的起来就训孩子呀?”李老将军气势如虹的走了过来。
“外公…”苏文馨快步跑到了李老将军的跟前,被他抱进了怀里。
“岳父大人。”苏云冀赶忙行礼打招呼。
“馨儿,你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李老将军看着怀中的小丫头问。
“其实也没犯什么错了,爹爹他总喜欢小题大做。”苏文馨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小题大做?你把人家小男孩的裤子都扒了,这也算是小题大做?这像是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样子吗?”苏云冀闻言脸都黑了。
“爹爹,今天你交给我的作业都完成了,你看看写的好不好?”苏文萱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上面隽秀的字迹令人赏心悦目。
“外公好。”苏文萱彬彬有礼的向李老将军问好,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姐姐苏文馨又闯祸了。
“很好,萱儿写的很棒。”看到苏文萱,苏云冀的心里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安慰。这两个孩子的性格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从来不让人操心一个却又有着操不完的心。
“对了岳父大人,您突然到访是有什么事情吗?”苏云冀这才想起问李老将军来由,要知道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亲自来过几次,以往想孩子了都是让下人直接来接到府上去小住几天。
“今天进宫面圣,正好碰到尧王殿下和皇太孙两人,他们吵着要和老夫出来玩,我一想也没别处可去啊,就带到这里来了,刚好这几个孩子都是同龄,你又是他们的老师。”李老将军把苏文馨放了下来。
“那为何不见两位殿下啊?”苏云冀张望了一下,赶紧带着家人往门口走去恭候着。
“老夫骑马自然是要比马车快了一些,看时辰想来也该到了。”李老将军说着和他们一同到了门口。
“这孩子呀,就像你,你小时候比她还淘,爹都懒得说你。”李老将军眉眼中都带着笑意。
“爹?”李云娇嗔道。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两个长得很英俊的小男孩。大家一起给他们行礼,苏文馨假装低了低头。苏云冀把他们四个带到了书房,吩咐苏文馨和苏文萱好好照顾两位贵客,末了还不忘在苏文馨耳边嘱咐一通。
“真是有趣,你们两个竟然长得一模一样。”沧玄禹率先开口,他的脸上有些婴儿肥,肉嘟嘟的看着就想上去捏上两下。
“是啊,殿下,我和姐姐是双生子呢,她只比我早出生了一小会儿。”苏文萱有礼貌的回答着。听着他们在一边吟诗作画,苏文馨一阵困意袭来偷偷的溜了出去。后院里有一颗枣树,眼下枣子熟的正好,她可不想无聊的在这里浪费时间,陪几个小屁孩玩。他们几个人貌似玩的还不错,那两个男孩走的时候,脸上都笑意盈盈的。然后没多久,苏云冀就接到了圣旨,要云家二小姐苏文萱到宫里去当伴读,和皇子们一块学习功课。
“馨儿不要伤心,你也很优秀的。”李云拉着苏文馨的手站在门口,看着苏云冀和苏文萱一起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太好了,爹爹终于走了,我可以出去玩儿了。”苏文馨开心的跑了出去。
“这孩子还真是没心没肺,不过开心就好。”李云无奈的笑了笑,一天到晚总会有来舒苏府告状的人,不过是一些小事儿,拿了吃食没给钱,或者是又把谁给欺负了,这些小事李云都摆平了,没有让苏云冀知道。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一直过了十六年
,两个孩子都已经十六岁了。老大成了整个沧玄城的混世魔王,老二却成了沧玄城的第一才女。
四方赌场并不大。说起来,它只不过是沧玄城某弄堂里最不起眼的一间小赌坊。赌坊内只并排摆了两张赌桌,赌骰子,拼点比大小,简单易学,节奏快。十几名短衣长袍的粗鲁汉子依着各自喜好,团团围站在两张赌桌旁,各自下注,喧腾呐喊。刚一进门,一股强烈刺鼻的气味立刻扑面而至。那是赌场本身的霉气混杂着车夫、苦力、水手身上的各色杂味。也分不清到底是汗臭、脚臭、还是鱼臭……
如此破败而狭窄的地方,苏文馨一身男装混在其中,有赌是为大,她从不挑剔苛求,再说了这里好跑啊。苏文馨先头捂着鼻子但,很快就适应了赌坊里的味道。一上手,整个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筛盅里的骰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味道呢。
苏文馨一股作气,正在骰子桌上大杀四方,她的身形略显单薄,但运气却红得无法形容。手中骰盅竟似能随心所欲那般,无论赌大赌小,每次都是就地赢钱。因为她的手气实在太旺,只连赢了几个回合就没人敢再跟他对赌。
苏文馨面露得意的笑容,一边摇骰盅一边嚷道:“你们还行不行了,这才赌了几把就没得玩了,干脆不要出来丢人了,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多好。”面对苏文馨的调侃,他们只是面面相觑,一时都沉默了。
“小姐快跑,老爷亲自带人来抓你了。”小五子跑过来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苏文馨。
“什么?不早说,还杵在这,快跑。”苏文馨把赢来的钱都抛洒了出去,场面一度混乱,她自己则从赌桌上跳了过去,从后门开溜。这次若是被苏云冀当场抓住非得扒了她的一层皮不可。
“让开,快点让开…”苏文馨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跑,这种地方都能找到,真是服了他们了。她的身后跑过来一辆马车,她也不管是谁,转身跳上马车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把他抵在了车里主人的脖子上。沧玄尧睁开眼睛便见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