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沧玄禹夺胜归来为自己添加了不少的威望。苏文馨坐在沧玄尧旁边,手指上的纱布已经揭去,她看着苏云冀面色冷凝。自她回来她的父亲没有一句问候更没有一句解释。倒是他的三女儿苏文秀陪在苏文萱的身边,端茶倒水。苏文馨冰凉的指尖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苏文馨抬眼朝他一笑,示意没事。
“苏文秀以照顾苏文萱为名,留在了宫里。”即使沧玄尧不说,苏文馨也多少的猜测到了。
“与我有什么干系,人家要姐妹父女情深,我还眼巴巴的拦着不成?”苏文馨勾了勾唇角没有太多的情绪。
“来,今天的排骨汤特别好喝。”苏文馨喜欢喝各种汤羹,沧玄尧一碰到就忍不住的往她的嘴吧里塞。
“好了,人家都看着呢。”苏文馨看着其他人的眼神娇嗔道,难得看到她害羞的样子。
“他们那是羡慕嫉妒。”沧玄尧吹了吹勺子又递到了苏文馨的嘴边,他动作优雅,眉目间都透着柔情,不知不觉迷倒了一大片的女宾。沧玄禹有意无意的看向苏文馨,心中满是苦楚。
就这样又过了些天,苏文馨觉得闷了就会到太后宫里,和太上皇的几个妃嫔一起打马吊,她们钱多,又清闲的很,不赢他们赢谁啊。苏文馨近日起的很早,天不亮就和沧玄尧一起进宫上早朝,然后和太后太妃们打马吊,快晌午了才和沧玄尧一起出宫回王府吃午饭。沧玄禹来给太后请安,还没进大殿,就听到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热闹的说笑声。
“怪不得尧王如此钟爱于你,你当真是与众不同,你不来,我们老姐几个就要闷死了。”太后一面摆牌一面说的兴奋。
“那当然了,你看看那些后宫里的女人啊,除了脸不一样,剩下的哪哪都一样,时间长了有什么意思?”苏文馨话落几个女人又是一阵哄笑。
“儿臣给母后各位太妃请安。”沧玄禹进来,几人说了平身,手里的牌却没有撂下。
“三万…”徐太嫔扔出来一张牌。
“别动,糊了。”苏文馨推到了面前的牌,拍手叫好。“给钱,给钱。”
沧玄禹觉得新鲜,在后面看了几把牌,太后便给他让了坐“来皇帝,替母后打两把,正好本宫累了活动活动筋骨。”
“皇嫂是想换换手气吧,今天你好像输了不少哦。”
“鬼丫头,就你话多。”
“话不多谁给你们讲笑话啊。”说着几人又笑了起来,苏文馨总能轻而易举的给人带来欢笑。
“五万…”
“五万…”沧玄禹坐在苏文馨的下家。
“三条…”
“三条…”
“四筒…”
“四筒…”
“我说大侄子啊,你用不用盯得那么紧啊,你到底会不会玩啊。七筒,你在跟啊。”
“谢谢小皇婶,糊了。”沧玄禹笑着看苏文馨吃惊的眼神,格外有趣。
“什么就糊了,炸胡是要包钱的好不好。”苏文馨看着他放倒的牌,把钱放到了桌子上。短短两圈的功夫,就把刚刚赢来的钱全部输给了沧玄禹,苏文馨一副要哭的表情。
“皇帝很闲吗?”苏文馨的言下之意是你为什么还不赶紧走,钱都被你赢光了。
“嗯是啊,最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正好到各位长辈跟前尽孝。”沧玄禹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苏文馨干干的笑了两声,琢磨着该如何把钱赢回来,两人私底下用眼神较劲,抓牌摸牌的时候还不忘讨教一番手上功夫。接下来不知沧玄禹是不是有意放水,还是苏文馨运气大增又尽数赢了回来。正好沧玄尧来接她,互相道别后便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苏文馨的荷包已是鼓鼓的了。从那以后,沧玄禹给太后请安的次数开始多了起来,每次都会和苏文馨拌上两句嘴或者是打上几把牌。
外面已是春暖花开,苏文馨却突然生病了。她感染了伤寒,自从李云去世以后,她的身体就没有原来好了,卢太医说是因为伤了元气,胸口始终有一口郁结之气没有疏散开。苏文馨这一病便没了胃口,从前一顿连饭带菜的吃的不少,现在光是那苦哈哈的药汤就够她一呛了。原本圆润的脸颊眼看着就开始消瘦,沧玄尧干脆连早朝都不去上了,天天在床边守着。苏文馨发起了烧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她看着身边的沧玄尧不免心疼起来,他为了照顾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他躺在身边,时不时的就会摸摸自己的额头,还不敢动的幅度太大,生怕吵醒了自己。
“沧玄尧,你别担心,伤寒而已,死不了的,我会乖乖喝药的。”
“那一会多吃点,这样才会好的快。”沧玄尧表面上表现得很冷静,心里却揪着,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心中竟有些自责。到底是自己疏忽了,她并没有从李云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
“好,听你的。”沧玄尧握住苏文馨的手,她又渐渐的睡了,沧玄尧小心翼翼的把她温热的手塞进被子里,陪了一会,见她睡熟,他起身去了后厨,挽了挽衣袖,在家仆震惊的眼神下,洗手淘米,做羹汤。他高大的身子坐在小小的砂锅前,不时低头调理小灶里边的火候,眉眼微蹙,嘴角抿着,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手上的活。外面飘着细雨,不一会地面上就湿透了。沧玄尧把鸡蛋糕和米粥端进来的时候,苏文馨正倚在床边靠着。
“干吗去了,怎么是你端进来的?”苏文馨笑了笑,即使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看看,今天的饭合不合胃口。”沧玄尧一口粥一口鸡蛋糕的喂苏文馨。
“好吃,香油很香,和我娘做的一样。”苏文馨大口吃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一边吃一边哭,末了趴在沧玄尧的怀里大哭了一场。沧玄尧只是静静的陪着,过了几日,苏文馨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人也精神了许多。她跑到书房,竟然看到沧玄尧竟然在喝一碗黑乎乎的药。
“沧玄尧,你病了?”苏文馨把手掌放在了沧玄尧的额头上,又围着他坐看右看了一圈,他的气色很好,不像有病的样子。
“没有,是避子汤。”沧玄尧拉着苏文馨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不是应该我喝的吗?”苏文馨愣了愣,她记得沧玄尧不想要孩子的事情。
“会伤身体的,男人没事。”沧玄尧轻松的回答着。苏文馨抬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亲,这个男人实在是对她太好了。她睡觉不老实,喜欢动,总踢被子,沧玄尧就不敢睡的太踏实,生怕她再着了凉染上伤寒。早上起的早,公务又多,那张俊颜上眼底都有些青色了。苏文馨瞧着心疼,坚决表示自己不会再踢被子了,不会在生病了。
算算苏文萱的身子也有七八个月了,苏文馨只是明面上送了些补品去,还从未去见过她。四月十二的下午,苏文萱的侍女碧桃突然出现在尧王府,哭着闹着要见苏文馨。见了苏文馨的面便哭,跪在地上求她,让她救救皇后娘娘。苏文馨闻言心头一颤,让管家备了车就到了皇宫里头去。苏文萱是早产,很危险。沧玄禹站在门外,秀儿跪在了一边,苏文馨没有理会他们,进了屋子,屋子里一大堆的太医女官。
“姐姐,姐姐…”苏文萱看到苏文馨忽然哭着叫了出来。
“别怕,姐姐在这。”苏文馨握着苏文萱的手,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姐姐,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
“你没做错什么,把孩子生下来,会没事的。”
“我怎么就没有听你的话,把她留在身边了呢,果然是一只小狼狗。”
“别说这些了,听我的,用力把孩子生下来,先保住命再说。”
苏文萱生完之后便晕了过去,孩子哭了两声便没有了气息,苏文萱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女人生了孩子,在床上少不得躺上两个月,本来是喜事,这回倒好半条命都搭了上去,孩子还没保住。苏文馨的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她推开了门,眼底一片冰冷。沧玄禹站在那里,难掩痛苦。
“大姐,二姐她怎么样了?”苏文秀假惺惺的跪在地上哭着,苏文馨一脚把她踹到了一边,径直的走向沧玄禹,一个巴掌就甩了上去,其余的宫人都惊呆了,低头趴在地上,颤抖的装作没看见,大气都不敢出。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她吗?宫里宫外的女人都死光了,你偏偏要搞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苏文馨,朕是皇帝。”
“哦,皇帝就可以想搞谁搞谁。”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嫌话说的难听不要把事情做的难看啊。”苏文馨丝毫不示弱,转头捏起了苏文秀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