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欣下了公交车,心不在焉地,情绪从刚才在医院就很低落,一路回来,也没消散多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自己家的楼下,脚步就有些踌躇了。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在原地,迈不开步伐。
叹了口气,她干脆转过身,想在附近再转转,调整一下心情后再回去。她在小区内转了转,心思复杂的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哪里。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转出了小区。刚才一直没注意,现在猛地才发觉,周围是自己小区旁边那条僻静的小道。这条小道白天并不可怕。白天这里有很多摆摊档的小商贩,热热闹闹的。佟佳欣以前很喜欢白天走这条路。可是晚上,摊档都收摊了,人迹罕有,又是监控死角,常常有抢劫发生。
想着,她忽然感到周围的冷风一阵阵的,莫名地有些毛骨悚然。她不敢张望,脚步立即动起来,步伐焦急起来。她一边走,一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听到身后趋近的脚步声。她微微一怔,害怕极了,脚步更加快起来,却越急越笨拙,蓦地被地上的石头一嗑,趔趄着就摔倒在地上。落地的一瞬间,咔嚓一声,她感到一阵难言的刺痛从脚踝处传来。崴到了!她心想,却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自己身后。她一急,想赶快爬起来,却发现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脚步声在面前停住了。佟佳欣瞬间白了脸,脑海里闪过各种电视上看到的抢劫画面,眼泪都快掉出来。
“你没事吧?”头上的声音带了些喘气,略微带了些熟悉的清冽。佟佳欣猛地抬头,看到的是一张模糊的脸。可是这张脸的轮廓线条,却让她有一种熟悉感。等到他蹲下来,她微微往后缩的时候,才看清了这张脸。
居然是言均!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恐惧过后是绝后重生的惊喜,佟佳欣瞬时结巴了起来,心里大起大落,刚才被吓出来的眼泪夺眶而出。
言均一时呆住了。看着忽然落泪的佟佳欣,不知所措,伸出手想帮她擦掉眼泪,又怕唐突了她,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定吓到她了。他刚才只是想追上她而已。
佟佳欣心情还没回复过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恐惧散去,浮上心头的是怒气,却又感到有一些庆幸,幸好是言均。这样交错的情感下,佟佳欣情绪有些崩溃,“你干嘛吓人啊!不会出声吗?”
看她眼泪没有止住的样子,言均心疼之余,也顾不上会不会唐突到她,手忙脚乱地帮她抹眼泪,又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佟佳欣情绪才稳定下来。她刚才本来心情低落,又突然被吓到,然后发现虚惊一场,各种情绪交错之下才会忽然崩溃。可是这么一哭,她抑郁的心情消散了不少。看着眼前慌乱无措的言均,莫明地感到有些好笑。
“呆子!”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话音一落,她略微一怔,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言均却怔住了。她自然流露的两个字,带着些暧昧的亲昵,奶音软糯,熨帖到了心底。他忽然有些激动,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佟佳欣过了半晌没听到他的声音,疑惑地看过去,却只见他看着自己,一动不动,嘴角带着些傻笑。佟佳欣想,真是呆子。她摇了摇他,说:“扶我起来。”
被她一摇,言均恍然惊醒,看到她打趣的眸光,耳根微微有些泛红,好在天色昏暗,看不清楚。他低下头,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一手托着她的腰部,却又不敢太用力,小心翼翼的。
佟佳欣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知怎的,哭笑不得,干脆用力抓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却不料,一时用力过猛,崴了的脚还没站稳,就没了力气,又瘫了下来。好在言均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他怀里靠,这才让她稍微站住了。
佟佳欣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知怎的,哭笑不得,干脆用力抓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却不料,一时用力过猛,崴了的脚还没站稳,就没了力气,又瘫了下来。好在言均眼疾手快,立即扶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他怀里靠,这才让她稍微站住了。
可是站稳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身处他的怀里,整个人刚好缩在他胸膛上。耳边传来咚咚的心跳声,急促有力。他的胸膛很温暖,不像别人那般宽广,却精瘦结实,让她有种熟悉的心安。
脸微微热起来,佟佳欣闷闷的嗓音从他怀里传出来:“扶我回去吧。”
看着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言均想了一下,在她面前转过身,蹲下,“我背你吧。”
佟佳欣愣了愣,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
可是这次,言均的言语却很是坚定:“上来吧,你的脚现在走不回去的。”
他的话说得没错。佟佳欣看着还有一段距离的小区,再想到进小区还要绕一段路才能走到她家,呐呐说了一声“那就麻烦你了”,就趴上了他的背。
他的手稳稳地穿过她的两条腿,握紧拳头置于腰侧。佟佳欣能感到,他那双精瘦的手臂,强壮而有力。手臂腿部内侧的皮肤,带来隐隐约约的痒感,还夹着丝丝的微热。佟佳欣的脸庞不觉地泛上一些粉红色,好在夜色昏暗,她又在他的背上,他并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