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言均揉了一下眉骨，有些疲惫，但神采奕奕，显然刚才的采访很合他心意。佟妍墨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问：“言导，直接去料理店？”
“嗯。”言均后仰，闭目养神。
车子很快开出地下车库，佟妍墨放在中控的手机不时地滴滴滴响，她低头快速看了一下屏幕亮起闪过的那些信息，嘴角勾了勾，油门踩重了几分，车子虽快，但还算平稳。
言均全程闭目不语，仿佛睡着了一样。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却几乎在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看不出半分睡着的迹象。
“到了。”佟妍墨说。
言均点头，打开车门的瞬间转过头对她说：“杂志出来的时候，给我一本。”
佟妍墨忍住嘴角的笑，“好的，言导。”
……
刘言和佟佳欣站在走廊，此处刚好是两排包厢之间，留出了一块地方，似乎是专门给客人吸烟用的。两人刚才从包厢溜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两个人从这里离开，经过的时候，还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烟味。
刘言撞了一下佟佳欣的胳膊：“腐国留学回来，果然不一样了。居然公开就本垒打了。可比你以前强多了。”
佟佳欣脸上一烧，拍着她胳膊道：“别说了。”
“这有什么？你都几岁了？难不成还像以前一样，想着要到结婚才能做啊？”
“我确实还是这样想啊！但好像那天晚上，不知怎么搞的，就那样发生了。”
“不会吧，你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啊？你也太out了吧，你还留学回来呢！就没沾点西方开放的气息？”
佟佳欣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这不开放了吗？”
刘言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佳欣，我发现你变了，居然会自己找梗了。”
见她笑得有些大声，佟佳欣连忙捂着她的嘴，“你小点声，要把大家都惹来吗？”
“好，好，我小点——”她顿了一下，眼睛定住了。
佟佳欣不解，“怎么了？”
刘言朝她眨了眨眼，“看来来不及了。”
什么？
佟佳欣回头，看到许朗站在她们不远处，脸上带着些许愕然和尴尬，显然是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他见佟佳欣转过头来，连忙解释：“我——我只是出来透下气。”
说着，他看向佟佳欣，眼神有些复杂。佟佳欣忽然有些不自在。似乎在她恋情公开后，她一直都能感觉得到，许朗的情绪有些低落，而且不知有意还是刻意地回避着她。
可能因为他是她进办公室第一个欢迎自己的人，又可能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粉丝，佟佳欣就是觉得，对他有些抱歉。无论他对自己抱持什么样的感情，她好像都或多或少地，无意间伤害到了他。
“聊聊？”刘言看出佟佳欣的心思，主动提议道。佟佳欣点头，刘言便笑着走回，经过许朗身边的时候，了然地对他一笑。
一下子，走廊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佟佳欣和许朗两个人，空气有些凝固，两人都各自沉默，想着如何开口。
最后是许朗先动了，走上前，看着佟佳欣，目光复杂中带着真诚，“恭喜你，佳欣。”
佟佳欣澄澈的双眸映进他真诚的脸庞，“谢谢你。许朗。”
许朗比佟佳欣高些，这时低眸看她，能清晰地看到她眸子里自己的影子。眉宇间带着郁色，这不像他。脑海里闪过这些日子跟佟佳欣的相处，心里有些难过，但这一刻，与这双澄澈的眸子相碰，他心里头似乎掠去了一层郁闷。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坦荡而真实的。
对待曾经是如此，对待现在更是如此。他其实欣赏的是她真实而磊落的性格，为什么现在却因她这样的性格而觉得受伤害呢？他喜欢她，就该为她感到高兴的。
想到此，许朗眉宇慢慢展开，下一秒，佟佳欣听到许朗清澈中含着笑意的嗓音：“我本来以为，我能截胡成功。”
佟佳欣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许朗笑着说：“我之前以为你那男朋友是幌子，还在言哥办公室说，要撬墙角。”见到佟佳欣张嘴惊愕的表情，许朗嘴角咧开八颗牙齿，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我要撬的原来是言哥的墙角。那次，明明挑好了照片，言哥还让我又重新挑，找了我好几天茬。我也是迟钝，要不是你们恋情曝光，我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虐。”
佟佳欣噗嗤笑了出来，抬眼看到他盯着自己看，连忙止住了嘴角的笑。
许朗看着她，看似轻松的语气带了些隐隐的落寞：“其实你跟言哥在一起，是最好的。他很有才华，为人虽然孤高，但其实面冷心热。我就是不知道，原来他那么早就跟你在一起了。”他顿了一下，脸上是佟佳欣从未见过的郑重，“佳欣，我如果比他更早遇到你，你会不会给我个机会？”
佟佳欣有些为难。这种假设性的东西，她一般都不会去想。何况，她对许朗，确实没那种感觉。这跟先来后到没关系。
见她一脸为难的表情，许朗自嘲地笑了一下。
佟佳欣一时有些不忍，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似是觉察到她的欲言又止，许朗摆摆手，“你别在意。我随便说说的。我是真的祝福你和言哥。”
“谢谢你。”她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感谢他的心意。
许朗看着她，认真地问：“我能最后提一个要求吗？我能抱你一下吗？”
佟佳欣愣了一下，笑了，“可以。”
许朗小心翼翼地张开胳膊，轻轻虚拢了她一下，正要收回手，退后一步的时候，不经意抬眼一看，生生吓到了。
“言——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