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均眉头蹙紧，眼睛一眯，似有冷意沁出，这时，店长从柜台后快速走了过来，连连弯腰微笑，又颇有礼貌地再次确定：“是照佟小姐的尺码吗？”
“嗯。她之前应该在你们这里买过。”言均知道，佟佳欣当明星时，是这个品牌的常客。对于佟佳欣这种常客，他们肯定知道尺码。
“好的。客人，你稍等一下。”店长连忙拉着售货员走开。
售货员压低声音问：“店长，佟佳欣的尺码我们哪有啊？是去网上查吗？”她是刚来的，认识的只是这阵子因为姚潜和名导上了新闻的佟佳欣，对于她的以前知之甚少。
店长：“她以前是我们的熟客。”
售货员恍然大悟，忽又想起什么，“所以你上次才看到她进来，就避而不见。”
店长脸色一僵，她当时也是怕遇到佟佳欣尴尬，才会避开。毕竟不是明星的佟佳欣，而且听说她之前赔了很多违约金，应该不是买得起这个牌子衣服的人了。
售货员又继续说：“你都不知道，她那个时候，被凌菲抢了裙子不说，还被撞了肩膀。”
她话音刚落，后方一道冷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说她被谁撞了肩膀？”
售货员转头，便看到言均阴沉着脸朝她走过来。她刚才说得兴起，最后一句话难免声音抬高了几分，好死不死地被言均听到了。
“凌——凌菲。”售货员战战兢兢，觉得眼前这人眼神比刚才还可怕。
凌菲！言均脸色阴得滴水，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怒火。原来她的肩膀第一次被撞到，是在这里。
想到当初给她抹药时，她忍痛的样子，言均只觉心中的怒气就快翻涌而出，夹杂着满溢的心疼。
等到店长将所有的衣服打包好，将信用卡恭敬地递给他，并把账单给他签名时，看到他签上的龙飞凤舞的名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放下笔，眼角挂着的冷意，仿佛冬天枝头挂着的寒霜，凉飕飕朝跟他仅有一台之隔的店长袭来。她不禁脖子缩了缩，越加小心地问：“言——言导，您看是否需要帮你送到您公司里？”
言均冷哼了一声，瞥了放在桌面上的四个袋子一眼，冷声道：“不用了。”
说着，他又想起什么，对着她道：“以后佳欣来这里买衣服，记我的账上。”
店长愣了一瞬，赶紧应道：“好的。我知道了，言导。”
等到他走出店外，售货员才恍然大叫地抓着店长的手臂道：“那个人是言均导演？程婉瑜的儿子？佟佳欣的现任啊？”
“对啊！”店长白了她一眼，想到自己也是他签完名后才认出他来，不由暗自懊恼。再想到言均刚才离开时留下的那一句话，以及对自己瞟来的若有若无的警告，心下不禁一凛。
她严肃对身边的两名售货员道：“以后记得，不要将佟佳欣当一般客人了。”
“那要当什么？”
“当然是VVIP。”
“那如果凌菲再——”
店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提出此问题的售货员一眼，“你觉得现在凌菲的咖位，有大过言均和程婉瑜吗？”
“没——没有。”凌菲现在充其量就是流量明星，跟言均这种实力导演和程婉瑜这种实力超一线演员，还是相差一大截的。
“那不就对了。以后好好招呼。别再犯傻了。”
……
无视大家目瞪口呆的样子，言均直接提着满满当当的四个袋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推开与之相隔的休息室，看到躺在床上的佟佳欣，脚步声轻下来，将袋子放在地上，缓缓走近。
佟佳欣睡得并不安稳，肚子酸胀的感觉挥之不去，所以在言均一靠近，她便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
言均点头，温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佟佳欣虚弱一笑，“嗯。”
她脸上分明苍白无力，言均看着，不由地心疼，“我给你买了姜茶。你喝一些吧。”
说着，他将姜茶拿出来，又把一袋卫生巾递给她，“我不知道你要哪种，就都买了。”
佟佳欣挑了自己惯用的那种，言均将她挑的牌子记在心里。他又在袋子里翻了一下，拿出一个小袋子和一条裤子，“应该都脏了。你试试，尺码是否都合适，我按你网上的尺码买的。”
佟佳欣讶异地接过。他居然还给自己买了内裤。瞥了一眼他不自在的神色和脸上泛起的红色，佟佳欣噗嗤一笑，心中像沁了蜂蜜一样的甜，“谢谢你啊。”
她蹦着在他脸上啄了一记：“呆子。”
言均愣在原地，直到洗手间的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傻笑了一下，冲姜茶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佟佳欣出来的时候，提了一个小袋子，不好意思地问：“这个扔哪里？”
言均看了一下袋子，很快移开目光，脸上火辣辣烧起来，轻咳了一声，“待会放我车里，回去再扔。”
“问题是怎么带回车里？”佟佳欣脸上为难，又指了指染了一片的床单，“还有这个。”
她脸上羞窘，目光盈盈，惹得言均心中一荡，忍不住伸手拉了她。她没留神，一下子倒在了他怀里，坐在他腿上。
“你——你干嘛啊？”
言均将她粘在嘴边的发丝拨到耳后，温柔地看着她，“我就抱抱。佳欣。”他的手松开她的手腕，转为环住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
他的手在单薄的布料上这样摩擦，很快在布料下的皮肤传来一阵颤栗，佟佳欣不禁一阵酥麻，生理期的身体更为敏感，那股酥麻似乎要传遍四肢百骸。佟佳欣不禁挣了挣，却被言均蓦地一下抱紧。
“别动！”
佟佳欣猛地一顿，也感觉到了什么，脸上一僵，红霞飞上双颊。
一室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中回响，空气中浮动着几许隐隐约约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