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掷地有声,使得原本看向赵城柏的云初夏和青染一通看了过去。
察觉云初夏视线,沈堂曜大手一挥学着赵城松的模样抓住了云初夏的手,随即一把摁在了胸口心脏处,墨瞳直直的看着云初夏,充满坚定执拗。
“她是我的,有圣旨。”
慢吞吞的声音与一脸平静形成了强烈反差。
云初夏错愕的眨了眨眼,伸手在沈堂曜眼前晃了晃。
沈堂曜眸子迟缓的动了动,随即低下了头,另一只手端起桌上茶杯,放在唇畔抿了一口。
若非是那迟缓的双瞳,单看面色和动作,只怕无人知晓沈堂曜酒醉。
仿佛是察觉云初夏眨也不眨的视线,沈堂曜缓缓侧眸,将手中茶杯向着云初夏这边送了送。
不明所以,云初夏挑了挑眉,“啊?”
沈堂曜慢吞吞的说道:“手疼,拿不动。”
“……”
“噗嗤。”
听闻青染笑声,云初夏看了过去,同时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意。
青染忙敛住唇畔笑意,“想不到看着那般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喝醉之后竟是这般模样。”
这话落,青染的下巴上钳制住了一双白皙大手,将她的头温柔却坚定的扭了回去。
“那小子黑黢黢的,有什么好看的?”赵城柏如是说道。
“噗嗤。”云初夏忍俊不禁。
青染白瓷似的耳廓上,一抹粉霞显而易见。
风水轮流转,如是而已。
“不必担心,这酒无碍,待会我去为他们煮完醒酒汤就好。”青染躲过赵城柏的大手,急匆匆说道。
话落便被摇晃着的赵城柏桎梏着站起身来。
云初夏忙不迭应下,“好,你先去安顿舅舅吧。”
青染颔首,看了眼西边的房间,“那边是客房,你们先去那边委屈一下吧。”
云初夏看了眼那边,颔首。
异常酒宴最终以这二人的醉酒结束。
待得 青染和赵城柏回了房间,云初夏垂眸看向了乖乖巧巧坐在椅上的沈堂曜,“咱们也回房吧?”
须臾,沈堂曜颔首,站起了身,脚步依旧是沉稳的,只是……
看着沈堂曜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才面向了西面那间房,云初夏忍俊不禁,上前搀扶。
推开门,那间房里的黑暗扑面而来。
沈堂曜闷声道:“不要怕,我在。”
沉定声音在黑暗里徐徐响起,灼热气息全数扑在了耳廓上。
云初夏受痒的往一边偏了偏头,同时接着外面灯光向着烛台摸了过去,一边道:“好。”
蜡烛光亮,微小的火焰将房间映照的清除。
房间小些,也没有内外室之分,但却干干净净,未置一物的桌椅床木上一尘不染。
简单看了眼房内,云初夏扶着沈堂曜坐到了椅子上。
“你在这边等着,我去收拾一下。”
说罢,云初夏转身就要走,却被沈堂曜揪着衣襟转了回来。
看着衣摆上的那只略黑的手,云初夏狐疑看向了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沈堂曜,“何事?”
半晌,沈堂曜缓缓抬眸,略显呆滞的眸子看了眼云初夏,随即摇晃着站起了身。
站定之后,沈堂曜将云初夏搂在怀里,在后者不解的视线里俯首,在云初夏额头上吻了一下。
额上倏地传来了不属于自身的温热,云初夏讷讷的伸手就要去摸额头。
一把桎梏着云初夏抬起的手,沈堂曜一双眸子宛若缀满星辰,亮的闪烁。
“我之前见过我父亲这样对我母亲,我母亲甚是欢喜。”
说罢,沈堂曜向着云初夏福了福身,晶亮的眸中满是期冀,“你欢喜吗?”
在那双眸的注视下,云初夏如何能违背心声,如何能说出不喜?
展颜一笑,云初夏颔首道:“很是欢喜。”
闻言,原本木楞的神色蓦的绽开,沈堂曜低声笑了出来,半晌慢吞吞的说道:“你笑起来甚是好看。”
低沉的话语缓慢不似寻常,那双耀胜星辰的招子亦在眼前,其内映射着一个小小的、熟悉的面容。
云初夏感觉身上血液蓦的冲向了头顶,两颊已是火热。
“怎的还红了?”沈堂曜歪了歪头,喃喃问道,同时伸手捧住了云初夏的脸。
他缓缓低头,就要以额去碰云初夏的额头。
距离之近,两人呼吸紧密交融,而那双凤眸中的神色却是认真单纯,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
“啊,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倏地,自门口传来一声疾呼。
云初夏忙挣脱了沈堂曜的桎梏,侧目看了过去。
背对门站立着,青染闷声道:“我本是想着为他施针缓解一下酒醉头痛的,对不住,我方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初夏微窘,忙道:“不,没事,你进来吧,他就是劳烦你了。”
说罢,云初夏忙补充道,“对了,他身上有伤,也劳烦你看看。”
半晌,青染缓缓颔首,进了屋子。
她本就是军医杏林出身,待进入专业领域之后,她面上囧色消退了下去。
一番下针把脉,青染呼出了一口气,看向了云初夏。
“他无事,酒醉之事睡一觉就好,明早醒来不会头痛,至于那伤,也不过是皮肉伤,他底子好,很快就会好的,只是那伤口要注意些,万不可崩开。”
云初夏微提的心放松了下去。
交代完一些必要事情,青染收拾好银针,慰问云初夏一番随即离开了房间。
待得青染一走,原本安静坐着的沈堂曜立时抬眸看向了云初夏,“初夏。”
闻言,云初夏看了过去,“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堂曜看了眼周围,瞳仁转动虽是较方才灵动了许多,但还是微显木讷迟缓的。
摇晃着起身,待站定之后沈堂曜向着那光秃秃的床板走去。
这处本就是空出来的客房,云初夏来此也未曾告诉赵城柏一声,故而一切都是收卷好的,床上被褥也未曾铺好。
云初夏忙到了沈堂曜身前,“先等会,我去铺床。”
说罢,便引着沈堂曜重坐回了座椅。
将被褥从橱柜了拿出来,云初夏轻车熟路的铺了起来,正在动着便感觉身后站了一人。
一息之后后背上贴上了一暖热的气息。
云初夏心跳渐急,无奈道:“别闹。”
而后面那闷闷声音徐徐响起,“初夏,我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