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复合。”有人走到和秦商墨并肩的位置,重复了两遍他的话:“不会复合……”米兰城侧身看向他:“你是在骗那个女人,还是在骗你自己?”
骗谁?
或许他骗的是所有人吧,包括他自己。
米兰城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哎,真搞不懂你们。”说完,他去了洗手间。
他走后,秦商墨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哪里空空如也:“骗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你想要的结果。”
半个小时酒会上,秦商墨呆在首位,和往常参加其他的局一样,他一直都是那个高冷的存在,只偶尔喝喝酒,很少说话,不需要和任何人客套,也很少有人和他搭话,主要是他过于高冷,很多人高攀他却没那个胆量。
不同于以往的是,以前参加局的他,没什么可关注的点,今天的他,目光却总是不自觉的看向那个人。
见那个人走向阳台,他鬼使神差的也离开了酒会,去了她去的那个相邻的阳台……
许思在阳台呆了一会儿,转过身准备回酒会,转身的瞬间,见米兰城端着酒杯靠在她身后的墙上,看样子好像已经在那儿站得挺久的了:“你……怎么在这儿?”
米兰城走上前,和他并肩而立,目光看向远处:“我和你一样,想出来透透气。”他端给她一杯果汁:“特意给你带的。”
许思接过:“谢谢。”
米兰城看着远方,喝了两口酒,他漫不经心的问:“心里,还是爱着的吧?我认识的许思,可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许思微微怔了怔,米兰城说的是她和秦商墨,她在心里把米兰城的话过了一遍,笑着回道:“对啊,是敢爱敢恨,不过以后不爱了。”
米兰城看了看她:“真的不爱了?明明看起来还很在意,不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还很在意吗?
她是因为在意吗?是啊,因为还在意,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以某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情绪就能轻易的被他牵动,她将杯中的液体喝去大半:“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挺难过的,说了不怕你笑话,我差点没就跨过去那个坎。”
“是不是很弱,不就是失去了一段感情吗?不过现在的我,真的已经不在意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想着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在意了。”许思说完,又将杯子中剩下的一半液体喝完,呼了口气,像是能把过去不痛快的都给呼出去似的。
米兰城无奈摇摇头:“看样子,我连劝你的话都不用说了,许思,我一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你们会分手,你们明明深爱着对方。”
为什么分手?
莫名的眼底就含了泪,她仰头把泪给逼了回去,笑着回答道:“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啊,是他先放的手。”
米兰城意外道:“他提的分手?不可能,你就没想过,他可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从许思一个多月前忽然消失了后,秦商墨就想变了一个人似的,比认识许思之前的高冷模样还高冷,说秦商墨不爱许思,打死他他都不能信。
许思玩笑道:“不管是不是有苦衷,我都不会原谅。”
想了想,许思又改口道:“其实也说不上原谅不原谅的,他不需要被原谅,我也不用考虑原谅不原谅的,刚分手的时候,我特别恨他,真的,特别恨特别恨的那种,后来,我想通了,感情是这世界上最不能勉强的东西,不爱了就不爱了,没有必要恨任何人,再后来我忽然就明白了,在爱情里,如果有恨,那一定是因为有爱,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爱,也就没有了,我现在很好,你可别想着再把我往坑里推。”说完,她摆摆手,转身回了会厅。
米兰城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也回了会厅。
在二人都走后,旁边的一个阳台上,秦商墨走了出来,目光看向许思刚刚站过的位置。
不爱了,所以连恨都没有了。
别再把她往坑里推。
伤她的人,是他,他本来以为等到那件事情结束,他就可以向她解释,他有想到她可能会被伤得很重,他以为只要事情过了,他就可以用一辈子去弥补她。
米兰城去洗手间回来,见他还站在原地,目光看着不远处的角落,米兰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么呢?”那角落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他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先走了。”
他没回酒会现场,直接离开了酒店。
……
许思从酒店离开后,她没想自己要往那儿走,目光随意扫了一下,见那儿有路,她没思考就顺着路走了,走了几步,她停下给许照倾发了一条微信:“爸,酒会太无聊了,我先走了。”
关上手机,许思信不往前走去,她没想过目的地是哪里,只想着,就这么往前走吧,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她只有一个目的,想要放空自己,想要通过和世界的对比,可以显得自己很渺小,存在很渺小,悲伤也就更渺小了。
可走着走着,她的心越发的沉重起来。
“不会复合,不会复合……”秦商墨的话,就像是复读机一样的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是说了不在意了不爱了吗?可心,还是很诚实的难过了。
她知道她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就算他愿意,她也早就不愿意了,可为什么还要难过……
天阴沉了下来,她仰头看天,见天空阴沉沉的,仿佛是风云来临的欠揍,她浅浅一笑:“原来,还是你最懂我。”就连天气都懂她的悲伤,所以在这时候来和她作伴。
她好像淋雨一场,让自己能洗涮全身的委屈,可她不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还是得顾忌一下放纵的后果,环顾了一下四周,许思懊恼的拍了拍脑门:“真是够蠢的。”她刚刚就顾着想要放空自己了,没注意到自己走的是什么地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