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易商谈,边走边说。”说话间,乔羽天就落在了厚厚的雪地上,黑色的绣着云纹式样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今年入冬以来,气候有些不规律,大雪下个不停,不是三五日一小学,就是七八日一场大雪,城中的将士们衣物快要不够用了,朝廷的粮饷迟迟未到,寄回去的书信也是渺无音讯,也不知道这次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些事情聚集在一起,折磨的人头疼的难受。
“回公子的话,这几日赌坊中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个大俞人,明着是耍银钱,而且出手也阔绰,这一来二去的就和身旁的一些赌徒熟络了,暗地他们从旁侧击打探着消息,主子近日又不在赌坊中坐镇,小的一筹莫展,实在没有法子了,才来求公子帮忙。”小侍从脸冻得通红,走路踉踉跄跄,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乔羽天听着也觉得有几分的怪异,这阿逸突然离开,会不会是有要事,而且他临走前不知道给自己捎个信,让他安心。一想到这里,心头又涌上了翻江倒海般的愁绪。
“除了这些,可探听到他们说什么?”乔羽天按捺住内心的焦躁,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开口询问。
“他们在打探一人。”小侍从换了口气道。
“何人?”
乔羽天内心一紧,脑子中突然蹦出一人来,内心乞求千万不是她。
“傅青烟。”果然小侍从话音刚落,乔羽天的脚步顿时一停,扭头打量着那个走路呼哧带喘的小侍从,面色变幻莫名。
“可知到原因?”乔羽天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前走,耳边是呼啸的寒风,眼前是安静伫立的灰色瓦墙,两人深一脚浅一角的走着。
小侍从自然没有察觉到乔羽天一瞬间的迟疑和呆愣,他自顾自得说着。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她什么时候出行,什么时候去哪里或者何时学的医,又或者她身边的玩伴等等。”小侍从虽有不解,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赌坊中并不是没个人都知道傅青烟,但多多少少有相熟的人,这些人无意中聊着天,就不知不觉的套走了关于傅青烟的好些消息。
不为人知的觉得普通再不能普通了,而对于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套的,自是明白这其中夹杂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而这些小侍从虽然看似无意的说起傅青烟,实则是上面的意思,通过他们的嘴,让和傅青烟有关系的人警惕起来。
两人走的不慢,但还是拖了许久才从另一个地方进了赌坊。
不知不觉的上了二楼,从原来的位置看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赌坊中的生面孔越来越多,而且又增加的趋势,这种势头不是好事。
“可给你们的主子送了信?”乔羽天和往常一样,自然的撤回目光,看着立在房中的管事。
“送去了,只是主子现在行踪不定,很难收到信,还望公子想想办法。”管事的是个个头不怎么高,但面相精明的男子,他蓄着胡须,说话时声音低低的。
“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必要时,采取措施,最好想办法让他们不要进入赌坊中,坊中重要的东西资料收藏起来,叮嘱坊中的内侍,不要向外人透露更多的消息,不管是坊中负责人亦或者坊中具体涉及的事物。”乔羽天脑子转的很快,没多久就做了部署,今日他的夜探大俞奸细的窝点,这些人是越来越猖狂了,看来四哥佛系观察已然没有什么用处了。
“小的这就去。”管事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眼下屋内就剩下他一人,他透过窗户继续看着楼下的人群,这些大俞人包藏祸心,这么偏远的嘉峪关都有大俞人的踪影,想必京中渗透了更多的大俞人,看来表面的和谐,内里实则波涛汹涌。
他看了许久,也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傅青烟,也不知道她在夏城过的这么样。
此刻的傅青烟正坐在房檐下,手上套着一双鱼皮手套,手脚麻利的在腌好的白菜上涂抹着腌制辣白菜的酱料,胖婶腌菜确实有一套,看看这白菜处理的十分好。
白白嫩嫩的,还干巴脆。
“多抹点,然后放去仓库,等上七天就可以吃了。”傅青烟说着话,就将一个辣白菜腌好后,拎着放在了提前准备的坛子中。
“姑娘这么多,估计能吃到来年开春后了。”胖婶系着围裙,她将手洗的干干净净的,和傅青烟不同,直接将白菜放在木盆的腌料中,手指灵活的涂抹着。
“我看差不多,这些辣白菜还没吃完,这大棚里的菜应该可以吃了,到时候预留一部分,其余的送去给哥哥,也不枉我付出了这么多辛苦。”傅青烟满脸含笑,不时的看着院子里玩闹的孩子们,他们自从换了个地方,玩的更加疯了,不过跟着几位嬷嬷倒也规矩了不少。
“这冬日真的能种出菜来?”胖婶尤带着几分疑惑和不相信,她长了三十载,还真没见过冬日种菜的。
“掌握好温度自是可以,再说了勤快点冬日吃上菜不算什么稀奇的。”傅青烟对自己的技术,以及农庄中的庄家一把手很是信任,冬日种菜温度掌控最为重要,只要这个克服了。其余的不用自己的说,福叔等就能操持好。
胖婶依旧想象不出来,因为她一辈子都长在夏城,没有去过外面,大晋南部冬日偷新鲜蔬菜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胖婶一知半解,随后也没怎么询问,就这样忙着。
就在这时,三个身着红色婚服的挺拔男子,迈着大长腿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走来了,身旁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孩子们,他们兴高采烈的拉着手,一边跑着一边叫着,喧嚣的声音震起了刚刚落在地上的觅食的麻雀。
“哎吆吆,还是年轻小伙子穿上英俊,一下子就提起了精气神。”胖婶寻声望去,就见三个面色一模一样的男子,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向他们走来,和傅青烟想的差不多,但眼见为实,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她看见了穿着中国风走梯台的感觉。
“就是,整个人都精神了,平时一身黑,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换了颜色,人也柔和了许多,平易近人了。”傅青烟眯着眼,迎着太阳看着三个从远处而来的不输明模的男子,现代模特以瘦为美,节食减肥,或者进行专门锻炼,他们是那种看上去病态的瘦,第一眼惊眼,后面就索然无味了
而墨虎他们则不一样,常年累月习武,加上时常的干体力活,这人是精瘦有余力量型的美,给人安全感,他们就宛如一个精雕细琢的美玉,第一眼惊艳,后面更叫耀眼十足,所以带来的视觉震撼一般人体会不了。
“姑娘说的对,明日那些姑娘来啊,保准会看傻眼。”胖婶激动比自己嫁人还高兴,说这话,手里的一颗白菜就进了坛子,在三人靠近时,第二棵又麻溜的铺了进去。
“英俊潇洒,这得迷死好些姑娘了。”傅青烟停下手里的活计,仰头诚心诚意的评价。
“还是姑娘会说话,我这样穿明日定会寻个好看的媳妇。”黑三羞怯过后,便大大方方的说着自己的心愿,不同另外两个,面部涨红,在孩子们的围聚下,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好。
“定会娶个漂亮媳妇,反正村里的姑娘多,总有合适的。”傅青烟笑着附和。
“烟烟这样穿着很别扭。”墨虎还是第一次穿颜色如此鲜艳的衣服,让他心里慌张同时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不一双修长的大手慌乱的在衣服上不停的换着位置。
“这是婚服,只在成亲那日穿,我呢想看看你上身的效果,果然英俊无敌了,明日你们三个要好好表现,挣取找个好伴侣,为你们生几个胖娃娃,这些年藏的银子就有人替你们花了。”傅青烟无奈的看着墨虎,她知道这不是平时穿的衣服,而且他们工作性质不允许穿着鲜艳的颜色,眼下,有这么一个机会,傅青烟怎么会放过呢。
看着三人别别扭扭的进行了一场服装秀,随后傅青烟让福叔请村里的秀才,听说此人除了写的一手好字和文章外,这绘画水平极高,傅青烟的意思是,请着这位秀才在大婚当日,替三人画一副成亲图,本以为人家会拒绝,谁知这位秀才爽快的答应了。
“没有一般秀才的娇气和高傲,让人心生喜欢。”当傅青烟坐在了饭桌上时,一边笑着说,一边吃着今晚的砂锅面片,旁边的小音捧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碗认真的吃着饭,当听着傅青烟说时,她忙停了下来,扭头奶声奶气的道
“姐姐,我还见过这个秀才哥哥呢,听说家里有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妹妹,长的十分乖巧可爱。”
“噢,你什么时候见过的?”傅青烟这些日子也是一通乱忙,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这不好奇的问。
“就在前两日,我和小俊哥哥出门一趟,提前打探一下村里姑娘的消息,福爷爷带着我们转了一圈。”别看小音人小,但心眼多着呢,而且记性奇好,这不支出去了一趟就了解了这么多,傅青烟心想着这娃以后跟着自己行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