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日子过了不到半月,就在几人赶往农庄的路上,跳出几个黑衣人,他们戴着黑色的面罩,二话不说就冲他们袭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墨虎耳朵一动,外面的打斗声断断续续的传进马车里,他扭头叮嘱了一声。
“我出去帮忙,你们注意点。”
“记得捉活口。”傅青烟对墨虎十分看好,他的武功不低,这些杀手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希望墨虎能活捉敌人。
墨虎临出去前,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车厢内,很快就飞掠而去。
这次来的黑衣人武功也不低,随行的队伍有人受了伤,但他们咬牙坚持,并不说话,挥刀挡住袭来的剑。
墨虎看着扭打在一处的人,突然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顺手抄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掼。
“锵” 金属与人颅骨撞击,竟然发出了阵阵回音。
黑衣人双眼大睁,犹自维持着那个握剑的动作,眼眶里却迅速浮起鲜血,猩红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紧接着血流从他鼻腔、嘴角乃至于耳孔中争相汩汩冒出,短短眨眼功夫他整个头就变成了血葫芦。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他们心生退意,反而有人道。
“杀”一名黑衣人发着抖后退了半步,并没有立即查看同伴的脑袋,反而对其他人发号施令。
墨虎随手扔了手里的东西,他直冲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这些偷袭者听从他的命令,看来他知道得很多。
黑衣人刚发完话,就看到一到残影从不远处向自己疾驰,他本能的闪躲,可惜慢了一步,很快就被墨虎一剑打掉手里的长剑,还没等他弯腰捡剑时,墨虎反手持剑,用剑柄狠狠贯在了他得胸腔处,令人牙酸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你……”
黑衣人肩膀一震,带得半边身体抽搐,似乎是想摸摸自己的胸膛,但墨虎用力很猛,所以他半边身体发麻,手臂低垂,墨虎乘胜追击,直接拧掉了他的下巴,这样可以避免黑衣人自戕。
其余人见自己的领头被人生擒,眼看着情形不对,相互示意,很快就撤离了现场,只看见残留的黑影一闪而过。
“处理了。”墨虎扭头对其余人道。
这些在场的侍从虽然不解,但很快就执行了命令。
他看着做着无奈挣扎的男子,一脚踢走他的剑,随即从后领拎起来。随后扔给了一旁的侍从,侍从眼尖,很快拿出绳子捆绑起来。
“怎么样了?”傅青烟怀里搂着小音,孩子一脸好奇,全然不怕。
“逃走了两个,生擒一人,其余当场击毙。”墨虎撩起门帘开口道。
“活口带回去审问,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有人来,只是不知道这次偷袭者是谁?”傅青烟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去,只见黄土地上,倒了好几人,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她忍不住蹙眉。
“不急,回去后,我会派黑鹰去查。”黄老板并没有动,一脸淡定样,出口安慰。
“好,快走吧。”傅青烟紧紧搂着小音,脑子在高速运转,她出城没人知晓,而且上官天谕那里也做了部署,难道是军户中有人泄露了消息,或者是说他们的车子和这些黑衣人的袭击的目标乘坐的车很像。
一时间她高速运转着大脑,她感觉眼前一团迷雾,只要伸手剥开云雾,就可一切明了。
只是眼下就却什么一个抓手,所以很难找到突破点。
雪天路滑,但去往夏城的路上,并没有多少雪,经历了又一次的暗杀,大家赶车的速度快了。
一个时辰后,在一座较大的农庄前停了下来,傅青烟第一时间冲出车厢,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地上,转身看着车前面的农庄。
农家占地面积目前测不出来,但粗略扫过去就可以发现方圆十里都是,而且灵星可见几户农家,炊烟袅袅腾空而起,随着寒风而逝,冬日的树枝树叶早已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迎着风左右摇摆
今天天气不错,晴朗无云,张开双臂迎着风钻了一肚子冷气才停歇下来。
“烟烟,这个地方不错。”黄老板不知何时跳下来,来到傅青烟身旁看着对面隐匿在林中的农庄,偶尔可听见哞哞的牛叫声。
“是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想来这种日子很是惬意。”傅青烟头也不回的看着对面的农庄,好似回到了现代,虽然地理位置不同,但景色心情刚刚好。
“你竟会作诗?”黄老板吃惊的叫道。
“哥哥,我不会作诗,我只会背诗,我这脑袋里装了不下千首诗句,可惜眼下没时间誊抄出来罢了。”傅青烟扭头看着一脸吃惊,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黄老板,以前见他都是从容淡定,遇事不慌的人,怎么这几日竟沉不住性子了,想来是没有烦恼吧。
“千首之多,那诗句定是十分精妙,不知烟烟何时给哥哥背两首?”黄老板也是附庸风雅之人,在京城的时常常发帖召集爱作诗的人,举办诗会,一来消遣,二来结交朋友,三来能觅的好诗做成诗集,随后推广开来,供大家鉴赏。自经了大难后,这事就耽搁了,谁知今日竟有幸能听到这么好的诗句,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安顿好了,每日给你背几首,待再次返回嘉峪关时,千首也集够了。”傅青烟也不吝啬,她看出来黄老板是真的爱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千古嘉篇,能在异世流传,让人传颂,也不妄她当初背诗的初心了。
黄老板欣喜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伸手拉住傅青烟的皓腕,两人前往农庄去,傅青烟看他如此心急,不由得无奈摇头。
孩子们早已进了农庄,在偌大的庄子里到处乱跑,等他们进入农庄后,傅青烟才瞧清楚了里面的构造。
刚进入农庄后,并不是住的屋子,而是大片的农田,因为冬日农田空闲着,家里圈养的鸡鸭在田里刨坑,清洗自己身上的细菌杂虫,而农田两侧是一行行白杨,掉了树叶后丝毫不影响白样的挺拔笔直,白杨树旁还有枣树、苹果树以及杏树,看来着农庄以前的主人是个会过日子的 收拾的齐整,看来她得做点什么了。
走过农田,七扭八拐的才到了住的地方,一排砖瓦房,灰色的万片上有许多鸽子在上面暂时的歇息,咕咕的鸽叫声不绝于耳。
还没等傅青烟参观其它地方,就被黄老板拉进了堂屋。
“快给哥哥背两首,你这不背我这一整天都不会安生。”黄老板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一旁的侍从帮他铺好笔墨纸砚,黄老板正襟危坐,抬头看着她。
“是我不安生吧,既然是在农庄,不如给你背两首有关农家的诗句如何?”傅青烟无奈的伸手拍了一下黄老板的脑袋,随后眯着眼睛,在脑海中搜寻有关农家的诗句。
但他不知道的是,不止黄老板呆了,就连一旁的侍从也呆了,侍从惊恐莫名,而黄老板则有些错愕。
他的脑袋可是没人敢动的,这要是放在以前,恐怕动他脑袋的人早已人头落地了,哪还有现在这样悠闲的背诗。
不过,傅青烟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她好不容易搜到几首,随即说着,我开始了,听好了。
《农家》
绕屋桑麻槿作篱,当门一树白蔷薇。
老翁请唤牛医至,穉子鞭拦鸭阵归。
赛愿酒丰同饮福,输官绢足各裁衣。
年年十月农功毕,还向豀头整钓矶。
随后她又背了一首。
岁晏行
岁云暮矣多北风,潇湘洞庭白雪中。
渔父天寒网罟冻,莫徭射雁鸣桑弓。
去年米贵阙军食,今年米贱大伤农。
高马达官厌酒肉,此辈杼轴茅茨空。
楚人重鱼不重鸟,汝休枉杀南飞鸿。
况闻处处鬻男女,割慈忍爱还租庸。
往日用钱捉私铸,今许铅锡和青铜。
刻泥为之最易得,好恶不合长相蒙。
万国城头吹画角,此曲哀怨何时终?
傅青烟其实背这首的时候,心情很是沉重,她在几年前就见过好些农户卖儿卖女的事情,还有军中缺粮,冻伤无数将士的事情,但她无能为力,拼劲力气好像做不到达济天下,所以还得找同盟,因此,她就给眼前这个眼神有些呆滞的黄老板出了许多主意。
不过效果很是不错,分的她一些,多余的拿出来置办粮食,购买资料,扩大种植,估计明年就会好一些,最起码她认识了上官天谕,边关开荒种田已是当务之急了。再不自救,没被敌军打死,就会被饿死。
“哥哥,我没什么心情了,明天再给你背吧。”傅青烟突然这心情不是不好,心里颇不是滋味,她说完不等黄老板出声,跨过门槛就出了堂屋。
“主子,这诗?”侍从是黑三,他跟着黄老板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因为机灵很得他的赏识,虽读书不多,但多多少少知道些。
“不急。”黄老板头也不回的答。
“是。”黑三同样点头
嘉峪关,临时将军府书房内。
保护傅青烟的侍从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你是说有人乔庄打扮要混入军户中?”乔羽天坐在上官天谕对面,扭头看着那个微微前屈着身子的黑衣侍从,语气叫平时有几分尖锐焦虑。
而上官天谕看似平静,实则也是安利担心。
“是啊,不过,那个军户的妇人,倒是聪明,并没有透露多余的消息,将军需要属下提前安排一下吗?”黑衣侍从微微抬起头肯定的道。
上官天谕手里的黑子泛着柔和的光,他不动声色,一旁的侍从暗暗思忖着。
“不急,本将军到让看看这个某后之人打的什么算盘,你们注意些不要被人发现。”上官天谕许久才开口,一旁的乔羽天倒是有些着急。
“四哥,不如我晚上去探探那个贼人藏匿的地方,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不至于我们老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
一旁的侍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敌我都在暗,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大俞人,察觉到了我们,或者说早就知道我们在盯着他们,你这冒然去探,恐会打草惊蛇。我们要耐心等待。”上官天谕放下一子,盯着面前的棋局道。
“你输了。”
“四哥现在还有这闲心操心输不输的事,这伙大俞人到底是何用意,得一探才能知道,老这样等着也不事。”乔羽天眉眼全是烦躁,既然知道有人打着主意,傅青烟定会牵连其中的,不管是为了傅青烟还是弄清敌人的真正用意,总得再次夜探不是。
“中羽关系则乱。”上官天谕淡然道。
乔羽天脸色一僵,但很快被自己掩饰住了,他笑着打哈哈。
“我只是有些担心,四哥我过几日准备回京去。”他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而上官天谕装作若无其事的点头
“退亲?”
“是啊,我要去去退亲。”乔羽天肯定的以及确定的答。
“不怕祖父用长戟追着你跑?”上官天谕依旧冷着脸,坐在他的对面,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空白又死板,但听语气任谁都忽视不了他偸噎的意思。
“不怕,祖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我不会让人姑娘为难小,而是让她主动退亲,如果她看重我这张脸的话,我会想个办法弄点丑陋点,吓的她主动退。”乔羽天认真的说着,一旁的墨青几乎眼睛要抽劲了,这位小主子何时这么顽皮了,谁不是他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子,就想方设法的弄丑自己,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但看对面的主子一脸淡定,眉角抽搐,他心里好受了些。但心绪不宁。
“你虽然顽劣,但心底善良,并不是主动退亲,而是让女方退亲,这样就会减少对她的伤害,祖父会谅解的。”上官天谕看着他,好似有些不认识了,但又定睛一看又是他,乔羽天经过上次的挫败,好像一下子认清了现实,人也踏实了几分。
“在四哥眼里我竟是顽劣不堪?”乔羽天一脸吃惊的看着对面的上官天谕,他从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和京城的纨绔子弟不相上下,当意识到这一点,他整个人不好了。
“刚刚还说中羽长大了,谁知又被打回了原型,你还是得让人姑娘挫挫锐气。”上官天谕总算笑了,但这笑并不是欣慰的笑,而是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两兄弟两一个笑,一个捶胸顿足,好不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