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汉欲多问一句,可周围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赞同,便住了嘴。
“客官们,可否添壶热酒,在这样的沙尘天里,吃上一壶热酒,五脏都是热乎的。”恰在此时老板娘有现身了,手中的托盘上盛着一个圆肚的陶壶 壶中有水液体晃荡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老板娘的模样着实出挑,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可看白皙的肌肤,削肩细腰,观之不忘的容颜。
“不知掌柜的送来的这酒可是自酿的?”傅青烟觉得此时来杯热酒解乏暖身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老板娘为何只盯他们不放,而且眼神不时的在墨虎的脸上扫,难道真的看上了墨虎?
“这位姑娘真是长了个好鼻子,竟然闻出酒是自酿的。”掌柜的微微有些怔愣,随即恢复神态,笑着夸赞。
“ 我也是随口一说,只闻到这酒的味道,不是很辣,而且有股淡淡的果香了,想着应该是掌柜的自酿的,谁知竟是真的,那就来壶吧,正好在这样冷的天里喝上一壶热酒,暖暖五脏也是可以的。”傅青烟并没有因为掌柜的夸奖而沾沾自喜,只是淡淡的勾起嘴唇笑了笑。
“那就每桌各一壶,我也不是个吝啬的,便给姑娘再添上一壶,不知姑娘想不想要酱肉?也是自家客栈做的。”老板娘娘先是一喜,随即带着笑问。
“可,实惠些,不知沙尘要刮几日,老板娘在这里住的时日久,你一定要如实告知呀。”傅青烟看了眼其他人,发现他们眸子亮亮的,不由得点头答应。
“不瞒各位客官说,这样的沙尘天气少说得两三日,两三日过后便会天晴,时常走这条路的客人早就做好了准备。”老板娘笑着道,屋外的沙尘弥漫着整个天空,即使坐在整个屋子里,还是能闻到浓浓的沙子味,尽管傅青烟心中早有准备,听到之后还是有些失望。
众人面露愁容,这出行还没几日又遇到了这样的天气,着实让人有些丧气。
“客人们不要急,三日时间很快的,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这些客栈中的客人都是要走远路的,说不定能结个伴呢。”老板娘随即出声安慰,将手中的陶壶递了来,顺道给几人斟了酒水,傅青烟看见像琉璃一般的液体,这才惊觉是葡萄酒,怪不得有些果味呢。
“也是呢。”傅青烟笑着点点头。
天已经黑透了,屋外的风呼啸而过,吹的门吱呀嘎嘎作响,她收回目光,看了眼四周,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来。
“我觉得闲坐着有些枯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听。”傅青烟提议,众人齐齐附和。
“不会是西游记?”秦云汉咬着酱肉,喝了一口果酒,歪着头,好奇的问。
“不是,是石头记。”傅青烟摇摇头,然后将碗中的果酒晃了晃,盯着碗中晶莹剔透的液体,脑海中快速搜索,随即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缓慢开口。
面前是热汤面,配上酱肉,再来几盘小炒和酒,好不悠闲。
“烟烟,快讲。”秦云汉急急忙忙追问,傅青烟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即在他手背上拍了一筷子,笑骂。
“急什么,想听好的故事,就得耐心点,这人们不时常说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听故事也是一样的道理。”
“好吧。”秦云汉无奈的耷拉着脑袋,傅青烟抿了一口果酒,甜中带着酸,还有点涩,看来时间不久,要是再久点,他们说是有股香味。
众人虽然没有催促,但眼睛没有移开,耳朵竖起。
“话说,女娲补天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的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这块石头天长日久吸收了日月精华,开启了灵智,某日在青埂峰山下来了两个疯癫的一僧一道,恰好在顽石遗留之地坐下来,谈论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以及家长里短,谁知顽石心生羡慕,便央求两人位仙人带他去感受人间的烟火,两位仙人苦劝无果,只得答应,用仙法将顽石变作一块美玉,可携可带,随即便去了人间。”傅青烟朗声间,说了个开头。随即便停了下来。
“这石头记跟这个石头有关系?”有人问。
“自是了,石头历经千辛万苦,尝尽人间辛苦,随即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一个入梦者,这个入梦者姓贾,名士隐,入梦见了两个仙人,听了一段故事,故事是这样的,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瑕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雨露滋养,遂得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仅修成个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衷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恰近日这神瑛侍者凡心偶炽,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历幻缘,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挂了号。警幻亦曾问及灌溉之情未偿,趁此倒可了结的。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水可还。他既下世为人,我也去下世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偿还得过他。随后又听两人叙了许久,最后看到了那块石头,士隐接了看时,原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便强从手中夺了去,与道人竟过一大石牌坊,上书四个大字乃是“太虚幻境”,两边又有一副对联,道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士隐意欲也跟了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士隐大叫一声,定睛一看,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梦中之事便忘了对半。”
“将梦忘了对半,那梦中的事情应该也忘了吧?”这次换成了乔羽天问。
“是啊,他家梦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某日抱着自己的闺女去街上的时候,碰见了一个有些疯癫的僧人,僧人口中直言,施主你把这有命无运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怀内作甚!”士隐听了,知是疯话没有理他,可谁知后来元宵节,家中奴仆带着他三岁的女儿去游玩,路上有些内急,便将孩子放在一门槛处,等出来时小姑娘便不见了。后来这位贾士隐为了寻找女儿几乎疯魔,后来投靠岳丈家时又遇到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谁知他竟然也跟着去了。”今天说到这里便唏嘘不已,在古代丢孩子,那可真是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别说现在如此高科技的社会,孩子丢了也未必找的回来。
“就如此结局了?”有人急急忙忙问。
“自是没有,这只是石头系开头背景的铺垫而已,至于后来便是几大世家的盛衰之事了,等我慢慢将来,不过在继续开讲之时,我倒觉得书中有个好了歌不错,说来给你们听听。” 不青烟说完又吃了一块子面,将那有些寒凉的心暖了暖,随即又道。
“快说说,什么叫好了歌,它的内容是什么?”好些人被傅青烟一下子勾起了兴趣,好些邻桌子都顾不得吃饭了,随即颠颠的抱着板凳围坐成一圈,听傅青烟讲故事。
傅青烟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思忖着古诗的娱乐活动不多,所以大家这么人热情。
“好,我给你们说说。”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至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话音落,就有人附和好了歌,一时间屋子里热闹极了。
短暂的嘈杂过后,傅青烟便又给他们讲起了红楼梦中的具体内容,一时间屋外的风都不觉得恼人了,竟有些可爱。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大家丝毫没有要歇息的意思,傅青烟让人替自己盛了壶茶水喝了一口继续开始。
不知不觉的石头记竟让她讲了一夜,听者一点困意也没有,反倒是她哈欠连天。
“我实在受不住了,先让我回屋歇上一早上,待下午的时候将结局告诉你们。”傅青烟说这话,从凳子上起身,随即摇摇晃晃地往自己屋里去。听客们虽有些遗憾,但看了眼屋外,依旧黑漆漆的。
风沙肆虐,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中,人们这才觉得这风沙得刮上两三日,所以这两三日内傅青烟肯定不会离去,遂安心的去睡了。
傅青烟这一觉睡的便是天昏地暗,等再次清醒的时候头昏脑胀,她急忙下床找个地方去方便。
谁知在客栈二楼拐角处。居然看见乔傲芙和乔羽天两个拉拉扯扯,虽然隔得远,但可以看见乔傲芙激动的神情。
不知道是乔羽天说了什么,让乔傲芙十分的激动,她跺着脚叉着腰开口。
“师兄,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为了只认识几日的公主跟我翻脸。”乔傲芙的声音陡然提高,好似尖锐的刀子刮过铁板。
“我说的清清楚楚,这一辈子只对眼烟有感情,至于你,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波澜,更别说成亲 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听我的话,早早的收拾东西回到师门去,这次远行西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刚进了沙漠你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要是往后碰到什么流沙毒蝎类的,我看你一定会吓得手忙脚乱,应付不暇。”乔羽天忍着烦躁,十分耐心的劝导。
乔傲芙铁了心的要去,自然不想半途而废,所以她在乔羽天不注意的时候,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衣袖。
“师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即使做不了你的正妻,做你的侍妾也是可以的,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呢?”
“乔羽天发誓这辈子只有一个正妻,不会纳妾,师妹你还是就此放手,好好的找个疼你爱你的男子过日子不要再纠缠于我。”乔羽天伸手就将乔傲芙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打了下去,然后拉开距离冷冷的道。
“我不听我就要跟着你,即使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危险,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不会拖累于你。”乔傲芙十分受伤的看着乔羽天,眼眶止不住红了,不禁潸然泪下。
乔羽天好似没有看见一般,转身就要走,谁知抬头间便看见远处的傅青烟,傅青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俩人,乔羽天突然有些着急,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来拉着傅青烟的胳膊开口解释。
“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我正在拒绝师昧,劝她回师门去。”
“公主,你刚才定是看见了,师兄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怕我在沙漠中遇到危险,所以才会口口婆心的劝我回去,而师兄与公主才认识,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亲昵的感情自然和我不能相比,我劝公主还是早早的退出去吧,否则的话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公主。”乔傲芙背身擦干眼泪,转过身来趾高气扬,十分得意地开口。
“哦,是吗?那我带你师兄去问问。”傅青烟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随即她拉着乔羽天的手就往他的屋子去。
站在原地的乔傲芙露出得意的笑,不过她自然是没看到傅青烟站在远处,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
进了屋子,反手将门关上。
“说说吧,你这师妹又在做什么?”傅青烟松开乔羽天的手,然后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把玩的手指问。
“烟烟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想必你也听得一清二楚,我对你的感情矢志不渝,至于我的师妹,毕竟我的师傅只有她一个孙女,要是在去往西域的路上出了什么危险的话,我师傅定会伤心欲绝,痛苦欲生的,我才会劝师妹好好的听话回去。”乔羽天走上前来,伸手抓住傅青烟的手一字一句认真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