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瑶池台
瑶池台是神界举办宴席最为重要的地方,近乎每五千年才开放一次,上一次神界举办如此盛大的宴席还是庆祝三千年前虚空封印了混沌灵。这次神界开放了瑶池台,可见对这次宴席的重视。
瑶池台可以说得上金碧辉煌庄严肃穆,云烟飘然,缥缈神境,露天廷台,天帝坐于正前方高台的宝座上,右侧是南极长生大帝,北极紫薇大帝。天帝左侧依次落座神界几位上神,为首的是重雪上神,其次为玄磬。
瑶池台的第二层平台上,右侧落座一些有头有脸的神君,左侧则为神界皇子,太子因病在身没有来,为首的便是要与魔族女帝联姻的天帝次子垣鹭,他身边则是天帝的长女绯雪公主,与小女儿瑜柠。
其余星君神官们皆有规矩地坐在下方两侧,有些身份低微的,只能默默站在远处,没有座位却也不能离开。
天帝微闭着眼,手中把玩着一串石墨珠,清秀的面容却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其余神仙更是不敢言语,皆垂首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或地面。
半晌,像是察觉到什么,天帝缓缓睁开眼,看向瑶池台的天门处,便见一群人正大步向这里走来。
“魔族到!” 门外守候的小神官高声通报道。
闻声,除了高台上的几位神仙外,其余神仙皆站起身,俯身拱手恭敬相迎。
琮安领着众神和一位黑袍男子款步走至大殿中央,随即俯身向天帝和其他大帝上神行礼道。
“免礼。”天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落座,琮安看了一眼归霖后,才携众仙落座,只留归霖一人站在大殿中间。
“归……霖。”天帝略有试探地唤了一句,他不太记得他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了。
归霖没有对天帝行礼,只是站在那里,嘴角噙着笑意,开口道“天帝陛下好记性,竟还记得我的名字。”
天帝转了转手中的珠串,没有恼怒责怪他的无礼,浅然问道,“女帝何在?”
“你们魔族就是这般没规矩吗?神界宴请的是女帝,不是一个坐骑。”二层高台上一位神君表情满是恼怒,指责道。
归霖淡淡瞥了一眼那位神君,悠悠道,“神界都是这般没规矩吗?我在同天帝陛下说话,哪轮到一介无名小神插嘴。”
“无名小神!?”神君气得拍了一下桌案,“我乃是水神,岂容你等无名之辈训斥!”
“哦,原来是水神殿下,失礼了,我当是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蛇精呢。”归霖并没有看向水神,语气也是尽了轻蔑之意。
水神气得双手紧握,捏碎了一个白瓷杯,正欲站起来同他理论争执,却被天帝制止。
“好了,水神稍安勿躁,本次宴席本就是要与魔界重修旧好,别失了分寸。”天帝语气平平,却也压迫感十足,水神只好作罢,重重哼了一声。
“现在可以说了吧,女帝何在?”天帝看向归霖,语调提高了些。
“殿下她去探望旧友,想必很快就会回来。”归霖不卑不亢,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刨除他坐骑的身份,他本身是上古魔兽魔麒麟,他的血液可以瞬间杀死任何神仙,就算是上神也会对他有所忌惮,他自然是从不畏惧什么的。
“旧友?”天帝挑眉,“早就听闻女帝从小被遗失在外,五百年前才得以回归,没成想竟在神界有好友,难道她曾经来神界住过一段时间?”
归霖笑而不语。
殿外忽然传来急切的喊声,“陛下!天帝陛下。”
便见一个小神官慌乱地走了进来,归霖知趣地向左侧走了两步,给神官让了位置。小神官知道自己打扰了重大的宴会,忙跪在地上,“小神该死,打扰了众神的宴会,但……但此事非同小可,小神不得已才……”
“罢了,无妨。”天帝将手中的珠串扔在桌上,问道,“出了何事?”
小神官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好一会,才道,“刚……刚刚,有人闯进了九重天的南斗神宫,将看守星辰宫的度厄星君掳走了……”
“什么!?”南极长生大帝打断小神官的话,匆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探了探身子,“度厄星君被人掳走了?!”度厄星君是他座下的星君,又在他所掌管的重要之地被人掳走,他既惊讶又愤怒,是谁这么嚣张跋扈,竟敢欺负到他堂堂大帝身上?
天帝脸色沉重,又问,“可有下落了?”
小神官有些畏惧,断断续续接着道,“人找到了……不过……”神官咽了咽口水,“不过,是几个宫娥在天雷刑台发现的度厄星君,她被人动用私刑受了天雷之苦,身负重伤,如今正在药神殿府中,由几个小药官照看。”
此言一出,众神哗然一片,是谁竟敢这么大胆子,掳走星君不说,还动用私刑,将其雷劈重伤!?
南极长生大帝更是惊得睁大双眼,可唯独归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天帝身子一顿,高声道,“雷公何在!”
“小神在。”雷公匆匆站起身,双手微颤。
“天雷刑台是你所掌管,怎么会有人能擅自行刑?”天帝眉头皱起。
“小……小神,小神不知啊,天雷只有小神能够召唤,况且上次天雷刑台用刑,还是五百年前莫晚……”雷公忙禁言不再继续说下去。
提到莫晚的名字,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玄磬上神,脸色沉了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了。”天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小神官,“可找到是谁这般胆大包天?”
小神官回答道,“并没有寻得是谁,宫娥赶到时只有度厄星君一人在那里,可她已然昏厥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只是听南斗神宫的宫娥说,好似见到一位从未见过的女子去了星辰宫方向,后来度厄星君就被掳走了,想来应该就是那位女子吧。”
“女子?”天帝眉头紧锁,刚想再问些什么,殿外却又有两位仙娥匆匆赶来,也是同样脸色慌张苍白。
“陛下!”仙娥们跪在小神官旁边,其中一位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
“何事?”天帝暗暗叹了口气。
一位仙娥开口委屈道,“陛下,刚刚我与菲儿一起要去太上老君府送些东西,可路上却碰见一位女子,只因我们议论了她两句,她就狠心夺去了菲儿的声音,还望陛下为菲儿做主啊!”
说罢,那位被称作菲儿的仙娥就大哭了起来,但的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默默流淌在脸颊。
“夺去了声音?”天帝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仙娥,又问道,“不知是什么女子,又是哪位神君如此狠心啊?”
仙娥平复心情,才道,“是五百年前被贬的司命星君,莫晚。”
话音落地,众神惊住。
“你说什么!?”玄磬忽然站起身,神色复杂,碰倒了桌上的酒杯,酒杯滑落至地面摔成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杯中酒洒了一地。
他不敢相信刚刚听见了谁的名字。
莫晚?她回来了?!
天帝也诧异非常,又确认一遍问道,“那人是谁?”
五百年前,他断了莫晚的仙骨,将她贬下凡间,但雪凝却偷偷将她推下了魔界的负孤崖,那里极为凶险,她是不可能活着出来的,更不可能回到九重天。
“奴婢不会认错的,她就是五百年前犯下大错被贬的司命星君,莫晚。”仙娥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她现在在哪!?”玄磬一个闪身出现在仙娥身前,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眼眶微红。
五百年,自那日与她分离已经过了五百年。
他们说她被推下了负孤崖,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他在这五百年间不知过得多么痛苦。
如今,她回来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却多么希望这是真的。
仙娥被吓了一跳,支吾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玄磬。”天帝沉沉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示意他不要太过失礼。
玄磬余光瞥了一眼天帝,才缓缓松开手站起身,却仍旧重复问了一句,“她现在在哪?”
“她……”就在仙娥断断续续要开口时,殿外再一次传来了仓促地脚步声。
“陛下!”这次是一个天兵慌慌张张地来至殿中,他侧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和站在一旁的玄磬上神与一位不知名的黑袍男子,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好像他打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天帝此时脸色已然是铁青色的,他揉了揉太阳穴,道,“又是出了什么事?”
天兵忙跪了下来,看了一眼跪在他身侧哭成泪人的仙娥,咽了咽口水,才颔首禀告道,“启禀陛下,是水域天牢出事了。”
“天牢!?”天帝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