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昭没想到杨风行和余苗能那么快切入重点,点头道:“对,收集新鲜猫血,并高价售出。”
“谁会高价收购猫血?收购来干什么?“余苗道。
杨风行若有所思:“能查到他的银行账户流水吗?“
余苗立刻就明白杨风行的意思了,有卖就有买,只要有交易,就会有记录。找到了这个交易记录,那么一切也许就昭然若揭了。
可是,童昕却给他们带来了坏消息。
“他有几个银行账户,除了一个账户在一个月前冻结外,其余账户都是正常的。“童昕道,”不过奇怪的是,那个账户在冻结前才开通,并没有过任何流水记录。“
余苗失望的皱起眉头,杨风行的手指则一直无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把余苗敲得有些烦躁。
童昭扶了扶眼镜,朝童昕道:“他的通信信息。“
童昕点点头,过了一会后,他终于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
“事发那天的前一天,有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条信息‘要赚快钱吗’。”
杨风行想要出声说些什么,童昕摆摆手,止住了杨风行的发问,接着道,”那个号码,我查过了,是空号。“
杨风行无奈,身子朝后靠在沙发背上,叹了一口气。
童昭沉思了一会,道:“我们可以这么推理,收购的那方单线联系王洋,如果王洋在规定时间内顺利取得猫血,那方就会联系王洋,确定交货时间地点,最后向王洋那张卡里打钱。如果出现任何意外,那头的线就会自动断掉。“
“好缜密的思维。”杨风行道,“怎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思维呢?“
“你怎么不问是怎样的团伙?”童昭道,“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以这种很强的‘反侦察’手段来看,应该是个‘惯犯’了。”
“你是说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人?”余苗惊讶道,“可是我有一个疑问,‘他们’买猫血来干嘛呢?猫血就这么值钱?”
“三个了。”童昕笑着朝余苗竖起三根手指。余苗被噎住了,白了童昕一眼。
童昭没管他们的玩闹,正色道:”我之前遇到过一个咨询客户,他的家人患有白血病,他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没能把家人给治疗好,家人过世后,他没能从自责中走出来。他之前就试过,从黑市高价购买各种动物的血液制品。”
“这不是乱来吗!即使那些真有用,那也是要临床科学取用吧?”杨风行道,“怎么这都能信的?”
“当然是乱来的。“童昭道,”但是病急乱投医,加上黑市那些噱头很大的宣传,人当然就容易被骗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和王洋交易那方,和我客户是一样情况的话,那那些形容缜密的‘反侦察’手段,就显得很不正常。“
“而且我那个客户买的是血液添加制品,并不是新鲜血液。“童昭继续道。
余苗和杨风行面面相觑,面色都不约而同凝重起来。童昕也合起了电脑,表示他已经尽力了,再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四个人忽然都沉默起来,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隔了好一会,杨风行才打破了沉寂:“我们今天的话题是不是偏得太严重了点?”
余苗这才想起来,这场聚会的目的是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杨风行做了个尴尬表情。把话题弄偏的,就是他余苗呀!
虽说话题又正回来了,不过在场的三人都没有太明确的表示。
童昭只说要考虑下,童昕则说他哥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而余苗,则沉吟不语,盯着眼前的桌面某点沉思起来。
就这样,这场由杨风行组织起来的“秘密团”聚会,最后以不了了之结束了。余苗看得出,杨风行离开时情绪似乎很失落,车钥匙都差点遗忘了。
余苗很想入股杨风行的公司,在第一次听杨风行诉说开公司缘由的时候,他就心动了。虽然他自己和杨风行一样,经历过很长时间的压抑苦闷,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助有类似经历的人,没想过要报团取暖。
他很佩服杨风行,同时又对自己很懊恼。回想自己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好像除了会跑外,一无是处,更别提什么存款了。
余苗躺在自己小窝的沙发上,环顾着家里的东西,扫到了那面墙上的“荣誉柜”,那里整齐摆放着自己大大小小的奖杯,见证着过往的荣耀和最后的惨烈。
这天午休时分,余苗在办公室里看视频消磨时光。一个同事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视频里正在播放娱乐圈某个颁奖现场,一个光鲜亮丽的明星,笑意盈盈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奖杯。
看着明星接过造型别致的奖杯的时候,余苗忽然脱口而出:“你说,这种奖杯,要卖的话,能值几个钱呀?”
一旁的同事愣了下,才道:”谁会卖奖杯呀?况且明星赚这么多,哪就沦落到卖奖杯的地步了~“
余苗叹了口气:”也对。谁会卖奖杯啊……“
“余苗!”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气冲冲的,“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余苗一个惊吓,一下从本就倾斜的椅子上跌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同事见状,忙开溜了,他可不想见证别人“小两口”的吵架现场。
余苗缓过劲来,从地上一个打挺起身,哭笑不得地看着门口插着腰怒看向他的沈天心。
“我说沈大小姐呀,你就不能好好组织下语言么?什么叫我背着你做了什么?怎么听怎么像捉那个啥现场……“
“别给我扯开话题!”沈天心怒气未消,狠踩着高跟鞋跨进门里,“为什么要卖掉奖杯?你就这么不把我当朋友?遇到困难也跟我说一声?”
听着沈天心的句句质问,余苗拍了拍后背的灰,转身去给她倒水。
沈天心一屁股坐在余苗椅子上,看着余苗倒水的背影,她缓和了下自己情绪,平声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