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凶巴巴的帝扶摇,御神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怂了,讪讪地将手收回去。
帝扶摇盯着他那心虚的眼眸,感到莫名熟悉,下意识伸手过去一把揭开他的面具。
面具脱落,御神那张俊逸无双的脸庞顿时显露。
帝扶摇震惊地看着他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脱口而出。
“哥哥?!”
御神也愣了愣,忽地轻笑出声,“别以为你叫本座哥哥,便可攀上本座的大腿,想都别想!”
帝扶摇幽幽地盯着他的脸,不管怎么看,都是哥哥的脸啊!
“御神……神御……”她忽然恍然,“该不会又遇到前世了吧。”
看样子,御神就是哥哥的前世。
哥哥的前世竟然是十大妖神之一,可见身份地位在古荒有多高。
只是……
目前的御神是听命于妖卿的差遣,为妖卿做事。
想到这,帝扶摇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哥哥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助纣为虐呢,哪怕是前世也不行!
“哥哥,你不能跟着妖卿干坏事啊,这是堕落!腐朽自己的灵魂!”帝扶摇义正言辞地说道。
望着板着小脸,故作严肃教育自己的小丫头,御神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你才多大点丫头啊,竟然教训起我来了?”御神瞪她。
帝扶摇瞪他的眼神更凶了,“总之,你就是不能再干坏事了!要是被我抓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御神瞧着她一板一眼教育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可爱到让他忘记这丫头捅过他两刀的仇。
“喏,把这个吃下去。”帝扶摇拿出丹药。
御神一眼看出这丹药可以疗愈他的内伤,甚至可助益修为。
他故意质问道:“什么玩意儿?捅不死本座,改成要毒死本座了?”
帝扶摇懒得与他废话,直接动手,扣住他的下颚,捏着他的俊脸,将丹药塞进他嘴巴里。
“这是乾元大补丹,吃了你的内伤就能好。”她没好气道。
御神微微眯眼,“乾元大补丹?你真是神族的人?”
乾元大补丹在十年前兴起,从神族而出,也只供给神族人员使用。
这丫头难不成真是神族的人?
乾元大补丹是花钱也买不到的宝贝,这丫头对他竟无半点防备,就这样给自己吃了?
御神望着她的眼神里忽然充满了同情。
这该不会是个傻丫头吧。
“别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帝扶摇凶巴巴地瞪他,“如果你信我,便从现在起不要再追随妖卿了,她作恶多端,跟着她的人不会有善终。我也不希望,将来会与自己的哥哥为敌,在战场上厮杀对峙。”
她说完,顺手吞了几枚补充灵力的药丸,然后施展空间跳跃术,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御神没来得及抓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在眼前消失。
“你这小妖,跑得甚快。本座又不会吃了你,本座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一直喊本座哥哥?”
开始他觉得小妖是在攀亲戚,扰乱他的注意力,好趁机逃跑。
可现在看来,她又是给自己乾元大补丹,又是叮嘱交代自己不要再堕落下去。
这分明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哥哥般的在乎啊。
可他是天生地养的妖神,什么时候凭空多出个妹妹了?
更让御神费解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讨厌小妖,从一开始见到,到现在,甚至越看她越可爱。
“疯了,本座真是疯了!”
御神狠狠吐槽自己。
心里又有个声音说道:小妖妹妹说得对啊!这些年来尊上派你干了多少缺德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还需要一个小丫头来点化你?
御神纠结时,怀中传音灵石响了。
“御神,即刻回天神城,尊上出事了。”
女子的声音传出,御神听出是火魃的声音,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问道:“本座受伤了,正在疗伤。尊上出什么事了?”
火魃顿了顿,如实说道:“尊上与神羲太子婚礼在即,就在刚刚,神王说二人不能成亲,尊上和神羲太子是有血缘的亲兄妹。”
“什么?!”御神瞪大眼,宛如听了天大的笑话,又八卦又紧张道:“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神羲太子得知此事后大受打击,此刻天神城大乱,尊上下落不明。御神,你快回来吧!”
御神是想回去,可一想到小妖临走前说的话,他突然打退堂鼓了。
“本座还有要务在身,赶不回去。再说,尊上那么厉害,你还怕她出事不成?”
火魃欲言又止,“我是怕神羲太子他……罢了,你好好疗伤,我去找仙月。”
传音灵石恢复晦暗。
御神啧啧道:“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狗血事情。尊上怎么可能和神羲太子有血缘关系呢。这两人好了十年,大婚在即,还真是有情人终成兄妹啊。”
他决定了,先不回去,找个地方好好修炼,观察一番再说。
……
天神城。
帝扶摇来到天神城外,连城门都没进去,便看到无数人往城外跑。
那恨不得多生几条腿跑的拼命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城中有什么猛兽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呢。
往外跑的人太多了,帝扶摇一时之间无法进城,只好找了个位置,静静地等着进城的机会。
在等的过程中。
她听到了天神城为何大乱的缘由。
是神羲。
路人惊恐万状地喊着,太子殿下疯了,他在凤凰台上弹奏瑶光琴,琴音犹如魔声,穿透万物,可摄人元灵。
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往外跑的缘故。
“神羲疯了?!”
见人跑得差不多了,帝扶摇顺手带上面具,套上黑斗篷以免被人认出这张和妖卿长得一模一样的容貌。
她进城,便听到阵阵刺耳,深入心灵的琴声。
帝扶摇只觉神识微微晃荡,赶紧稳住心神,屏蔽琴音。
天神城宛若空城,进入天神宫畅通无阻。
天神宫到处都是被摄走元灵的死人,帝扶摇心中惊骇,再往里走,便看到凤凰台上抱着瑶光琴弹奏的神羲。
他依旧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只是这次,血染白衣。
十指流血,神羲仿若没有察觉,悲痛欲绝不停地弹奏。
而在他身前,以忏悔的姿态跪着一人,那人金衣华服,满身是血,深深地低着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