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草草吃过东西就已经赶路了。
严继臻被现实磨平了娇纵的性子,路上倒也反过来照顾起江重烟,注意到面具下她没有丝毫血色的唇,严继臻连忙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葵水之期的事情,江重烟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强撑着疼痛,江重烟摇了摇头,扯出一抹笑让严继臻不要替她担心。
方才问路的时候那人说了,这里距离京城只有五里路了,等进了城门后就安全了,断然不能因为自己耽误。
“你要是不舒服告诉小爷!”严继臻走过去,扶住了江重烟,感觉到她想要避开,不由分说的更加使劲,“爷扶着你走。”语气不容置疑。
江重烟也由着他去了。
她把自身所有的重力都压在了严继臻的身上,既然这是他先提出来的,倒不如好好占个便宜。
原以为严继臻会嫌弃她的重量,可他却没有半点抱怨,不免对严继臻有了一些改观。
察觉到江重烟感激的视线,严继臻挑挑眉,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声音参着些玩味,凑过去之后面具下的眸子似乎要把江重烟给吸进来一样:“怎么?是不是觉得小爷现在特别的高大?”
“嗯。”
笑容一瞬间有些僵硬,严继臻愣在原地,他刚刚听见什么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严继臻好奇的看着江重烟,似乎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一样。
江重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可是又没办法挣脱开严继臻,只好低着眸不去看他:“你又怎么了?”
“想不到江重烟,你终于承认你被小爷迷得神魂颠倒了?”
江重烟:“……”他哪里来的自信说这样的话?从遇刺开始两个人就在奔波,现在身上最多也就算是整洁而已。
他从前那么光鲜亮丽的时候自己都不为所动,更加不用提现在了。
是以,现在江重烟对严继臻一点兴趣也没有。
见江重烟不说话,严继臻便当做她是默认了,又啧了一声:“没看不出来啊江重烟,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就小爷这么玉树临风的样子,你就算是爱小爷爱到死去活来也是可以接受的。”
江重烟冷漠的把自己的手从严继臻手下抽出来:“严继臻,回去之后你自己把嘴缝上。”这张嘴真的讨人厌。
严继臻一愣,见江重烟一个人往前面走了,连忙跟上去,想到她的话,问:“为什么啊?”
江重烟不打算理她,严继臻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你喜欢小爷?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京城里面喜欢小爷的姑娘一抓一大把。”
就单是把严继臻的皮相拎出来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和他比的。
江重烟见他这么自恋的模样,冷哼一声:“但是她们喜欢你却不敢嫁你。”到头来这种事情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你什么……!”
江重烟那天在树林里面不安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捂着严继臻的嘴就和严继臻躲在了一旁的树后。
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严继臻紧了紧腰间的匕首。
这还是昨天江重烟给他买的,以防万一。
江重烟的神色都紧绷了起来,连呼吸声都放轻了许多。
“我们都在这这么些天了,人都没有来,会不会是已经死在路上了?”
“那位不是说了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是继续找吧。”
“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早找到早交差。”
男人说完这句就拿着手里的剑在道路上走来走去,但却也不放在心上,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和不学无术的世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江重烟见他们一群人就一直在附近徘徊不走,心里有些着急,她和严继臻自然在这里躲不了多久。
如果正面对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严继臻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难得彼此都默契了一回:抓住机会就跑。
见那群刺客已经走远了,正背对着他们,江重烟和严继臻毫不犹豫的就往外跑了。
男人听到动静,一转身就看到两个往城门狂跑的身影,把剑拔出来指向他们:“全部都给我追!一定不能要他们进城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严继臻见江重烟已经精疲力尽了,咬了咬牙把江重烟推到一旁:“一边待着!”
见严继臻这是打算和刺客对上了,江重烟的眼角红了红,明白她这个时候不能给严继臻添乱,安静得待在一边藏住身子。
严继臻在迎敌之前不小心看到江重烟脸上算得上乖巧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值了。
这可是毒妇第一次听自己的话啊。
刺客虽然都只是半吊子的功夫,手里的长剑又占了上风,严继臻拿着匕首根本就只是在垂死挣扎。
手臂上已经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了,江重烟看着他,几番想要冲上去都被严继臻的眼神制止了。
毒妇现在没被这群人发现,只要他不出来就不会有危险。
严继臻强撑着没有让自己倒下,匕首已经有血往地上滴,扯了扯嘴角,准备把人都引到别的地方。
江重烟看出了他的意图,正要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就看见从另一边来的一队人马,看清楚他们身上的服饰之后,江重烟站起来朝严继臻喊道:“严继臻!走!”
严继臻听见江重烟的声音,心里骂了一句,爷受了这么多的伤你说出来就出来?正打算干脆和江重烟做一对亡命鸳鸯,就见自家的侍卫已经加入了进来。
严继臻在原地愣了愣,其中一个侍卫把严继臻护住:“世子和世子妃先走,马车就在前面,这里交给属下来处理。”
这几天的“逃亡”终于结束,严继臻觉得自己的眼窝子有点浅,居然有一种想要抱着江重烟痛苦一顿的冲动。
江重烟也听清楚了侍卫的话,见严继臻还傻站着一动不动,避开他身上的伤口扯着人就走,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江重烟一路忍到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