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继臻没想到江重烟会这么突然的说这些话,等到反应过来便恼得不行,她这真的是赤裸裸的嫌弃自己了?
“江重烟!你不要太过分了!”
江重烟正为账本烦心,被严继臻这么一说,这些天被他缠着的那股子不满就全部在一瞬间涌了出来。
“我教不了你,你去书房吧。”
严继臻自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嫌弃。
偏生江重烟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严继臻狠狠的咬了咬牙,把手里的宣纸愤怒的揉成一团丢在江重烟脚边:“爷还不稀罕你教呢!”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关门的时候手上用力,门都带着摇摇欲坠的架势。
江重烟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在账本上,可是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适才严继臻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她明明有在忙啊。
小珠进来给江重烟送些点心,走过书房就见严继臻气冲冲的进了书房,脸色黑得吓人。
不用想就知道严继臻和江重烟之间肯定是又闹不愉快了,马上就跑到了院子里,见江重烟盯着账本出神,轻声道:“姑娘,吃些糕点吧。”
江重烟捏着桂花糕送入口中,却觉得没有往常好吃了。
小珠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明白一定和严继臻脱不了干系,说:“奴婢方才瞧见世子脸色不大好,姑娘可是和世子吵架了?”
看小珠比她还要担心的样子,江重烟笑了笑,安抚她的不安,说:“吵架到不至于,待会我把糕点给他送过去好了。”毕竟这桂花糕是严继臻亲自说要的。
小珠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姑娘和世子之间没有那么亲密,但是现在姑娘也已经是世子妃了,要是世子真的冷落了姑娘,侯府里面见风使舵的肯定会忍不住。
江重烟把账本放置一边:“这个过两天再给账房那边送过去。”说完就要去书房。
这厢严继臻觉得他刚刚的举动太冲动,怎么着也要再刺江重烟两句吧?这么想着,严继臻来到主屋门口正要进去,门就被打开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中,严继臻靠在门框上,没有半点来时着急的样子,视线落在那盘桂花糕上,语气戏谑:“呦,这是打算去找爷呢?”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贯喜欢嘴上逞强,指不定心里已经喜欢他成什么样了。
还不等江重烟来口,严继臻就继续,浑然一副“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爷知道你刚刚那些话都是气话,看你想知道对爷好的份上,爷就不同你计较了。”说着,就要去拿江重烟手里的桂花糕。
江重烟见严继臻已经碰到盘子了,便松开了手,严继臻没料到她松得这么快,意识到没拿稳的时候盘子已经落地了,严继臻楞了愣神,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盘让他一瞬间不知道是怪自己还是怪江重烟。
江重烟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严继臻故意的。
小珠见气氛冷了下来,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待,便道:“奴婢来收拾了吧。”
眼见着江重烟脸色不太好,严继臻怕她多想,还是解释了一句:“爷刚刚不小心才摔的。”
“没事。”声音平稳,没什么情绪。
和江重烟好歹认识这么久了,严继臻自然听出来这是她不高兴了,正想着要不要哄一哄,江重烟就推开了严继臻,严继臻回神的时候江重烟都快要离开院子了。
皱眉追了上去见江重烟神色冷淡,一瞬间那日江重烟对齐征笑意盈盈的场景再一次的浮现在眼前,骂了一句阴魂不散后扯着江重烟的手腕:“你又怎么了?”
江重烟想要甩开严继臻的手,几次之后只好作罢,美眸怒视着严继臻:“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先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再说靠着练字来折腾她,刚刚还故意弄碎了盘子,一桩一件的,严继臻倒是还先责怪起她来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都被下人看在眼睛,众人眼观眼,鼻观鼻,世子又惹世子妃生气了。
“行,那我们回房好好问。”
闻言,严继臻突然沉下脸来,说话间却带着笑意,江重烟下意识的便想着要赶快离开。
没等到江重烟有其他的动作,严继臻就直接将人扛在了肩上,江重烟被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呼了一声,众人的视线一下子也全部落在了江重烟的身上。
江重烟只觉得羞愤,可又不好意思在这么大庭广众下大喊大叫,手死死的掐着严继臻后背,低声呵斥:“严继臻你赶紧放我下来!”
严继臻感觉到了后背的疼痛,却是连一个表情也没有变。
“那爷偏不放。”末了,还吹了吹口哨。
江重烟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严!继!臻!”
严继臻笑着拍开了她的手:“爷听着呢,夫人可要小声一下,别叫人误会是我欺负了你。”
江重烟用力的锤他,语气也难得凶狠:“严继臻!你完蛋了!”看着众人的视线,江重烟觉得接下来几天她是不会再出来见人了。
都怪严继臻!
小珠收拾完东西出来就看见这一幕,目瞪口呆的瞧着江重烟脸上已经羞愤而有的红晕,一时间无话。
等到严继臻和江重烟都进去了后,院子里面才小声的议论着。
“我瞧着世子这回是打算振夫纲呢。”
“打是亲骂是爱,果然世子和世子妃是伉俪情深。”
“可我总觉得世子好像惧内。”
“无事无事,总归肯定是离小世子不远了。”
“是啊,世子和世子妃夫妻恩爱,再生个小世子出来,侯府就又添喜事了!”
老君侯这边听到了风声,笑得眯着眼睛,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就唤来嬷嬷,叫她把库房里面补身子的东西全部都给江重烟那里送过去。
瞧着这架势,自己怕是离抱重孙子不远了。
这些天也有人告诉她世子在江重烟那练字,老君侯更加觉得江重烟是侯府的福星了,她这一来,继臻顽劣的性子果然是收起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