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着严继臻的这句话,江重烟一开始的害羞,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对面的人越说越带劲,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欲望,江重烟终于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
她现在可以合理的怀疑,严继臻是不是也看话本子。
否则按照这位爷的性子,平日里的气性高傲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说出这种“终究是错付”的话出来?
好在严继臻说完之后,也察觉到自己这样似乎是有些不太妥。
“行了,收拾收拾去用膳,爷去给你叫丫鬟过来。”
叫丫鬟这样的事情有一就有二,而严继臻还发现自己做得好像还挺熟练的。
江重烟瞧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怀疑起来,方才嘴里念叨着“错付”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听到自己背后的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严继臻走得更快了。
这要说起来,那得归功于刘逸华上次带他去看的那个戏,名字倒是忘了。若非那出戏的影响,他哪里会说出这些话出来?现在好了,江重烟这是开始光明正大的嘲笑自己了?
因着早上这么一出,严继臻和江重烟算是互相抓着对方的把柄了。
一个抓着“梦游”,一个拿捏“错付”。
每每听到这个词语,严继臻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互相伤害固然是好,然如今的局面……
在江重烟再一次想用这件事情来迫使严继臻忘记她梦游的事情时,严继臻说:“今晚你睡床。”
此话一出,江重烟眸光微亮,顶好的心情,却在听到下一句之后彻底傻了眼:“爷也睡床。”
放着好端端的床不睡,非得去睡桌子,这样的事情,哪里配得上他世子爷的身份?
对于这个“提议”江重烟微微侧头,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严继臻面色一沉,似乎是在说着不识好歹。
江重烟对自己梦游的事情多少还抱着些希望的,毕竟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下人说过她有梦游的症状,就算是小珠也不曾和她说过。
兴许是因为最近太累了?
除此之外江重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释了。
然事情的真相,却让人大跌眼镜。
严继臻敢出口保证,江重烟怎么都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一连几天,一到晚上,他便轻手轻脚的把江重烟抱到床上,而其他的都不再需要严继臻刻意的做什么,怀里的人儿一沾床就会本能的靠着他。
这一点,严继臻乐得其成。
江重烟从第二天发现自己在严继臻怀里的紧张害羞不知所措,到最后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推开严继臻的脸。
她已经不想再挣扎什么了。
不用严继臻再提,江重烟晚上就十分自觉的上了床。
反正第二天都是要在床上醒来的,那又何必晚上还要睡那张桌子?
即便靠着推测,能够知晓在桌上趴着的时间并不长久,却不知为何,第二天醒来之际,身上还是会有些疼。
看江重烟这么主动的样子,严继臻好久后才压住了嘴角,故作平静的样子。
“爷一开始就和你说了睡床,你偏偏要同爷作对,你看如今是不是照样要睡这?”
江重烟听着严继臻的话,默默的往里面靠了靠。
严继臻看着恨不得缩在床角的她,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太凶神恶煞的把人给吓到了。
皱眉的戳了戳江重烟的后背,严继臻有些许的不满:“江重烟,你跟爷隔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爷还能吃了你?要吃早就吃了,赶紧过来。”
江重烟闻言看着严继臻,坚决的摇了摇头。
“现在没有茶具了,我前些日子可能是因为不习惯睡桌子才会那样,现在应该不会再梦游了,你放心,我不会做其他的。”
严继臻就这么被江重烟那一本正经的语气给气笑。
他当然是放心的,也知道,顺着这人的脾气,断然不会主动的做出什么。
只是,平静的表面下,却奇怪的怀抱着些许的期待。
不过,这些话严继臻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要是被江重烟知道了,这个女人指不定就要上天了。
严继臻想着,还是劝说着江重烟。
“你现在离爷这么远有什么用,到时候恐怕照样还是得往爷的怀里钻。”
哪怕江重烟觉得这个时候严继臻的话说的有些道理,可还是死鸭子嘴硬着:“我都说了,那是睡桌子的原因!”
严继臻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江重烟却莫名的被严继臻看得心虚。
“行了,睡觉!”说着,江重烟就背对着严继臻了,一颗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平静不下来,而且似乎要比平时要快了许多,江重烟解释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为什么。
严继臻难得没有说话。
只是视线慢慢的落在江重烟的耳尖上。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很红。
江重烟又在紧张和害羞了?
脸皮真薄。
然而事实却和严继臻说的一样,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江重烟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在床上不安分的动着。
严继臻的睡眠本来就浅,江重烟一动他便醒了。
本来打算等江重烟安静下来之后继续睡,却看江重烟一副折腾一宿的架势。
严继臻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从前也是和江重烟在一张床上睡,怎么没有发现她有这么多的毛病?
当然这一点奇怪很快就被好奇给代替了。
之前他说江重烟会往他怀里钻的话,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看现在的样子似乎还真有可能。
严继臻没由来的笑了一下。
梦里江重烟发现自己在大雾里面,周围一直传来小孩的哭声,她心里十分的不安,想要顺着哭声走出去,却没有想到手腕突然被人给抓住了。
江重烟下意识的想要去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可是那人的脸却一直被浓浓的大雾给遮住。
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烈,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参杂着野狗啃食肉的声音,察觉到抓住自己的人要有下一步的动作了,江重烟本能的往旁边躲开。
严继臻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恰好的伸了下手,江重烟就这么顺势的滚了进来。
如果不是知道江重烟对他的态度和此刻江重烟眉间的那点愁绪,他甚至都要怀疑江重烟这是故意的了。
而江重烟在梦里,这个时候那人要来掐她的脖子。
江重烟闭着眼睛,不安的攥紧了严继臻的衣襟,没有半点不悦的样子。
一宿的闹腾,直至天明,严继臻才好不容易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