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严继臻是一心想要同江重烟和离的话,那为什么又会在这大半夜的扯他过来喝这些闷酒?
他和严继臻已经认识这么久了,知道严继臻的性格有些冲动,或许会因着一时的不满而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真的过了。
嫁为人妇,却被丈夫休弃,说和离不过是好听点而已。
看刘逸华满脸不赞同的样子,严继臻骂了一句,眼眸中有些红,手死死的抓住了桌角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江重烟对爷没有感情,爷又何必放着她在身边添堵?”
刘逸华闻言没有说话,可是眼神明明在反问严继臻“真的是这样吗”。
严继臻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又开始给自己灌酒。
看严继臻喝起来不要命的模样,刘逸华叹了叹气,接过了严继臻递过来的酒坛:“看在你情场失意的份上,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严继臻毫不感动的看了他一眼。
喝到寅时,严继臻的脚边已经是不少的空酒坛了,而刘逸华还在慢悠悠的喝那一坛,严继臻注意到了却没有多说。
他让刘逸华过来本就没有打算让他陪着他一起醉,只是觉得在这一夜里一个人喝闷酒的话太显得矫情了,所以才拉了一个人来。
严继臻明白这种做法的确是有些自欺欺人。
但是那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的。
严继臻清楚自己的酒量,也知道自己要是再喝下去的话恐怕没有什么好事,便趴在了桌子上,视线落在梳妆桌上,严继臻顿了几秒,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
上面都是江重烟的东西。
抽屉打开后严继臻就看到了自己之前随手送给江重烟的簪子。
似乎被保管得很好。
严继臻将它拿出来,手指摩擦着上头的纹路,一言不发。
刘逸华看着严继臻的样子,摇了摇头,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如今看来这句话说的还真是不错。
只是见过了严继臻今日的姿态,恐怕以后他都要对情爱这个二字开始抵抗了。
在严继臻睡着在梳妆桌上后,刘逸华便把人扶到了床上,自己则是躺在了一旁的贵妃椅上。
毕竟这个时候要是回府的话,到时候一定会被他爹知道,还不如就在侯府留宿一宿。
严继臻是在太阳都高照的时候才醒过来的,头疼欲裂。
回想起自己大概是没有和刘逸华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严继臻才稍微的放下心来。
刘逸华本就没有喝多少酒,此刻听到严继臻下床的动静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继臻,有些事情你要想清楚了。”
严继臻换鞋的手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刘逸华:“爷要想清楚什么?”
“我不知道你和江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你提出和离这样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你娶了江小姐,那便是往后要同她走过这一生的人,磕磕绊绊肯定是难免的,有误会便需要解释清楚,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严继臻没说话。
实际上刘逸华说的这些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懂呢?但是要他去问江重烟和严继瑾究竟是关系?他做不到。
除了和离之外,他已经想不到任何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严继臻心里清楚这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有用了。
刘逸华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严继臻都听进去了多少,但这到底是严继臻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插手太多,于是说完之后就继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小珠昨晚是睡在外间的。
见这都已经午时了江重烟还没有醒过来,心里难免有些疑惑,轻轻地拍了拍房门,但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小珠可是听过有人贩子在京城的事情,当下也来不及顾得什么主仆之分,立刻就推门走了进去。
只是门一推开,满屋子的酒味就扑鼻而来。
小珠不可置信地看着趴在桌上像是不省人事的江重烟,桌上零零散散的都是空了的酒壶。
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喝过这么多的酒?
小珠连忙跑过去,把江重烟扶到床上,喊着江重烟的名字,见江重烟没有半点反应,立刻就跑到附近的医馆里面,要了醒酒的药来。
客栈里面的小二是认得小珠的,毕竟他旁边的江重烟实在是有些让人觉得好记。
见小珠神色匆忙的把醒酒药拿来煎药,小二起身给她让了位置。
“可是你家小姐要用这个东西吗?”
小珠听到这话,一脸警惕的看着小二。
小二挠了挠头,解释道:“昨日夜里我招呼完最后一个客人走,你家小姐就突然给了我一大把银子,说是要我把酒送到她的房间,还要我不要惊动你,我拿了钱也不好不做事,但顾及到她是女子,就挑了几乎不烈的过去,但是谁知道你家小姐喝完之后,居然继续找我要,还说什么银子不够能再给我一些,我就又给她送了些酒上去。”
见这人就是罪魁祸首,小珠扇扇子的手更加用力:“要是我家小姐因为这次的事情喝出什么好歹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小珠知道江重烟的酒量,那么多下肚,恐怕还要难受个好几天。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昨晚江重烟肯定是因为和离一事而闷闷不乐。
小珠一时间也有些责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江重烟的心情不佳。
还自顾自的真的觉得江重烟是没事。
要是她早一些发现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光是这么想着小珠心里就替江重烟觉得委屈。
从嫁到侯府以来,江重烟都是一心一意的为着世子,结果世子却是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江重烟。
“恩将仇报的小人……”小珠咬着牙说。
小二不明所以:“你在说我?”
“没有。”小珠看小二也横竖不顺眼,见他还在这里站着,凶巴巴道,“你还能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客栈很闲吗?你还不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