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两个初到都城的时候,林岚就提过为什么不去找云何的大伯,而是在这客栈住。云何那时候对他说的是,不想要去麻烦大伯。不过,林岚着实没有想到云何的大伯产业做的如此之大,只是宅子就比别人很大了!
林岚握着信,低头看看自己还算得体,鼓起勇气去敲了门。
很快,就有人开了一条极小的门缝来。林岚只能看到那人的半张脸以及眼睛,不过他还是很客气地问:“你好,请问这里是云何大伯家吗?”
那人一听到云何这两个字像是触碰到什么不能说的东西一样,直接缩了回去,将门牢牢关住。空气里留下来一句,“不认识!”
林岚吃了闭门羹,不过他不打算就此罢休。开门人的神态实在是太过反常,他担心云何会遭遇不测,还是多问问保险些。
“你当真不知道云何吗?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家老爷!”
门后的人大声朝他喊,“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事!”
“我不信,要不然你为什么连门都不给我开?你定是将云何藏起来了,心虚了!”
林岚后退几步,朝着门大喊云何的名字。无人回应之后,他就沿着府外的院墙走,边走边朝那边喊云何的名字。
这回轮到那个关门不让林岚进去的人急了,“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你赶紧走吧!要不然我就报官了!”
林岚没有停下来,终于被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是林岚在叫我吗?我好像听到了……”
林岚不管不顾地在那里喊,一开始给他开门的那个下人看不过去了,只能出来劝林岚。
下人和林岚在交涉,宅子里的云何听到声音之后跑了出来。
“林岚?!”
他们两个双双回头,下人先林岚一步,上前护住了云何。
“云公子,您怎么出来了?家主不是说了吗?让您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的。”
云何绕过他,走向林岚。
林岚开口问:“云何,你昨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回来?”
云何低头,神色疲惫地说:“对不起,我……”
下人劝他们两个一齐回到府中说话,外面人多嘴杂,免得被有心人听到了。
云何带着林岚回了府,云何的大伯也在府中,林岚一进来,他就看向了这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好友?”
云何回道,“是的,我们从小长到大,是最好的朋友。我昨天不辞而别,他果然来找我了。”
云何握住大伯的手,请求道:“大伯,可不可以安排林岚和我一起离开?”
林岚不解,他拽了拽云何。“怎么回事?去哪?”
大伯看了看他们两个,对云何说:“我看你还是和他是说一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吧!”
大伯带着人走开了,这里就剩下云何还有林岚两个人。
云何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一夜未睡,他很是疲惫了向林岚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云父身边人做生意手脚不干净,这件事云父说是不知情的,可这事被人发现了。他们还怀疑是云家指使的这一切,想要借此机会扳倒云家。
云家现在的处境很不好,被很多人围攻。那封信其实云父准备要向云何说清的,但他还是不忍心直接表明,便让云何去找大伯,让大伯保护他。
大伯的想法就是将云何送出去,当然他也要带着所有人出去避一下难,等到风头过后再回来。
“怎么会这样?”林岚不敢相信。
“林岚,虽然我爹让大伯告诉了我,你可以不用走,也不会受到这件事的牵连,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和我一起离开吧!”
“可是,我们才刚过一轮,马上就要进行二轮考了呀!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否则下一场考试我就要等上三年了!”
“三年,三年是久了一点。”云何喃喃地说。他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他对当官没什么执念,不过他对死还是很敏感的。自己要是连命都没有了,那就别谈什么完成任务了。当务之急,还是保命要紧。
“云何,我……我其实不想走。”
云何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不走也行,左右我爹说了,你不是我家长仆,不会受到牵连的。”
林岚感到有些愧疚,按理说他是应该追随云何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还是觉得自己该留下来。
云何也不勉强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来一袋子钱给他。”这里是我仅剩的银钱,全都给你,我希望你能考好,直接考一个大官。”
林岚接过了那钱,眼眶有一些湿润,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云何。
云何伸出手来,为林岚抹了抹眼泪,“干什么要哭,我又不是死了。咱们早晚还是要见面的。”
“嗯,好。我等着下次见你。”
就这样,林岚被送离了云何大伯的宅子,云何也被安排即刻出都城避难,最后只有林岚一个人回了客栈。
云何走的急,他的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拿走,林岚好好地将他的东西收拾了起来。他无意间看到那封她母亲给他的信,想起来自己一直还未曾看过。
林岚动手撕开了信封。
这一次是林岚预测错了,那信上说的不是希望林岚早日考取功名。而是对他说了云府今日来遭遇的事故,还说云府已经将她辞退,算是将她剥离这件事之外了。
林母还劝道林岚暂时远离云何,但是也不要回来,好好在都城考官,中榜之后再回来。
林岚握着那信,苦笑了出来。
他的母亲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如此啊!
林岚一个人在客栈住下了,很快他就发现银钱消耗的很快。以前都是云何付钱,所以他没有那个概念。但是现在每一分都是从他的手里出,他看着日渐空空的钱袋子犯了愁。
林岚搬离了二楼,住到了一楼的大通铺。那里的人除了一个小灵子之外,剩下的对他都不怎么好。原本一个二楼的上等人,这跌落凡尘了,跑到他们一楼来住了,这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自然不喜欢。
林岚被排挤,之后又从其他人的耳朵里听到些传闻。
“你那个保人还有效吗?我原来那个保人最近出了事,我不得已又找了一个人,还好没耽误二轮。”
那人问:“什么?竟然是这样的吗?不过你运气也真是好,这都临近考试了,你还能再找一个。要是我,就认不得那么多有名气的大官了。”
林岚挤了进去,问:“必须要找一个保人吗?若是以前的那个保人犯了事,这还有效吗?”
“当然要找保人了!不过,要是你那个保人犯了事,我估计你被保的资格会被取消,我看你还是再找一个新的保人吧!”
林岚愣住了,云父的保人是不能用了,那他该怎么参加后面两场啊!但是他思来想去,自己好像也不认识什么其他有名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林岚去找了小灵子,小灵子又在和别人说书了,说的还是那位尹丞相的事情。
“我听说那位尹丞相口味特别,总之就是挺猎奇的。你们要是有法子搭上他,说不定能一飞冲天呢!”
林岚拍了拍小灵子的肩,问道:“小灵子,你有认识的大官,或者能做保人的人吗?”
“林兄,我要是认识,你看我还能住在一楼吗?我早就去当官了!”
林岚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那你知道什么官员途径路线吗?你告知于我,我想去推荐自己试一试。”
小灵子一听这个来了兴趣,他最近一直在关注尹丞相的消息,所以对于他的行踪还是比较清楚的。“我就知道一个尹丞相,你想不想知道?”
林岚回道,“你说吧,我听着。”
林岚从小灵子那里得知尹丞相每七天会去都城郊外的一处温泉池泡温泉,这是尹丞相的固定要去的地方。林岚当机立断,马上决定潜入温泉馆,毛遂自荐。
温泉池老板娘招林岚的时候,只是看了看他的相貌,说了一句长得还不错,就让林岚留下来了。
林岚开始了整日在温泉打扫的日子,期间,他还有一次遇到了尹良介,但好在尹良介没有认出他。林岚在远处偷听,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关于云何家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林岚本以为尹良介或许会打击云何家的,但是这个尹良介反而有想要帮助云何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岚迎接到了尹丞相来的那一天。老板娘安排林岚一个人亲自服侍尹丞相。
“尹大人,这是我们店里新来的,我请他伺候您,要是伺候不好的话,还请大人见谅。”
尹丞相看了看低下头的林岚,点了点头,“无妨,我希望这个小伙计只要用心了就好。”
林岚低着头,朝温泉池的方向伸了手,“大人请。”
尹丞相入了温泉池,林岚跪坐在一旁,往手中倾倒着香料什么的。
“你多大了?”
“小的十六。”
尹丞相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林岚惊了一下,他看向了尹丞相。心里想自己还没有表露自己来的心意,为什么尹丞相像是看破了自己一样呢?
尹丞相许久未等来答话,接着说:“不妨直接说说你想要什么吧?或许我高兴,就会满足于你。”
林岚扔了毛巾,跪在一旁,说道:“尹大人,没想到您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我。林岚也就不瞒着大人了。其实我是今年官考的考生,但是我家境贫寒,是靠人举保才有了考试的机会。但是现在我的保人出了一点问题,我只能另找保人。我想请尹大人当我的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