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丞相来到了林岚的府邸中,很是生气地大声叫着林岚的名字。“林岚!林岚,你人呢!赶紧给我出来!”
林岚大方得体,不惊不躁地走了出来。“大人什么事啊?”
“秦王察觉我的势力,派来了一个监察御史过来找我的事,我能不急吗?要是他真的查出了什么,那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尹丞相看起来气急败坏的,“要不然,你看看,直接把这个人给我做了吧?这样你省心,我也省心!”
林岚不惊讶尹丞相会这样说,不过他并不希望云何去死,便说:“大人不妨先观望一下局势,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云何在都城的这些天一直都在搜查有关尹丞相的东西,比如他私下收礼等等的一系列证据。这里面也牵涉了一些林岚的证据,还有尹良介。总之,只要是尹丞相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云何每一次在这些证据上面看到林岚的名字的时候,心都会紧一下。但是渐渐地云何都麻木了。
不过他也在想最后那10%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他这次还有机会吗?毕竟他是和林岚许久未见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云何每一次出去,都有一个人在二楼的位置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查案收集证据,看着他吃饭指引路人。
终于有那么一天,一直看着他的人坐在了他的房间里面。
云何推开门,就见到一个人的背景在那坐着。他后退看了一下房门,确认是自己的房间没错,但是这人是谁?
“你是谁?”
“我是林岚。”林岚转身,看着云何。
云何愣住站直,看着这个自己阔别许久的人,他的内心很难平静下来,他有太多话想要问他了。
他在看向他的头顶,那粉色的心上大半都还是满着的,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有消减。
“你怎么会来?”云何问他。
林岚起来,缓缓说道:“你来都城这么久了,我们也没能见个面,就想着来看看你。”
云何不太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知道林岚这次来的目的绝对没没有那么单纯,想必是为了那些能威胁到他的证据吧!
“你饿吗?这中午了,要吃点东西吗?”林岚问。
“可以。”
林岚请云何先坐下,“我就知道你可能饿了,所以我让下人去买了。”
云何疑惑,但他没问,林岚也没说话,两个人就在这一阵沉默之中等下人送吃的来。
很快,下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里面是两碗馄饨。
云何一碗,林岚一碗。
“尝尝吧!这是在咱们当初考试的那家客栈附近买的,应该还是以前的味道。”林岚看起来很高兴。
云何放下了勺子,没动。他问:“林岚,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你从来不回我的信吗?为什么你也不愿意见我?”
林岚狠狠地吃下一个馄饨,“我……因为我太脏了不是吗?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
原本云何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尹良介和他透露了一二,还有诸多的坊间传闻,最后是他亲自找到了一堆证据,算是真的自己让自己找到了真相。
“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在后来和尹丞相狼狈为奸?林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最想当一个好官的吗?”
林岚扫掉了碗筷,他咆哮着:“不!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想要当一个好官,我只是想要当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而已!
我始终想要的是别人看得起我,不要拿我像一条狗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想要从那个肮脏恶心的泥潭里面爬出来,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我想要的。”
云何的眼眶湿湿的,他有些同情林岚,但他还是问:“可是这并不能成为你作恶多端的借口啊!你做的那些坏事,随便拿出来一条都完全可以让你死了!”
“让我死?”林岚笑了。“怎么可能?!既然我的那些坏事会让我死,那就不要拿出来不就好了?没人知道,我也就死不了了!”
可是所有的证据都在云何的手里呢!
“你把证据给我,我帮你。”林岚逼近云何。
“帮我?”
云何后退,他调查了那么多,早就不相信林岚了。谁知道现在的林岚会对他做什么,毕竟云何的手里可是掌握了不少林岚的黑证啊!
云何想要朝门口跑,但是林岚带来的下人非常有眼力见地把门关上了。他愣在那里,而林岚就站在他的身后。
林岚没有生气,反而是语气格外地平和,“你就这么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云何转身,他不自觉地捏紧了袖口。“难道我不应该怕吗?我的手里可是拿捏着你的不少证据,还有尹丞相的证据,那里面随便拿出来一条,都可以治你们死罪了。”
林岚竟然笑了,他坐在云何的面前,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你从刚一进入都城的时候,尹丞相就命我杀你了。是我一人派人看着你,你才能活到现在。”
其实林岚不说,云何也猜到了几分,不过他一直觉得是尹良介在暗中出力,林岚不会为了自己出力。但是这样的想法在云何看到他头上的心以及刚才的话转变了。
“那你现在是想要干什么?你还不是想要从我手里拿到那份证据!”云何一直很是谨慎地护着自己的袖子,最为关键的证据就藏在他的袖子里面。
“我只是想要帮你,我不想你死而已。若是你不交出来,我敢保证,你出门必死无疑!”
林岚说着说着就动手去抢云何一直护着的袖子,他早就看到了云何的动作。
“你干什么!别碰我!”云何大叫。
林岚在争抢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云何的小臂,还有他的身体。那种往日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但是早就是物是人非了。
云何趁着林岚愣住的片刻一把推开了林岚,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林岚回过神来,命令他带来的下人们将云何捉住。
云何跑到一楼就被林岚带来的人围住了,原来今天的驿站上上下下的都是林岚的人!
云何被林岚敲晕带回了林府,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床上,只是这里很是不一样。因为这里是一个地牢,这里所谓的床也不过是地牢的地铺而已。
云何的手脚都被人用长长的镣铐锁住,他一动,所有的镣铐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起身看向一旁的桌子上坐着的人,那人正是林岚。
地牢的另一角,云何看到了几年前他的东西,那些东西是他与林岚在客栈赶考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他以为这些东西应该是被扔掉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在这里。
林岚注意到云何眼神的方向,他走向那个角落,拿起云何昔日的一件衣服来,再走到离运河的额不远的地方,缓缓说道:“你可记得,这是你的衣物,我还记得你那个时候穿的一身白衣,很是少年。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好好保存着,每次看到这些东西,我都能想到以前。”
云何大喊:“若是你真的那么想我,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回我的信,也从来都没见过我,为什么?!”
林岚同样暴躁起来,“因为什么!因为什么!”他怒吼着,跳着脚,狠狠地手里的衣物摔下,“因为我看到自己就觉得很脏!因为我为了前途和那个老头睡了!因为我手上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血!因为我的良心早就黑了!”
他走到云何的面前,用手轻轻捧起云何的脸来,说:“因为我喜欢云何,可是我已经不配喜欢他了!”
云何的眼泪在他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再也止不住了,眼泪唰唰地往下流,就像是决堤的水。
架上,随手拿了一把剑。
他将剑架在云何的脖子上,“你最好说了,要不然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林岚已经搜查了晕倒了的云何,但是云何身上只有一张看起来并不怎么重要的纸。林岚坚信应该还有东西藏在别的地方去!
云何用商量的语气问林岚,“林岚,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的。你听我说,你拿着这些证据去扳倒尹丞相好不好,如果你能拿着这些去秦王那里扳倒了尹丞相,说不定秦王会饶了你的。”
“怎么可能?你还是太天真。”
林岚的剑又靠近了云何一寸,“你最好快点给我说。”
云何不惧,如果尹良发现自己不在的话,应该会派人来找他,所以这个时间点,尹良介应该也快来了。
果不其然,有下人来报,“大人,尹良介来了,还带着人马来的,说是要找云何!”
林岚狠厉地眼神朝着下人一望,“你去找侍卫先抵挡一阵子。”
他转身看向云何,“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还能拉到尹良介这个帮手。看来你们早就是一对了!”
云何不解,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难道尹良介没有告诉你,他喜欢你吗?”
云何震惊了,他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可能?!”
林岚急了,“废话少说,你赶紧的给我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这回林岚将剑从他的脖子上移到了腹部。
云何晃动着自己的身体,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周围好像是少了什么,他一直戴着身边的木雕呢!“林岚,你见到我的木雕了吗?”
林岚边说边刺进了云何的身体,“木雕?那个木雕你还留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