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有人嫌弃绮玉弹奏的琵琶曲子太过悲情,吵着闹着要绮玉换一首曲子,但是绮玉就算是换了,弹出来还是悲情的曲子,这就引得大家的不满了。今天一个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要弹奏一首这样的乐曲!
“叫你们掌柜的来,把这人给我换下去!”
小厮赶紧下去请了柳掌柜的来,她一进来就向在座的各位赔笑,说她自己没教导好绮玉,这就为大家换一个新的来。
“真是对不住,我立刻就换一个来。”
那人晦气地说了一声,“真是倒霉,出来吃酒,还听到这种‘死了人’的曲子!”
柳掌柜再次道歉,并口上打骂说了绮玉几句。不过,这个绮玉的脾性也是够大,当场就哭着跑了出去。
若说刚才的指责没有引起文昌他们的注意,绮玉这么一跑可就完完全全让文昌注意到了。
王均看到文昌正朝着绮玉的方向伸脖子看呢,以为文昌是对她有意思,便打趣。“你这是看上绮玉了吧?上次就见你对人家好了!”
文昌扭头来拍打王均,“你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张育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想原来林致存早就认识绮玉了。他又想到林致存以前的名声,或许还真有可能和这个绮玉有什么联系。
柳掌柜新挑出来一个长得珠圆玉润,满脸喜气的女人走了进来。这女子虽然样貌没有绮玉出众,但是一手古筝弹的是极好的。
很快,大家又恢复回了一片欢声笑语。
张育除了能和文昌说上两句以外,剩下的他也插不进去。他也觉得在这种氛围里待着胸闷,于是自行走出去散散心。
文昌被那群人围堵地水泄不通,等到他发现张育不在席间的时候,张育早就走出去了。
“张育呢?他人去哪了?”
“不清楚,我刚才好像看到他朝外面走了。”
文昌一听去了外面,便要推开那些人朝外面走。
“林兄这是干什么去!这酒还没有喝完呢!哎!林兄……”
文昌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走出了房间,打算去找张育。还好张育没有太远的地方,他正依靠着栏杆处看远处的风景。
“怎么出来了?是饭菜不好吃吗?”文昌走过去。
张育扭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闷,想要出来透透气。”
“那些人的话其实你不用在意的。”文昌想要安慰一下张育,“你可是文曲星转世,日后是要考取功名当大官的,而且还会成为乱世英雄。”
听到这话的张育一下子就笑了,“你在说什么?你难道是神仙嘛?知道这么多?”
“额……我……反正我就是知道!”
张育看向自己面前的直鸾国都城面貌,开始感慨它的繁华。“你看,在这里可以看见直鸾国最繁华的地方,它是多么的美好啊!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拥有它。”
“你当然会有,就等着吧!”张育的人生已经被安排好了,没有变故的话,只要五六年,完成了乱世英雄的这个劫难,他就可以变回梓潼神。
他们两个还在说着,但春鹤楼的后院却传来一阵打骂声。文昌被吸引着走了过去,张育也跟着他的步伐到了后院的位置。
他们一到那里,就被看到后院的柳掌柜正在斥责绮玉。
“你说说你,让你给人谈个曲子,还能这样?你到底会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好多客人都在向我投诉了你吗?”
“对不起,掌柜的,我会好好做的。”
“我看还是把你卖到别处去吧,你不适合在我的酒楼里。”
柳掌柜很是决绝地转身,绮玉赶忙跪地求饶,抱着刘掌柜的腿在哭诉。
“求求掌柜的了,就让我留下来吧!请不要把绮玉卖到那种地方去。
绮玉哭的很惨,令听到的人都很心痛。文昌已经有想法想要冲下去了。
张育想要拉住他,“林致存,你不要冲动,别去……”他话还没有说完,文昌已经走到了柳掌柜的面前。
文昌的脸色不佳,站在柳掌柜的面前不发一句,就有威严在了。
柳掌柜一看是林致存,连忙笑着说:“怎么是林公子啊?您不是在楼上喝酒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文昌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绮玉,她见到林致存来,哭腔收敛了不少。
柳掌柜也知道绮玉这样哭哭啼啼地在客人面前不成样子,遂喊了人来。“来,把绮玉带下去。不,现在就卖到那吧!”
“掌柜的!不要卖了绮玉!”
文昌也急了,“等等!”
所有人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下来,他们看向林致存。
柳掌柜的问:“林公子,您这是?”
“这个绮玉姑娘不过是弹了首悲情曲子而已,虽然不是很合情景,但她弹奏的很不错。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将人卖了。”文昌以前在天上的时候,大多听得是喜乐,在人间听到一些悲乐,倒也感觉不错。
“这……林公子,您是欣赏绮玉的,但别人可未必欣赏她。这太多人不喜欢了,那我还留着她干什么?白白的赔钱吗?您也得体谅体谅我啊!”说着柳掌柜就让下人再次将绮玉拉下去。“赶紧的吧!快去!”
文昌越过柳掌柜直接将人拦了下来,并将绮玉护在了身后。
柳掌柜看到了便说:“林公子,您这样做,我可就没法做生意了?”
“你怎么样才能留下她?我有钱,可以给你钱。”
柳掌柜笑了,“你给多少钱,我都是不可能将她留下来了。但是……林公子您可以给我钱,将她赎回去。”
文昌倒是没有想到将绮玉赎回府中,他也没打算过,只是单纯不想绮玉被卖到那种地方而已。
一直站在林致存身边的张育很是冷漠,他一时搞不清,林致存帮绮玉是好心解围,还是喜欢她。
看出文昌迟疑的林掌柜,立刻转身,让下人压着绮玉下去。“看来林公子是不肯了,我还是找个好地方给绮玉安排安排吧!”
他们要走,文昌在最后一刻叫住了他们。“等等,这人我赎了!”
文昌和柳掌柜的商议,他出钱买下了绮玉的卖身契,绮玉就算是他的人了,怎么处置都归文昌管。文昌也告诉柳掌柜一会让季元来付钱,务必善待绮玉。
商议定了之后,文昌和张育就回到了三楼的包间。回去路上,张育突然问文昌:“致存,你是不是喜欢绮玉?”
文昌看着张育笑了,“怎么会?我见过很多……”其实他想说的是他见过很多比绮玉还要漂亮的仙子,但从来没有一个入了他的法眼。“我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人,对于绮玉,我只是觉得她琵琶不错,不忍她去那种地方。太可怜了。”
张育又说:“传闻中说你可是流连女色的?你当真不喜欢?”
“你都说是传闻了,你又没有亲眼见过,这当然是假的。”
张育提醒文昌,“我好像记得那天你是从怡红院光着身子跑出来的?”
文昌一扶额,尴尬无比,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个……这是个意外。反正我现在对女色没什么兴趣,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
“女色?那你会对男色有兴趣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文昌这颗顽石星星,对女神仙没感觉,对男神仙好像也没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或者他会一直一个人。
文昌又多说了一句,“其实我倒是认为,喜欢一个人,无关那个人的性别,只要是真心相爱,男女又何妨呢?”
张育笑了,单是从这一番话就能看出他和文昌结交没有结交错。
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三楼包间的门口,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其实已经被在他们身后的谢卓和小功听到了。
小功说:“这个林致存说的倒是大胆。”
谢卓看了小功一眼,“有什么大胆的?他也只是说说,根本不会做的。要是会做的话,那我就等着看他的好戏了。”
谢卓的眼神阴郁地如同一条毒蛇,林致存就像是他新发现的猎物,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以后会怎么样,并且会在以后给他来那么一手。
宴会最后欢快地结束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文昌送别了所有人,自己是最后一个走掉的人。
季元已经将马车为文昌安排好了,就在春鹤楼的外面。
“公子,咱们该回去了。”
文昌喝了不少,走起路来,有些晃晃悠悠的,但神智还没有完全丧失。
“走走走,跟我走。”
谁知文昌刚一进轿子,季元刚喊马车前进。春鹤楼的柳掌柜扯着绮玉就走了出来,“哎!林公子,您还忘了个人呢!这绮玉姑娘,您还没有带走呢!”
文昌想从轿子里面走出来,但下一秒就被柳掌柜塞进来的绮玉给按了回去。
“这绮玉您就给带走吧!反正她也是您的人了!”柳掌柜又拍了拍马儿屁股,对季元说:“季元小哥快带着你们家公子走吧!”
轿子里的文昌和绮玉面对面,多少有些尴尬。
季元请示文昌的意思,“公子,咱们走还是不走啊?”
“走吧,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