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录播,所以钟意看不到下面人的反应。
但是也能想象到,当时余墨涵的狂热粉丝会对何令元说怎么样难听的话。
钟意最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不辨是非自我意识过强的粉丝,一种是没有脑子随着舆论转换阵地的网民。
前一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觉得自己喜欢一个人,那他的偶像必须顺着他的意思来,他所想象的就是事情的真相,根本不去看澄清的东西。
后一种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以为跟着大众骂人就是正确,从来不去想自己轻飘飘敲下的文字后面会给被攻击的一方带来多么沉重的印象。
而自己这次事件吸引来的人,两种都占全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钟意无奈的问道。
“他们应该挨了很多的骂吧。”
“也不算两个人根本没有直播多长时间,只是将网民的疑惑全部都澄清了一遍就下播了。”
褚术没有否认,那就说明他们真的遭到了辱骂。
见钟意不说话,褚术开口说,“这下你该放心了吧,他们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
褚术让钟意将头放在自己的肩上,他的脸颊贴着钟意的头顶,“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不是给自己太大压力,只是觉得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是在逃避。”
从参加比赛以来,她的队伍就一直遭到田佳怡的迫害,就连他们的父母也不得安宁。
同时队伍也因为自己的原因三番四次上了热搜。
过多的关注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就算知道那些话都是流言蜚语,但是处在流言蜚语的环境中久了,也会开始怀疑起流言蜚语的真实性来。
这就是负能量的影响力,也许一开始你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当你真的遇见了某些困难的时候,那些隐藏在心里深处的负能量就会喷薄而出,将你整个人都压在地上,抬不起头。
“我是他们的教练,按道理来说队伍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应该交给我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的事情要让球员们去澄清。
“你到是想管,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希不希望你管?”
钟意是一个责任心特别强的人,她想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大多都是相互的。
她这种将别人完全保护在羽翼之下的行为,未必是对方所期待的。
“比如我,我就不希望你管,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平安快乐的度过一生。”
钟意失笑。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我的队员,而你……”
褚术抬起了头,顺便也用手抬起了钟意的下巴,两个人视线想接,钟意看到褚术眼里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他的手下抓。
“你别,你别这样看我。”
“好,我不这样看你,但是你先告诉我,我和他们哪里不一样。”
褚术一直知道自己在钟意的心里有着特别的地位,奈何她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
也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语。
虽然现在钟意在他的身边,但褚术常常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感觉如果自己没有抓住,下一秒钟意就会消失。
一如四年前那般,他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钟意的踪迹。
痛苦和懊悔纠缠了他整整四年,四年之后他再次见到钟意,心里暗暗发誓
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
钟意一直被褚术盯着,似乎她不说出来,他就不会放手一样。
“他们是我的队员,而你不是。”
钟意虽然说出这句话后,然后故作生气的说。
“好啦,你放开我吧,我已经说完了。”
褚术听话的松开了手,然后神色落寞地看着窗外。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地位吗?”
他没有继续再缠着钟意问这个问题,也没有说别的话题,只是一直望着窗外,阆中也感觉到他全身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
这种气氛持续了许久,久到钟意感觉浑身不自在,久到他距离医院路程还有一条街。
钟意伸出手拽了拽褚术的袖子,褚术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她说话,连头都没转。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是球员,而你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外面灯火阑珊,满是下班匆忙回家的人。
钟意和褚术坐在后座,两个人谁都没看谁,只望着窗外的景色。
从钟意嘴中说出的这句话像风一样徐徐刮进了褚术的耳朵里,然后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对于现在的钟意来说,能说出依靠两个字已经是她的极限。
再多的说不出来也承诺不了。
前方司机将车停在医院门口。
两个人和司机之间隔着挡板,所以司机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后车座的门打开。
“刚才说的话能再说一遍吗?”
褚术释然的看着钟意,眉眼温柔,嘴角含笑。
钟意感觉脸上一阵发烫,连忙打开车门,“好话不说二遍,没听见就没听见吧。”
说完拿着饭菜就往医院的住院部跑去。
褚术坐在车内,外面的灯光照不进车里面,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他整个人的状态非常温和,丝毫不像当初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褚爷。
手机响了,褚术按下接通键。
“褚爷,事情发生了变故,余墨涵的那些粉丝还在叫嚣着让余墨涵解约。”
……
钟意一直没敢回头看。
到了余墨涵的楼层后,终于故意放慢了脚步,但是也没听见褚术的声音。
眼看前面就是余墨涵的病房,钟意将心里的想法全都收好,然后走进了病房。
然而和想象的不一样,余墨涵没有躺在床上,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吃病号餐,而是拿着一个手机,站在窗户旁,镜头对着他自己似乎在说什么。
离得近了,钟意能听见他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的声音。
“想让我解约?觉得这个队伍不是我最好的归宿?”
余墨涵冷嗤了一声,“就连我的父母都确定不了我的想法,你们以为你是谁?替我做决定,未免管的太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