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是这么错愕的神情？
钟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褚术也察觉到不对，眉心微微一皱，那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当即展现出来。
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审视。
“你在看什么？”
“老中，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招呼客人？”
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将手上的水甩了甩然后用围裙擦干，她来到自己丈夫身边，一推他。
“你干什么愣神呢？”
由于褚术和钟意两人被她丈夫当着，刚才她并没有看见两人的容貌，如今见了，立即瞪大了眼睛。
“这小小的村庄，怎么来了两个这么好看的人。”
她连忙笑着请钟意和褚术进去。
“两位里面请。”
褚术对她点点头，但对她丈夫的表现还是不解。
钟意没想太多，她实在是太饿了。
“两位别介意。”老板娘用干净的抹布擦了擦桌面，“我家那位，没见过世面，这是没见过你们这么漂亮的人呢。”
老板娘边说还边偷偷看了褚术一眼，“你们是一对吗？长得可真像明星。”
褚术点了点菜单，沉声问道：“吃什么？”
“就招牌的香辣烤鱼吧。”
钟意笑着对老板娘说道：“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被褚术的态度冰到的老板娘立即记下然后拿走菜单，来到收银台，怼了一下自己的老公。
“你刚才看什么呢？老色鬼，都把人家小男友看生气了。”
老板抹了一把脸，“没什么，就是愣了一下，他们……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小辈。”
“切，你可别说这些了，还不赶紧去烧鱼？”
老板点点头，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去到厨房点上，然后在地漏旁边收拾鱼。
店内没什么人，钟意便托着下巴观察起来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面墙壁上，挂着大大的一个福字，下面缀满了中国结。
他们靠着的一面，挂着几张老照片，看起来都是夫妻二人和孩子的合照。
每一年都有。
“他们真恩爱啊。”
钟意眯着眼睛看照片中的孩子一点一点慢慢长大成人，心里微动。
“等以后有了孩子，也要像他们这样，每年都拍一张照片。”
话落了地也没见有人接，钟意双手后撤，却被对面的褚术抓住。
“撩完就跑，太过分了吧？”
他眉眼弯弯，不带一丝锐气，全都是可溶冰霜的温和，眼尾微微上扬，带着些许促狭。
“和谁有孩子？”
钟意一抽却没抽出来，她梗着脖子嘴犟地说道：“当然是我的孩子了，我和别人的孩子合照做什么？”
“嗯。”
褚术眼底细细碎碎的都是笑意，“你这样说，月月会伤心的。”
“是哦。”
钟意有些忧伤地说道，随即反应过来，见褚术已经忍笑忍到地下了头，愤怒地说道：“你趁我肚子饿的时候套我话，这样合适吗？”
“嗯，以后不了。”
褚术松开她的手，唇角的笑扫着钟意的心窝。
“以后肯定在你吃饱的时候套你话。”
两个人说话间，老板娘将餐具摆放好，然后又拿了一牙西瓜给他们。
“都是村民自己种的，可甜了，你们先解解渴，马上鱼就好。”
钟意笑着对她道谢，“谢谢。”
“嗨呀，不客气，这算什么？”
老板娘笑得脸上满是皱纹，看得出来是发自真心的开心，她自来熟地站在一旁说道：“我儿子啊，他和你们差不多大。”
说着指了指墙壁上的照片。
“你们看，这些都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当初他爹嫌弃这里地方小，被人说有什么……台球天赋，就跟着他们去了城里，结果啊不到一年就回来了。”
老板娘摇着头说：“当初我就说学点手艺活总比去当运动员好的多，他偏不信，回来之后他足足低沉了好几个月，不过啊，城里人是真大方，就这还给了我们钱，说耽误我们赚钱了……”
“你在说什么呢？”
老板端着香辣烤鱼上来，皱眉看着自己的老婆，“成天说那些有的没的。”
老板娘眼见着要生气，想起这还是在客人身边，立即笑着对钟意说：“你们先吃，我给你们盛饭去。”
说完就拽着老板的耳朵往厨房里去。
即便隔着厨房门都能听见她在训斥老板。
钟意抿唇一笑。
“她就是想自己的儿子了。”
看得出来，她儿子已经许久没回来了，照片最后的日期定格在三年前。
褚术点点头，但是眼里却多了一点深思。
他看钟意满足地吃着烤鱼，笑了笑说：“多吃点。”
不愧是附近远近闻名的烤鱼店，钟意吃得肚子涨涨的，她看着被自己吃了大半的烤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吃饱没？”
“没吃饱。”
褚术一笑，指着烤鱼问，“就这么好吃？”
“我们再点一份？”
钟意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招呼道：“老板娘。”
店里已经来了几桌客人，老板娘连忙跑过来问：“还要什么吗？”
“结账。”
没等钟意开口，褚术抢先生说道。
“你……”
“先回去，太晚了。”
见褚术有话要说，钟意便点了点头，看他扫了二维码后便拿着东西起身。
他们刚要走出去，突然靠近门边的两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好，请问你是斯诺克选手余墨涵的教练钟意教练吗？”
啪。
正在收拾碗筷的老板手上一滑，盘子碟子碎了一地。
老板娘气呼呼地问：“你怎么了？”
然后又皱眉忧心地问道：“没事吧？”
钟意回头看了一眼老板然后点头，“我是。”
没想到这里也能看见余墨涵的迷妹。
不过也是，这里离比赛城市并不远。
两个女生激动地原地跳了跳，其中一个迅速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粉色小信封来。
“请问，你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墨涵王子吗？”
钟意有些尴尬，“抱歉我不能……”
“为什么？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你是他女朋友吗？”
“我帮你给。”
一只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