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术看着面前转播的斯诺克，扭头问老板。
“可以和我说说吗？当年的事情？”
老板连连后退。
“什么当年的事情？这位客人，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褚术的眼神淡淡，似乎没什么感情，但让老板额头直冒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知道？”褚术冷笑一声，“因为你一句不知道，已经造成了两个人死亡，你现在还想用不知道隐瞒真相吗？”
他的语调不高，与纷乱的转播声相比，要低沉许多，也不明显。
但是在老板耳里，无异与当年听闻那名女生和教练身亡消息时那般刺耳。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老板挥手，连忙往后面走去，褚术就站在那里。
“你到底还想逃避多久？”
就连他的儿子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选择了离开，而他却依旧要在这里守着一辈子。
“你知道钟意现在为什么选择带队伍吗？”
老板的脚步一顿，但是仍旧没有回头。
褚术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她的合同被人冻结了，那些人只手遮天，就为了利益，逼死两个人，害得天赋绝佳的球手被冷藏，你就不觉得后悔吗？”
后悔？
他有什么资格后悔？
他现在拥有得到一切都是出卖良心得到的。
“我不后悔。”
“好一个不后悔，你真不配当你儿子的父亲，你不想知道，你儿子走了这么多年，去了哪里吗？”
正走来的老板娘一听，立即来到褚术身边，焦急地问道：“你知道我们的儿子的下落？”
褚术看了她一眼，点头，然后转向看老板。
“他现在就在隔壁的城市比赛。”
本来面色沉痛的老板听后，猛然回头，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褚术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你的儿子窦天阳，就在隔壁的城市比赛。”
停了停，他又补充道，“没错，就是在比斯诺克。”
这个时候，老板再也站不住，脸上满是惶恐。
“他不能去啊！他怎么能当斯诺克选手呢！”
没有人比他更加知道斯诺克有多阴暗。
当年他也是被国家队招揽的一员，但是最后却被逼退役。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呀？”
褚明月已经吃完了饭，嘴巴旁边还残留着食物的残渣。
褚术将她抱起来，小心地用餐巾纸擦干净，然后对老板说道：“我就在山顶的民宿中，你想好了就来找我。”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
老板娘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知道褚术离开了，店内安静了片刻，她才激动地说道：“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认识我们儿子？”
她显得极为激动，这么多年，他们的儿子都不愿意回来，现在就在隔壁城市比赛，应该会回来看一眼吧？
但是刚才那个人说，她的儿子在打斯诺克？
就是那个自家老公出去一年玩的东西？
她有些惊恐，“你说说你，学什么不好，学那个玩物丧志的东西，现在好了，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想起他回来时那双眼无神的样子，老板娘就一阵心惊。
“不行！我要问问那个人，我儿子在哪里比赛！”
她现在就要将儿子带回来。
见她这般风风火火，老板长长吸了一口气。
“不许去！”
老板娘困惑地看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噎住，随即一挥手，“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说完，一摔门，直接离开。
褚明月被褚术抱在怀里，有些困惑，“爸爸，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
她答应过钟意阿姨，要好好陪着爸爸，但是刚才他好像很生气。
“没什么，就是一些私事。”
褚术笑了笑，带着褚明月到了民宿里。
“爸爸，我们要待多久啊？”
褚明月先是新奇地上下楼看了看，兴冲冲地看了一会海，然后歪着头问道。
褚术摸了摸她的头，“月月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是我更加喜欢漂亮阿姨一些。”
她脸上全是不加掩饰的渴望。
“爸爸，你什么时候将钟意阿姨娶回家啊？”
“很快。”
褚术笑笑，不止褚明月着急，他更加着急。
他看向楼下，外面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站着一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赫然就是烤鱼店的老板。
曾经的国家队选手，窦中。
其实他本来也不知道，毕竟当年的国家队人很多，他去的次数也不多，根本不能记住每一个人的样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天赋很高，当年的国家队当真是人才济济。
整个行业都焕发着生机勃勃。
有许多年纪很大的人也被钟父挖掘，进入了国家队。
当然这些人，随着钟父的死亡，也被赶出了国家队。
之前由于钟意的出现让他僵在原地，褚术就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虽然钟意的确样貌美丽，但也不至于让一个人惊讶那么久。
况且，之后他上菜，基本都是垂着脸，根本不敢看钟意。
这才让褚术好奇了起来。
加之这里唯一的一个斯诺克球室。
听老板说，烤鱼店的老板也喜欢摸球，但是每次都是站在门口不进去。
原因是怕老婆。
当时老板当做笑话给褚术讲，但是褚术却没有当做笑话听。
烤鱼店墙上的照片印着时间。
唯独缺老板的那一张，时间正好是国家队招揽人才的那一年。
太多的巧合让褚术在当天晚上就让苏城峰查了查。
果不其然，结果不出他所料。
这个人，就是当初在国家队待过的窦中。
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很可能是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
褚术也不急。
饵已经放出去了，这条鱼迟早会上钩。
只是希望，他能早点上钩。
毕竟，钟意等不起了。
他更是。
……
赛场上，小许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这已经是第三局了，对方表现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总是能因为一两杆的优势领先小许。
眼看着，桌面上只剩下四颗红球。
而他即将到了超分的时候。
啪。
又进了。
然后，他就选择随意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