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涵显然没有这么轻易就放过陈则水,嬉笑过后,便是认真地对待桌上的球。
不过让陈则水出了两次手,他就清空了球台。
走到钟意身边,余墨涵开口。
“教练,我们对战的时间和对手要出来了吧?”
钟意深吸一口气点头,“嗯,今晚八点。”
小许和刘骐嘉看见陈则水落寞的神情都有些不忍,想上前安慰,却被余墨涵拦住。
“有小元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去训练你们的。”
“阿水。”
何令元将陈则水的球杆放到他手里。
“我们还有时间去训练,而且这次比赛也不是最后一次,还有很多场比赛要等你去打。”
陈则水低头,突然觉得趁手的球杆有千斤重。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看着球桌发呆。
刚才余墨涵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简直比钟意还厉害,陈则水也算是一场不落的看比赛,但是没有哪一次,见到过余墨涵气势如此强盛。
“他刚刚……是用尽全力了吧?”
何令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应该是吧。”
别说是陈则水,就连自己对上刚才实力全开的余墨涵,都不敢说能从他手下拿下二十分。
以攻为守的打法大家都会,但是丝毫机会都不给对方留的恐怖球数,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那就好……”
陈则水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他说的对,没有人对我抱有期待,所以好好训练自己的就可以了。”
见他没有被击垮,何令元赞同地一点头,却没看见他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神。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低,钟意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还有十分钟到八点,所有人都停止了训练,等候着抽签的结果。
与此同时。
褚家。
褚术这是第一次主动回家,门外的人见到褚术回来了都有一瞬的诧异,但很好的被掩饰住,低头说道:“褚爷。”
径直来到客厅,诺大的别墅内,只有两个主人和佣人,显得极为落寞萧瑟。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褚朝一抬眼,慢慢将报纸折起来放在桌上。
“你还知道回来?”
若不是最近褚氏的发展迅猛,加之田家的退出留下很多市场给褚氏吞并,褚朝早就将褚术拎了回来。
“如果不是出了事情,我也不想回来。”
褚术淡漠地看着两个人,一挑眉,“姐姐和沈家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沈家?沈家有什么事?”
褚朝放下报纸,皱眉看向褚术,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就连李玉芳都看过来,紧张兮兮地问道:“沈家又怎么了?”
褚术一愣,见他们真的不知道,垂下眼沉思片刻,然后轻咳一声,“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姐姐和沈墨之吵架了。”
刚准备踏进褚家的沈墨之脚步一顿,佣人见状立即大声地喊道:“沈总好。”
三人回头,看见的正是穿着一身西装表情平静,目光凌厉的沈墨之。
“我正想来说,没想到小舅子先来告状了。”
褚术一退,两个人目光相接,很多信息在一瞬间读懂。
沈墨之拦住了消息,也稳定了家人,让余风清没来褚家找事。
心中有了底,褚术便站在一旁听沈墨之说。
“不过是些家长里短,但是阿术看不得姐姐受欺负,所以把人接走了。”
沈墨之脊背直挺,坐在那里风度翩翩,丝毫不像是一个跛脚应有的气质。
若不是那场车祸,沈墨之该是沈家最出色的继承人吧?
褚术微皱着眉头坐在一旁,对沈曰霖的想法感觉到不可思议。
仅仅是因为外部因素就否决了让沈墨之作为沈家继承人,然后逼着在斯诺克上有着绝佳天赋的小儿子放弃兴趣继承沈家。
难怪余墨涵会放弃沈这个姓也要从沈家离开。
“大体就是这个样子,等过一段时间星华气消了,我就接她回去。”
沈墨之声音不高,低沉中带着隐隐的威严,让褚朝另眼相看,更不要说李玉芳了。
听沈墨之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顿时皱起眉来。
“星华啊,就是被我们娇宠坏了,所以脾气坏了些,但是人是很好的,我也会好好劝劝她的。”
“不必了。”
褚术开口,“我让我姐姐去Y国散心去了。”
他对上李玉芳微怒的脸色,“刚刚上的飞机。”
沈墨之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点头,“那也好,等她玩够了,我就接她回来。”
说完便起身打算离开。
褚术想了想,和父母说了一声便跟着出来。
“沈墨之。”
连名带姓毫无感情,褚术来到他身前问:“你不喜欢我姐姐,为什么不放她走?”
这是这么多年来,褚术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沈墨之的眼中似乎有一瞬亮光闪过,然后轻笑。
褚术不明所以。
“我记得,你小时候都是叫我沈大哥的。”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竟然还妄想和沈家的人做朋友。”
之后长大了,自己父亲在沈家人面前奴颜婢骨的模样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褚术第一次知道权势是什么东西,他曾不屑一顾过,直到自己的女人和姐姐一一从他手里被人抢走。
沈墨之深深望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中看见曾经那个跟在他身后叫他沈大哥的小褚术。
“不能做朋友,这不是成了我的小舅子吗?”
沈墨之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我可是记得前段时间你和田庆国说过,我们这种人怎么会喜欢人呢?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一笑,“大名鼎鼎的褚爷说过的话就这么忘了?”
其中的嘲讽之意相当明显。
褚术一挑眉,“那是对田庆国,但是对于你,我还有另一句话,你既然不喜欢我姐姐,就不要抓着她不放,沈家和褚家有的是合作的方式,没必要牺牲她。”
“和我结婚是牺牲吗?”
褚术一愣,顿觉说错了话。
然而沈墨之没有纠结,只是反问道:“娶她是我自己的意愿,谁说我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