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感觉到什么没有？”
钟意来到陈则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感觉我之前的出杆都是错误的。”
可是明天就要比赛了，他要怎么练习？
罗叔站在他们身后，听见陈则水的话后，长而粗的眉毛一扬，“出杆错误只是习惯问题，你的实力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句话让陈则水愣在原地。
罗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蹲在自己的店门口点上说道：“现在你的杆法带了犹豫，虽然没看过你之前的比赛，但是从意意的话中能知道，你是个只会防守的高手，这样的人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他蹲在那里，脸庞被烟笼罩着，显出几分神秘来。
“不过那个人在进攻方面比你做的好多了。”
陈则水默默低下了头。
他进不了球的，无论如何都进不了。
“觉得自己进不了球很废物？”
把烟蒂往地上狠狠一按，罗叔起身轻嗤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进不了球的？”
每一个玩斯诺克的人最初能赶到满足的事情就是将球击入洞中。
没有一个人是开始就会做斯诺克的。
但是陈则水却在这一方面做到了极致，其中没有成百上千次的练习是做不到的。
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忘记了进球呢？
罗叔不再多说，嘱咐了钟意一声路上小心，便回到了自己的店内。
“走吧。”
钟意领着他们回到了酒店。
一路上陈则水都在沉思，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再也无法进球的？
是二十三岁那次被人骂只会防守的垃圾？
不是，要在那之前很久。
“阿水？”
何令元见陈则水站在楼梯没动，回头喊他。
“嗯？”
将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陈则水回过神，缓步从电梯里走出来。
“还在想罗叔说的话？”
“嗯。”
陈则水抿唇，“罗叔很厉害。”
他们都只听见了罗叔的训话，却没看见罗叔解他斯诺克时自信的眼神。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防守攻破，随即，溃不成军。
第二天，刘骐嘉和何令元的比赛是一同开始的。
由于刘骐嘉的对手不是很强，所以只有小许陪着他去了，而剩下的人都去看何令元的这一场。
“这是你的第一场比赛，别着急，好好打，不会输的。”钟意嘱咐道。
“嗯，我知道。”
何令元深吸了一口气，往后台走去。
当刘骐嘉的比赛已经结束的时候，小许这边，连三盘都没有打完。
“怎么回事？”
小许和刘骐嘉坐下，皱眉问着现在的情况。
“对手很难缠。”
钟意抱着双臂，眼睛微微眯着，满是思索的神情。
“如果阿水和小元合体，你们要怎么应对这样的对手？”
进攻和防守都突出？
这样要怎么打？
“不能吧……”
小许话音刚落，裁判宣布第三局孟子誓获胜。
3：0
看台上的已经有人拿出手机玩了。
这场比赛着实没什么看头。
虽然做斯诺克很精彩，但长久的拉锯战还是让人感到疲倦。
“他的斯诺克，有漏洞。”
陈则水坐在台上，看着他的出杆，默默地说道。
这样质量的斯诺克和自己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经常和自己切磋的何令元怎么会解不了？
“是不是紧张了？”
余墨涵看见坐在座位上的何令元脸色有些不对劲。
“也许。”
第四局，依旧是孟子誓开球，这一次他的球开的不算好，但是何令元却没有选择进攻，而是直接走上防守。
“他是没看见旁边那个散开的红球吗？”
小许着急地说道。
明明见红球打进去然后校位白球，可以成功进行下面的连击，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有没有发现有点不对劲。”
“嗯，发现了。”
钟意点头，她的确看出来何令元的弱点了。
没想到自己和他打了这么多盘都没发现，却被一个刚刚交手的人看见了。
“我这个教练失职了。”
“不怪你。”余墨涵安慰道：“咱们的球风虽然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敢打赌运气的球，但是……”
“但是这个人，每打出一杆，都会给小元留下很多选择。”
面对众多选择，何令元有些挑花眼的感觉。
“不够果断，或者说，在脑海中对接下来球势的把控不够严谨。”
一杆中，只会有一个最好的选择。
而这个选择，何令元并没有做好。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训练计划有了。”
这次比赛的时间还是太过仓促，不过钟意并没有灰心，因为仅仅是一次比赛就能让他们成长许多，尤其是本来认为没有问题的何令元，突然发现了他的短板。
这要比起在重要舞台失误好太多了。
“心态还算可以，但是不自信了。”
余墨涵是个观察大家，一看就发现了他状态的变化。
而没有自信的斯诺克选手，输掉比赛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下半场第一局，何令元赢了。
但是第二局，他就输了。
输的很彻底。
六局只赢了一局。
垂头丧气地来到看台，何令元握紧自己手中的球杆，一言不发。
“好了，别灰心，我们先去看阿水的比赛吧。”
由于这边耽误的时间太多，陈则水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来不及失落，何令元深吸一口气跟在众人身后，而场地里，比赛已经开始了。
第一局是陈则水开球，显然有了昨天的经历，他现在的出杆有了变化，但是还不够。
钟意抿唇微垂下眼睛，复又抬起。
叶瑞凯的母球走位堪称恐怖，陈则水眼看着他将母球紧紧贴着咖色球停住，站在原地看了一会。
高质量的斯诺克，而且桌面上的红球并没有散开许多。
若是击打球堆则很可能犯规。
他想了想，选择三库校球。
母球缓缓地滚到中袋旁一个红球边，然后轻轻一碰。
解得好。
以守攻守。
叶瑞凯的眼中满是兴趣，俯身出杆，速度很快，也很稳，陈则水看着他沉稳的下盘，脑海里全是罗叔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