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破旧的小区明显电路老化，在做饭的过程中，头顶的吊灯闪烁了好几次，看得钟意心惊肉跳。
“还没好吗？”
在吊灯第四次闪烁之后，钟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马上就好了。”
褚术手下不停，肥牛和白菜一层叠着一层，然后竖起来围成圆圈状放到小锅中，上面加上些金针菇和菌菇还有其他配菜，最后把酱料均匀地倒在食材上，最后放水盖上锅盖。
将小锅移到桌子上，褚术给两人倒上一点香槟，笑着对钟意说：“外面有些凉，我怕你感冒所以做个火锅吃。”
钟意已经能闻到肥牛年糕火锅的香味，她目光黏在锅盖上移不开，点了点头说：“挺好的。”
褚术双手交叠，微撑起上半身观察着锅里的情况。
“可以吃了。”
听到褚术的话，钟意立即上手去掀锅盖，却被褚术拦住。
“小心蒸汽烫到你，我来。”
褚术的袖子拉到手腕上几寸，露出肌肉紧绷的小臂，锅盖刚一掀开，蒸汽便在两人之间升腾，钟意往后退了退然后嘴里吹着气，手也挥散着空中的热气。
“吃吧。”
里面花一样的底盘是喜人的白玉般的白菜和肥牛相间，荤素搭配合理，吃起来爽口不腻人，还带着年糕的微辣感，进了肚子后暖呼呼的。
钟意端起碗还没动筷子，褚术就将站起来将她的碗抢走了。
“要点汤还有多夹肉是吧。”
带着揶揄的语气，褚术夹了一大筷子的白菜肥牛，放到钟意碗里后将白菜全部挑到了自己的碗里，在她的碗上面撒上一些汤汁，搭配着金针菇和年糕，将碗递还给钟意：“慢点吃，有点烫。”
钟意飞速地看了褚术一眼，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低头吃着碗里的肉。
褚术将白菜一点也不剩的吃光，然后看着钟意发呆。
她吃东西不算慢，比赛期间由于训练繁重，她很多时候都是在桌台旁站着三下两下就吃完了饭。
现在这细嚼慢咽的模样，像极了两人第一次约会，谁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像极其生疏的朋友一般选了一家餐厅坐下，相对无言地吃着面前的食物。
“今天在国家队过得怎么样？”
眼看着钟意碗里的肉块吃完了，褚术轻声开口问道，在她仰起头之后，熟练地将她的碗拿起，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那个……别挑了，你也别光吃菜，吃点肉吧。”
“嗯，我知道。”褚术虽然笑着应下，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又是满满当当一碗肉，钟意胃口大开，精神也放松了下来，没有对褚术过于设防，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还是那样子，就是和余墨涵在球室里看了一会比赛，然后就回来了。”
田佳怡也不在国家队，她的身份依旧是一个小裁判。
“在球室？”
褚术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随即脑海中就回想起自己看到的照片。
也是在球室的门口，余墨涵抱住了钟意。
想到这里，他也吃不下去了，靠着椅背坐着，盯着对面钟意鼓鼓囊囊的脸蛋，看得失了神。
外面的风刮得极大，钟意在狂风铺就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明媚和安详。
灯光有些发昏，从上打下来在她的眼底留下一片鸦青色，但这色泽却压不住眼眸的灵动，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格外无辜。
好想欺负她。
想看她生气脸红的样子。
褚术嘴里已经没了食物却不自觉地咀嚼了两下。
钟意吃得有些热，用手扇了扇风，然后拿起旁边纸抽里的纸放在手里，舔了一下嘴边才擦掉上面的油渍。
褚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不吃了吗？”
钟意偶然抬头，看见褚术已经放下了筷子，正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着她。
“我……”褚术回过神，看向旁边转移注意力，“我有些热了，先等一下再吃。”
钟意点头，她也是这样，但奈何锅里的东西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
又过了一会，钟意终于放缓了吃东西的速度，一边吃一边闲下来和褚术聊着天。
“这个火锅真的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褚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人将锅里的东西吃得七七八八，一齐靠着椅背深呼了一口气。
好久没吃得这么开心了，钟意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让褚术微歪了下头，笑看着她。
“怎么了？”
察觉到褚术的视线，钟意立即直起身看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才很好看，所以多看了两眼。”
钟意愣了一下，然后红着脸皱眉说：“你……”
滋滋。
手刚伸出来指着褚术，房间的灯又闪了一下，然后房间彻底没了光亮。
“停电了？”
钟意从刚才羞人的气氛中抽出身来，起身拉开椅子就要上去看灯泡。
“诶，别碰。”
褚术见状立即起身想拦住她，然而黑暗中看不清情况，火锅的线绊到了褚术，他一个踉跄，直接抱住了钟意。
她的气息夹杂着刚才火锅的味道冲进褚术的鼻间，让他沉醉其中不愿离去。
手逐渐缩紧，在黑暗中一切念头都在疯长，褚术低头在黑暗中寻找钟意的唇，头一低吻了上去。
钟意本来还担心褚术是不是碰到了哪里，然而下一秒，自己的唇就被人含在了口中。
他的气息炽热，带着香槟的味道将不胜酒力的钟意弄得头脑发昏，手脚发软。
急于宣泄的情感在两人交缠的唇间蔓延开来，钟意心中像住了一个兔子，正不知所措的蹦跳着，而褚术伸手安抚住那只兔子，揉着它的耳朵，但是这没让它安静下来，反而更加惊慌了。
噔。
灯亮了。
钟意的眼前一片突然出现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游离的理智回笼，察觉到了褚术的动作。
啪。
褚术红了眼，被这一巴掌打醒了，他心中的情绪还未退散，对钟意的愧疚又涌上来，复杂的心情让他僵在了原地。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