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钟意笑着对沈墨涵说道。
“谢谢。”
客套至极的话语，沈墨涵将视线移开，“褚术呢？”
“公司有事。”
沈墨涵点点头，“没想到他私底下竟然注册了一个IT公司，还真是让人意外。”
这可是沈家都闯不进去的领域，没想到褚术竟然能成功。
“他一直都让人很惊喜。”
钟意虽然克制着自己不去多聊褚术，但是一提到他，她的眼中就会闪出亮光来。
沈墨涵垂眼苦笑，片刻后抬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我大嫂……还好吗？”
“说起这个，你大哥知道星华姐被逼着离婚这件事吗？”
沈墨涵避而不答，脸上罕见的忧郁让钟意知道了答案。
“所以，他觉得星华姐结过婚，所以默认了离婚这件事？”
“不能这么说……”
沈墨涵想解释，但钟意却岔开了话题，“工作人员来找你接受赛后采访了。”
门外，果然站着一个人，因为门开着，他还没来及敲门就被房间内的人发现了。
“这就来。”
沈墨涵将球杆放到一旁，走了两步，回头看向钟意，“我大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同意的。”
平常的一句话，却让钟意脸色怵然发白起来。
不是因为结过婚这件事，难道说是知道了其他更多的内幕？比如说，知道了褚明月是褚星华的女儿？
钟意皱眉沉思，最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才是人之常情吧？
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别人结过婚，而且有过孩子，骄傲如沈墨之，怎么会继续和褚星华在一起？
换句话说，哪怕沈墨之能接受，沈家是万无可能接受的。
从他们得知褚星华和别人在一起过的反应来看，不逼着褚星华带着褚明月离开国内都是大发慈悲。
……
沈墨涵顺着通道往采访的房间走。
刚走了两步，突然被人拦住。
他低下头，尚然眼神幽深的看着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让开。”
从沈墨涵遇见尚然开始，心底里的戾气就藏不住，偏这个人还看不出来自己心情不好，非得往枪口上撞。
“你不过就是靠着家里，欺负我们这些平民而已，说我自以为是，你又何尝不是？你凭什么教训我？就凭你比我厉害？”
“不然呢？”
前方带路的人本想拉开尚然，却被沈墨涵一个眼神逼退。
“我比你强，就是可以教训你，不是吗？”
沈墨涵眉尾微挑，“这不是你教给小许的？”
尚然一愣，随即狰狞地说道：“那不一样，他哪里配和我打比赛？索然无味，赢得都不开心。”
“这就是我的感受。”沈墨涵伸手按在他的头顶，“你连和我平视的资本都没有，还想和我有交手的资格？”
沈墨涵突然轻笑，“小许家里穷，就说他不配打斯诺克，见到有钱人就说我仗势欺人，那你到底是属于穷人还是富人呢？”
尚然想抬头，但沈墨涵的手劲很大，让他只能被迫低头。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人。”
沈墨涵抬起手，然后又重重一拍，几次反复，“记着，从几天开始，看见我绕路走，否则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仗势欺人。”
松手轻推，尚然撞击到后面的墙壁，双拳紧握，抬起头看向沈墨涵。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光线黯淡的后台，这句话被淹没在了黑暗当中。
沈墨涵单手揣在口袋中走进了采访室，在公司当久了总裁，身上的气势自然而然有了改变。
记者提问的话题也非常保守，没有一点出格。
五分钟后，比其他采访少了足足一半时间的赛后采访结束，沈墨涵率先走出了房间。
他挥手让身后跟着他的工作人员离开，自己走到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响了半天，那边才有人接。
“喂。”
对方沙哑的声音让沈墨涵不由皱起眉头来，“哥，你身体怎么样？”
“还好。”
在Y国的一家私人医院中，沈墨之半躺在病床上，一边捂着胃一边问，“她怎么样？”
“我还没见过她。”
沈墨涵沉默了许久，才默默问道，“真的要瞒着她不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
沈墨之回答的很快速，也很轻易，“我想通了，放她走吧，只要我是一天沈墨之，就不能给她一个安定的环境。”
更何况，他本来就瘸了腿，现在又……
“见到她的话，随便帮我编个理由，让她不要以为……是自己的错。”
“比如呢？”
沈墨涵极轻的笑了一声，明显的不赞同却又无可奈何。
“比如……我在外面有了别人，或者我其实不想结婚，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可以甩掉包袱之类的，都可以。”
“你这是在托孤吗？一个简单的手术而已，根本不会有任何差错，你和大嫂……”
“墨涵。”沈墨之打断他，“你刚打完比赛吧？代我去看看她吧。”
沈墨涵攥着手机，最终泄气般一吼，“那你就一辈子孤家寡人吧！”
嘟嘟……
沈墨之看着被挂断的通话，深深呼出一口气。
门外有医生来查房，“感觉怎么样？”
“还是胃疼。”
“正常，消完炎就能手术了，再忍一段时间。”
“嗯。”
沈墨之目送医生出了病房，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很年轻，是某次褚星华去沈家，在花园中逗佣人养的一条边牧时，他偷拍下来的。
这么多年，他换了许多次手机，但这张照片一直被他保存的很好。
上面的少女，和如今有了很多的变化，最多的就是嘴角时常漾着的一抹微笑不见了。
沈墨之看了许久才关掉，从联系人中调出一个电话，他拨通。
“喂，贾骁？”
“对，我是沈墨之，现在我这里有一个合作想和你谈一谈，不知道贾先生可有兴趣？”
对方回答的很快，沈墨之语气很平和，但若是有人能看见他的脸，就能发现他目光冰冷极了。
挂断后，沈墨之敲着膝头，盘算自己手术结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