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之后宗晏没有对这里进行太大的改造,她轻车熟路地找到车库,在一排排限量版豪车中寻找当初撞死她爸妈的那一辆。按照之前徐静和的说法,这辆车应该已经很久没开了。
宗晏名下有数不清的豪车,她看花了眼,根本分辨不出宗晏平时开的是哪几辆,她有些颓废地靠在背后的那辆车上,触动了车的警报功能,立刻开始狂响。她赶紧起身,紧张地朝楼上走去,恰好跟听到警报声下楼的宗晏撞个正着。
“是你。”宗晏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房间里太闷,我出来透个气。”韩颖清说得理所当然,宗晏却一点都不信。
“你去车库干什么。”
“你那么多豪车,让我看一看不信吗?太小气了吧。”韩颖清佯装抱怨,干笑两声,“我好困了,我先走了。”
她没发现自己已经紧张到同手同脚上楼,更没发现宗晏站在她身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
……
这一回没找到,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找到,韩颖清挫败地窝在床上,闭着眼。决定等明天醒了之后回家再找找父母的尸检报告来看看,她记得尸检报告上记载了尸体上的伤痕详情,她可以根据痕迹推测是哪辆车。
想到这,她恨不得立刻天亮,她可以回家找证据。宗晏这么着急处理,更加说明了他的心虚。
天一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起来洗漱,准备离开。可在她要走的时候,韩宝宝和韩贝贝忽然出现,抱住她,缠着她,要她送她们去上学。
“乖,让爸爸送你们不好吗?”韩颖清强颜欢笑道。
“不嘛。”韩贝贝撅着小嘴看她。
宗晏从楼上下来,韩颖清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他,他一脸爱莫能助,“他们黏你,我也没办法。”
他没办法才有鬼!韩颖清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陪着她们吃饭,吃完又把她们送去幼儿园,这才折返回家找出她父母的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上面显示她父母身上的伤痕均为撞伤,但她注意到,尸检记录里提了一句,在她妈身上验出宽为235mm的胎痕,不过只有很小一段,所以尸检里没有着重写。
235mm的胎痕不常见,一般都是跑车的轮胎。但那时S市能买得起跑车的人有几个?除了宗晏恐怕没几个。韩颖清合上尸检,只查到这些远远不够,她还得继续深挖。
她不确定宗晏是不是已经察觉了她的意图,她只能尽快查到然后再去一次他的别墅看一看。为了不让宗晏起疑,她照旧工作,偶尔去医院看看苏星泊。
苏家这几天是多事之秋,因为两件事频频上新闻。一是苏星泊起诉苏明霞谋杀他,二是苏星泊要准备换心手术。韩颖清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苏星泊要做换心手术的新闻时还笑过他:“你这么高调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做换心手术啊。”
他笑得意味深长,“是啊,我的确很怕别人不知道。”
“嗯?”韩颖清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下次你来就知道了。”
苏星泊要做换心手术的消息一传出去,不少医院都派人找上门,都表示自家医院有最好的医疗资源和最好的医生可以给他做换心手术。毕竟为他做一次手术等于免费上了报纸杂志,不但省了一大笔广告费,还能为自家医院攒下好名声,哪个医院不想做这么好的买卖?最夸张的一次是隔壁市的医院都找上门来,表示只要苏星泊愿意转院,他们可以安排专车来接。被他不屑地拒绝了,苏家不缺这点钱。
他在等,S市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来得差不多了,唯独一家还没来。据他估计,今天下午差不多要来了。
韩颖清来看他时,苏星泊正坐在床上听苏显汇报律师那边反馈的进度,“苏明霞雇佣那几个人的证据已经找到了,已经移交给警察了。律师说,只要有了这份证据,我们想输都难。”
“呵呵。”苏星泊低笑,“我本来就不会输。再找点关系,给苏明霞判刑的时候多加十年,她这辈子都不要想出来了,还有她那个废物老公,把他的工作也给我弄没了吧。”
“是。”
苏星泊注意到门口缝隙的光被挡住了,有人站在门外偷听,他眼里顿时涌上一股杀戾,有人在外面偷听。他给苏显一个眼神,苏显一边向他汇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边朝门口走去,出其不意地打开房门。
韩颖清正站在外面,手里提着一袋子水果。她对苏显点点头,显然是没听到刚才他们说的话,但苏显还是有点不放心,继续追问:“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我还以为有人——”偷听。
“我刚到。”韩颖清泰然自若的表情让苏显无法怀疑她,侧身让她进去。
苏星泊的目光顿时变得柔和,“颖清,快进来。”
“我听说,你已经找到合适的心源啦?”韩颖清笑说,“恭喜你啊,马上就要迎来新人生啦。”
苏星泊笑而不语,他虽然找到了心源,但还没找好医生。苏显自觉地关上门出去,把地方留给他们。
“颖清,我突然不想做换心手术了。”苏星泊说得认真,把韩颖清吓了一跳。
“为什么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为什么临阵脱逃啊。”韩颖清严肃地看着他问。
“我听说,这个手术很难做,万一失败了,我不是也得死了?”苏星泊笑嘻嘻地看着她,“我现在还没找到能让我放心相信的医生呢。”
“你连合适的心脏都能找到,找一个权威的专家给你做手术有什么难的?”韩颖清不能理解他的害怕。
苏星泊别有深意地叹了口气。
她正想问个清楚,打消他的疑虑,苏显忽然在外面说:“少爷,军一医院的姚院长和徐医生来了。”
苏星泊还没什么表示,韩颖清已经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了,正紧张地搓着手。她还记得这个姚院长,是当年她没出事前的导师,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