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上我吧!”雪卿理所当然地认为此事自己须亲力亲为。
楚钧果断拒绝道:“胡闹。”
雪卿顿时哑口无言,想想自己一没高强的法术二没深厚的灵力,去了也是给人家添乱,只是一时脑热开了口,就此看来,还是乖乖地待在这儿妥当。
楚钧坐了没多会儿,便闪身离去了。雪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察看着昔日旧友的情况,不断地叩问清尘:“清尘,他们真的不能自己醒过来吗?”
清尘既无奈又忧愁地摇摇头:“回圣女,不能。”
雪卿正好走到了洛轩的房间,用手指头戳了戳洛轩冰冷的面颊,忧心忡忡地道:“怎么会这样呢?洛轩他法术高强得很,怎么不会半空中飞起来呢?这样他们就不会掉入冰湖中了呀!”
清尘恭敬地回答道:“回圣女,冰湖所在之地是清雪山禁地,一般人无法得知进入之术,想是他们用了禁术闯入禁地,因此伤及自身,失去意识,无法在半空中起飞。”
“这禁地那么厉害?”雪卿瞠目结舌,“是谁整的呀?不会是宫主吧?”
清尘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恕小臣愚昧,小臣不知。”
雪卿托着腮,望着洛轩画一般的眉毛眼睛,对整件事情做了深入的思考。这个结界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保护圣雪心,还是保护清雪山雪族,还是二者兼护?这样说来,能有如此神力守护清雪山雪族并有心守护的,照现在看来只有宫主一人。可是禁地之内有这般害人不浅的禁术,又不像宫主所为呀……
正当雪卿想入非非之时,清尘小声地提示道:“圣女可在思考禁地之事?小臣只知道,禁地是由雪族怨灵守护的,虽说是怨灵,但也是清雪山雪族之人,与圣雪心之心意相通,因此各自相安无事。若是有外人进入禁地,难免污染冰湖水源,世外红尘滚滚,若被外人触碰,会通过冰湖水玷染圣雪心,因此宫主设了结界,将圣雪心守护起来。而这五人应是用禁术破了结界,受到怨灵啃噬,经脉魂魄俱损,被雪灵之怨气冰封,因此需要龙阳之血为引,才能慢慢好起来。”
雪卿听到他们“经脉魂魄俱损”,担忧得深深皱起眉头。洛轩一家子都齐齐整整地躺在这儿了,那九重天如何是好?如果洛轩是一半魂魄在这儿,那另一半魂魄会不会受伤晕倒?如果九重天之上真的有乱臣贼子趁机作乱,那她可是千古罪人了……不!何止千古?简直就是臭名昭著,遗罪万年!
清尘发觉了雪卿的担忧,轻声在安全距离之外恭恭敬敬地安慰道:“圣女莫担忧,小臣已备好足量药物,只要龙阳之血一到,小臣就可立即给他们治疗,只要进展顺利,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醒过来。”
雪卿感激地看了一眼清尘:这个细心又贴心的男孩子,真是辛苦了!一切的起源都是自己胡乱撒野在雪地上跳……不然,也不会给这么多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她对这圣女之位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因为一直呆在清虚殿内,一天到晚见到的就只有宫主和清尘,似乎“圣女”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并没有给她什么特权。
雪卿的目光里有着淡淡的忧愁,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更深重的危险,让一个人帮她挡了下来。
当楚钧一袭黑衣落到皇甫重深在昆仑山的房间时,皇甫重深刚巧在后山沐浴完,披着单衣走进屋来。见屋内有人,不知对方是谁、实力如何,先立即拉开架势,准备暗暗通知师门弟子前来擒贼。
可楚钧缓缓地揭下了面具,他一张苍白的俊颜在昏黄摇曳的灯火中染上一层冷峻和无可抗拒的威武。
皇甫重深见是楚钧,收回架势,小心地朝门外看了看,再将门关上:“不知楚兄前来所为何事?”
他知道楚钧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干脆也省了那些繁文缛节,直接恭敬地问楚钧来意。
楚钧的眼神透露出赞许之意,他直说道:“我要你的血。”
“多少?”皇甫重深有些惊异,但毕竟是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对这类事见怪不怪,“是为了她吗?”
“嗯,还不知。”
皇甫重深坐了下来,露出藏在袖子中已久而变得白皙的手臂:“来吧。”
楚钧皱了皱眉道:“怕是你得跟我走一趟。”
皇甫重深一愣,半晌后斩钉截铁地道:“行,只是我得跟师门说一声。”
国有国法,门有门规,擅自离开师门是大逆不道,他还是得找个借口跟师父和掌门说说的。
楚钧点点头:“快去快回。”
说罢,他就在皇甫重深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皇甫重深谨慎离去的身影,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简简单单,朴实无华,只是有点狭小,其余的倒也合他心意。
皇甫重深果然很快回来了,介于他的身份特殊,师门并不对他多做盘问,就同意让他下山了。皇甫重深和楚钧约好,他先一个人下山,楚钧在山下竹屋的入口处等他,到时两人便一同去救人。
皇甫重深以为是雪卿出了事,虽然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风雨俱来,烦躁不堪,下马的时候由于过于走神还摔了一跤,幸亏楚钧扶着他,才没让他摔得太难看。楚钧见状,心知是为了雪卿,便提醒他道:“雪卿身体无碍,只是忘了人间事,此次前去是救她在天界的熟识。”
“好!”听到雪卿没事,皇甫重深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雪卿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她不过在几个房间转了一会儿,吃了两顿饭,楚钧就带着人回来了。
雪卿有点迷惑:“不是要龙阳之血吗?怎么带了个活人回来?”
皇甫重深的双眼从见到雪卿开始就没再离开过她,他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是人间废帝,身上的血也算龙阳之血吧?也不知道要多少,干脆整个人带回来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