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红肿,问题不大。他也只带了上半张脸的面具,便轻轻一吹,雪卿感到一阵清凉,烫着的痛感一眨眼就消失了。
小店主捧着钱,憨憨地笑着祝福:“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雪卿冲小店主嫣然一笑,他简直太懂她现在的心理了!
她迫不及待地从纸袋中拿出一根,嗅了嗅,眼睛都被这诱人的味儿勾地闭了起来。虽然很想吃,但她还是首先递到楚钧嘴边,笑呵呵地道:“楚钧,你扛了我一晚上,还当了回及时雨,当真是辛苦啦!来,这条你先吃!”
楚钧有些愣,还是一口衔住,烤肉上的孜然、胡椒粉与肉味一起回荡在味蕾,一口下去,肉香与油香一同纳入口中,这喧闹的街似乎忽而清净了,不是因为周围静了,而是他感到这世上,除了吃着肉串的他和双眼明亮的她,一切便不复存在了。
可若是她真的知道他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她的眼还会像现在这般明亮么?他身上背负的血债,当真要玷污她的纯白?
雪卿不知楚钧心中所想,小猫一般乖巧的脸总是笑眯眯的,凑过来问:“楚钧,香不香?”其实她的肚子早被馋得咕咕作响,好在街上吵闹,没有人听见。
楚钧点了点头,接过自己啃着的这串烤肉,将烤肉袋子呈在雪卿面前:“你也吃。”
雪卿早就准备好了,搓了搓手掌,欢欣雀跃地从纸袋中拎出一根烤串来,先眯着眼睛嗅了嗅,一脸陶醉得跟猫儿吸了猫薄荷一般,紧接着便一口咬下去。算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吃到新鲜的烤串,之前洛轩都是转手拿给她了,虽然速度不慢,但也没有刚刚出炉那么新鲜了。
烤肉的面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油沫,孜然粉与胡椒粉让它香辣俱全,雪卿吃完一根,又接着一根,和楚钧拥挤在人潮中,吃得不亦乐乎。
楚钧准备的肉串分量充足,两人没吃完,就都已经饱了,便送给街角一个乞食的流浪汉,手拉着手跟着人群凑起热闹来。
在火焰山脚最繁华的街心,成百上千的杂役正在布置一个巨大的火凤凰纸塑,里面点了不知多少盏灯,衬得这花里胡哨的火凤凰在夜色下尤为光彩照人。雪卿指着火凤凰那黑不溜秋的眼睛,笑着跟楚钧说那和凤若今的好像,楚钧微微含笑颔了颔首,看上去心情不错。
由于时间并不十分充足,两人没来得及好好逛街。雪卿看上了一对玉佩,上面镂刻着清雅的竹,她想楚钧一定会喜欢。楚钧接过来看了看,这竹子刻得粗糙,竹子的骨节里蓄满了灰尘,而整个玉佩却发出油亮的光,一看便是摆了很久、被很多双手揣摩过价值的物件,便摇了摇头放下了。
雪卿失望中带着不解,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楚钧,你不喜欢竹子吗?”
那店主也抱着手笑呵呵地附和着:“客官,这可是好玉、好竹!很多客官都来看过,但是他们啊,买不起!姑娘眼光确实好,这是店里的镇店之宝,足足要一千两银呢!”
“一千两银?”雪卿想到了自己空瘪的荷包,有些焦虑。谁能想到火焰山之行竟要用钱呢?她值钱的东西都放在飞雪宫的床下,只把一个自己带来了,现在可谓一穷二白,连刚刚的肉串都是楚钧掏的钱。
如果要给楚钧买东西还要花楚钧的钱,那可就太尴尬了吧?雪卿摇摇头,狠狠心放下道:“我不太喜欢,谢谢你了。”便拉着楚钧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家玉器小店。
走出了好远,雪卿看天色将明,正要问楚钧什么时候回火焰山时,楚钧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你确实喜欢那对玉?”
雪卿笑了笑,低下头绞手指:“我那条红绳不见了,总想找一件东西跟你配一对儿,你不是喜欢竹子嘛?所以便想着拿那枚竹子的玉佩……”
原来如此。看来她还不知道红绳是被自己拿走了,应该是那个北辰洛轩,又无端地背了黑锅。楚钧望着雪卿的小脑袋,从上往下只能看到她柔顺的乌发乖乖地垂到她的肩上,忍住揉一把的冲动道:“那玉质量不好,你要我给你做一双。”
雪卿又惊又喜,一双眼睛睁得跟灯笼似的:“楚钧,你会刻玉?”
楚钧大大方方地点点头:“略懂。”
“好啊好啊!”雪卿小脸上又重新焕发出光芒来,有什么比楚钧亲自刻的玉佩更好呢?
楚钧舔了舔嘴上残余的肉香,望着雪卿欢快满足的脸蛋,心想:其实,这样也蛮不错。
他带雪卿回到客栈房间内,凭空撕出一个传送门,两人一同踏入,便回到了凰图阁四楼的房间。这时天已大亮了,楚钧又将雪卿送回凤鸣苑的偏房内。雪卿几乎一沾床便睡着了,楚钧站在床边,看着雪卿睡眠中依然挂着的浅笑,若有所思。
若是每一天,都能像昨晚那般,那便好了。他悄无声息地隐没了踪形,一连两日都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中。
黄深知道楚钧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对此也习惯了,表现得甚为淡定。只是雪卿心中有念,实在藏不住自己的马脚,晚上等不到楚钧来,烦躁得在凤鸣苑中走来走去,引起了洛轩和兰生的疑心。
就在雪卿这晚上第七十二次走出偏房时,洛轩推开了正房的门,将雪卿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睡了吗?”雪卿只能看到正房黑压压的一片,门口处立着两个白衣的人影,实话实说,还是有些唬人的。
洛轩点了灯笼,向雪卿走过来,一向温润如玉的俊颜上染上了一丝严厉,雪卿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因为这往往以为着他在生气。
可洛轩的步子大,手劲儿狠,一把抓住雪卿的手腕,声音似乎和往常一般清朗,却让雪卿听出了怒意:“雪儿还不睡,是在等夜郎幽会吗?”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雪卿心中一“咯噔”,故作镇定地答道:“洛轩,你看看这夜郎,除了你还有谁?我可没兴趣幽什么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