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洛轩走过来,伸手要扶着兰生。雪卿不知道,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了。
兰生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摆摆手,一双狭长的凤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无碍,我自己能走。”
他也向楚钧抱了抱拳:“不知初君姑娘竟是女中豪杰,多有唐突,请勿责怪。”
洛轩探寻的眼神在楚钧身上打量了半晌,缓缓吐出一句:“不知初君姑娘可愿与本太子比试一次?”
楚钧点点头,转身走到离雪卿比较远的空地,防止一不小心伤到她。雪卿不知楚钧用意,只觉得有些受伤。
兰生恰好在一旁唠叨开了:“雪儿,我跟你说,这初君姑娘,真是厉害!饶是我几万年的老狐狸,竟然探测不到她的法术究竟有多高强,我感到初君姑娘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我这狐狸脸会丢得更大!就凭这个,凭初君姑娘的功夫,我狐兰生决定,交定初君姑娘这个朋友了!”
雪卿有些叹惋,若是楚钧真是个女子,说不定还能成全一段佳缘呢。可惜楚钧是她的了,兰生想要插足二人情谊?想都别想!
楚钧和洛轩之间的过招和兰生的情况差不多,同样是一炷香的时间,洛轩也顶着额上细密的汗珠,从远处走了过来,带回来的也是楚钧的一句“承让”。
雪卿难得地拿出手绢给洛轩擦擦汗,兰生立即在一旁嚷开了,说雪卿偏心,雪卿只好拿给洛轩擦过汗的手绢给兰生擦,又遭到了兰生的嫌弃。
“不给你擦你又嚷,给你擦你又嫌弃,你想咋地?”雪卿没好气地拿着手绢,眼神却有意无意地落在远处的楚钧身上。见他正在看自己,也不等兰生回答,便将手绢塞在兰生手中,向楚钧冲了过去。
洛轩虽然身体累,心却是清明的。他感到楚钧出手的时候,偶尔泄露出来的力道并不像女子,再联想火凤节那晚在客栈附近的屋檐上见到的那对白衣男女,心里有了猜测。
他拉着兰生,坐在院子内的石桌旁,假意喝茶休息,实则在低声交谈起来。
雪卿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终于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楚钧站在一块儿,面上的表情无比欢心,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拉着楚钧的袖子问:“楚钧姑娘,你好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我一招厉害的,我以后好防身!”
雨蝶在一旁鄙夷道:“啧啧啧……不是我说你啊,雪儿,就你这这修为,哪怕教你再厉害的,你也拿不了来防身。”
雪卿闻言有些沮丧,可是楚钧忽然拉起她的手,远离雨蝶走到一片空地,沉静地道:“我教你。”
雨蝶受到了孤立,心中有些不爽,回头一看,月老已经和洛轩、兰生一起讨论事情去了,她去那里听人家密谈又不太好,而凤若今和凤思愈又是她不想理的人,见那个和声和气的黄深也像自己一样杵在场上,便抱着解闷的心思去找他聊天了。
月老的眼神向雨蝶和黄深这边轻飘飘地投过来,又落到楚钧和雪卿身上,深涌的内心翻腾起一股复杂滋味。
洛轩正神色肃穆地讲着什么,看到月老心不在焉,正想出言提醒,可顺着月老的视线看过去,他也沉默了。
远处那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身影衣袂飘飘,行云流水的慢动作与其说是一个招式,不如说是一支阳春之雪的舞蹈,优雅中带着从容,温柔的守势中蕴含着出其不意的攻势,于雪卿这样的小菜鸟使起来,也毫无困难和违和感。
兰生眼中熊熊燃烧起了嫉妒的火焰,翘在凳子上的腿腾地放了下来,雄赳赳气昂昂就要破坏这完美的一幕。月老拦住兰生,轻声道:“妖王,你打不过他。”
这话让兰生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对啊,他打不过那“初君姑娘”,就只能看雪卿和“初君姑娘”在他眼前“撒狐狸粮”?他依然是打不过气来,甩了月老的手还是要去。
这次洛轩喊住他:“难得她高兴。”
兰生停住了脚,他望着雪卿一张笑吟吟的脸,在艳阳下苍白得动人,那实打实的真心实意的笑就如高山白雪,纯白得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他烦躁地坐了回来,背对着楚钧和雪卿,那张狐狸脸垮得跟遭受了什么大劫难似的。
雪卿倒是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情况,楚钧的怀抱有些生硬,他试着贴着雪卿的后背,握住雪卿的手腕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她,那清幽的发香竟令他那颗一向沉稳持重的内心有些心猿意马,而雪卿却偏偏咯咯笑着钻入他怀中,完全扰乱了他呼吸的节奏。
这哪里是个小雪灵,分明是一只小狐狸精!楚钧教了雪卿一套动作,方才两场打斗都没有出汗的他,竟然感到面具闷得人发慌,甚至渗出了些细密的汗珠。
雪卿学完后还使了几次来巩固巩固,一回头见楚钧正看着自己,那双墨眸中染上了莫名的情绪,不禁嫣然一笑,蹦蹦跳跳地背着手跳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初君姑娘,谢谢你,我终于学会一个招式啦!这叫什么招式呀?”
“焚月虚隐。”
这个名字又“焚”又“虚”的,雪卿听了只觉得既可怖又摸不着头脑,便拉着楚钧的袖子问道:“初君姑娘,这个招式是谁想出来的呀?有什么用呀?”
“我想的,能保命。”楚钧深邃的眼眸中倒影着雪卿一脸的欢欣与好奇,眼眶中氤氲起一层毫无清心寡欲的欲念。
雪卿佩服并捧场地将双手放在心口,激动地拍了起来:“你真的好厉害啊!”
洛轩和兰生见这边已经完事了,便走了过来,语气平淡地对雪卿道:“雪儿,该午睡了,你身子支持不住如此折腾。”
“没有折腾啊?”雪卿一点儿也不给面子,拉着楚钧的袖子,躲在他身后,“好玩好玩,我还要再学几个,你们爱休息就休息,姑奶奶我现在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