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一路上忐忑不安,跟着清尘来到了高大巍峨的修炼房前,像个小媳妇般扭扭捏捏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
清尘本来带兰生到门口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偶然间回头一看时,竟看到兰生依然立在门口绞手指,终于忍不住走回来,满脸怒意地问:“媚公子,您到底进不进去?”
他对这个媚公子向来没什么好感,搞不懂楚钧为何非要收留此人。难道就是因为这媚公子懂得许多男女相处之道?可万一这媚公子是长老派来的卧底呢?是他们派来离间他们主仆的呢?或者是他们派来实施其他里应外合的诡计的呢?
兰生也感到清尘对自己目前的身份抱有很大的敌意,但介于人家救过自己,也不恼怒,只是赔着笑应道:“护法大人息怒,小的现在就进去,就进去哈!”
看着兰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推开房门,又“嘭”地被楚钧从里面将门关上,清尘才摇了摇头,撇去那番胡思乱想,继续回去研磨药去了。这次两人的时间并不像大婚那夜那么长,雪卿身上应该也没什么伤,应该不需要太多药,只是给她补补身子,以便日后生下小魔君就好了吧?
清尘一边盘算着,一边快步走远了。
而兰生像壁虎一般死死地贴在房门上,一双惊恐的小狐狸眼死死地盯着坐在远处的楚钧。
楚钧倒是纳闷了,之前兰生都不怕他,今日是怎么了?
兰生绝对不会告诉楚钧,这段日子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打听到了楚钧太多威风凛凛的过去——被困在魔界的水火阵中,竟能滴血不沾地凭借一人之力打败阵外的地心之魔兼三千万魔兵;手脚戴上枷锁,竟能毫无障碍地横扫三长老以及他们带来的五千万魔兵;最后确立他魔君地位的,是他竟能在法术受制、只能使出三分灵力的情况下,苦战七天七夜将镇神塔中的最凶险的魔头从下到上打得七零八落、元神俱毁,只为将镇神塔中怀虚上神的肉身毁得一干二净。
兰生不无恐怖地想,这楚钧不是怀虚上神的弟子吗?这什么仇什么怨啊,肉身都不给人家留一个,当真是恐怖如斯!他想起初到魔界时莫名挨了楚钧一巴掌,又想起在火焰山时三番四次地逗弄他手下的黄深,还有除火凤王那日楚钧开挂般的表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庆幸自己还能活在这世上,呼吸如此甜美清新的空气。
看到兰生抖抖索索的模样,楚钧忽然没有了问他问题的心情,便摆摆手道:“你退下吧。”
“什么?”兰生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让他走了?
“本座向来不爱行强迫之事。”楚钧闭着眼在修炼,根本不看兰生惊愕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兰生忽然感到心安,又突然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是楚钧真想要他的命,以他的法术,早就将他干掉了,怎么还容许他在莫陈宫闲来无事地待了一个多月?看来,楚钧将他留下,应该还是有所求的,暂时不会取他首级那么快。
想到这里,兰生的狐狸胆子大了起来,略微沉着了一些,走到楚钧面前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君上召小的前来,有何吩咐?”
“你不怕本座?”楚钧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座下低着头的兰生。
兰生轻轻一笑,极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在下本就是慕君上大名而来,愿为君上排忧解难,助君上与娘娘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楚钧不言语,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你可知,本座大名为何?”
兰生腹诽: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们还不知道你是楚钧吗?但是他怎么可能说出来,只好装模作样地摇摇头道:“回君上,小的不知。”
说出来,他便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先前说慕楚钧的大名而来,现在又说不知道他的大名,这不啪啪打脸吗?兰生的面上闪现出一丝丝的尴尬,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来。
楚钧也不为难他了,悠悠地抛出自己的问题:“此次召你前来,是想请教媚公子几件事。”
“君上请说。”兰生行了一礼,洗耳恭听。
“若女子过于精力充沛,男子该如何使其恢复正常?”楚钧思忖了半晌,才缓缓地吐出这一句话。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令人难为情的。
兰生惊愕地抬起头:不会吧雪卿不会将楚钧折腾得精力全无吧?不会吧不会吧?雪卿不会这么猛吧?
他有板有眼地掏出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有模有样地询问了楚钧两人进行的时间、详细过程和对话内容,皱着眉似乎在认真分析一样。
其实兰生也不过见过猪跑,还真没吃过猪肉,他对这些问题的见解全由书上和见闻所得来,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也许是跟了怀虚上神多年,也沾上了一些清高自守,只是嘴上和女子打趣,并不随意与女子胡作非为,这也是很多神女、灵女安然居住在他的妖宫的一个原因。
然而楚钧以为他实践经验丰富,正盼着兰生能指导指导自己,虽然心情略微有些激动,但依然保持着镇静的假象,不让那过度热忱的目光出卖自己的内心。
兰生看了两人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算是正常偏长的水平;而两人的过程有些太过直接,没有他平日在书里看到的唤醒,这是不足之处;至于两人的言语,都是雪卿在叽叽喳喳地说楚钧的坏话,这让他也有点头疼啊……他实在无法想象,就凭雪卿那样不停地叽叽喳喳,楚钧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楚钧见兰生面色凝重,不禁忧心地问道:“媚公子可有妙计?”
兰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理论指导性质的书籍,苦口婆心地跟楚钧科普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场景颇似在火焰山时,他向雪卿和黄深传道受业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