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卿离开冰厄长老……冰厄长老之死……楚钧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回想他在黄钟殿听到的说辞,月亏长老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和醉石长老那暴戾的话语,心里渐渐地有了推测。
只是,在他的卿儿还没醒之前,他无心去处理这些破事。楚钧有了思路,敲定了主意,又坐到了雪卿身旁,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那封皮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如何让她心甘情愿地不去招蜂引蝶?
冰厄长老是魔界备受尊崇的一位长老,他的死震惊了整个魔界。
自醉石长老痛哭流涕地告诉月亏长老噩耗、月亏长老悲愤地昭告魔界之际起,整个魔界陷入了万载难逢的混乱。数以万计的魔众聚集在魔宫外,要向楚钧请命,处死九重天流雪公主雪卿。
陟丹和清尘两大护法在外忙得团团转,兰生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围观时,又被楚钧委以重任,暂且代以处理这些事情。兰生受宠若惊,用了在妖界那一套手段,竟也将众魔说得服服帖帖,气势稍减。
而楚钧却始终在怀远宫的寝殿中,衣不解带地守着雪卿。怀远宫中依旧檀香袅袅,清净如常,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这个偌大的宫殿没有一丝丝的联系。
他有一个执念,就是让雪卿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次日,楚钧正在扶额批阅清尘和陟丹连环送进来的公文时,感到身边的人儿轻轻动了一下。
他连忙放下笔,将一张欣喜的俊脸对准了雪卿。
但转念一想,这又显得自己太在乎她了,反倒让她再有恃无恐地去“招蜂引蝶”,还是不要表现得那么激动罢。想着,楚钧极力克制自己,将脸垮下来,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可是,这样的表情,似乎又会伤了她的心?楚钧皱着眉,化出面具按在脸上。
这样,就不用纠结要用什么姿态面对她了吧。只是,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冷漠、不爱她了?
楚钧又将面具拿下来,手足无措地悬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雪卿的眼好巧不巧地睁开了。
她疑惑地望着楚钧,像一只木头疙瘩一样拿着面具在那儿,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刚刚醒来混沌的脑子还没想起之前的事,因而纯粹地笑了:“夫君,你在干嘛呀~”
雪卿的声音软糯糯的,就像宫廷御制的麻薯,让人咬了一口,忍不住还想咬一口。
这还是雪卿难得地喊他夫君,楚钧更愣了,拿着面具彻底变成了一只相貌俊俏的呆头鹅。
雪卿笑着要伸出手去抢楚钧的面具,可是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就感到了全身的酸痛和四肢的软弱无力。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入睡,在入睡前经历了什么样的疯狂的折腾。
雪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伸出的手又落了下来,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楚钧本来也期待着雪卿伸手来抢自己的面具,这样他也好找台阶跟她讲讲话。没想到她竟然将手缩回去了,楚钧将浓浓的失望埋入心底,脸色又逐渐恢复了淡漠。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了半晌,雪卿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赶紧问道:“我睡了多久?”
“前日的事,你昨日睡了一日。”楚钧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大概知道雪卿这样问的意思,却无心去细究。
“两日!”雪卿失声叫喊起来。
她两日没有向洛轩汇报情况了,洛轩怕是已经开始行动了罢?她顿时如热锅蚂蚁,火上浇油起来,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想自己待一会儿,楚钧,你先去做你的事吧。”
楚钧的眼神在听了这番话后陡然变得寒若冰川:“怎么,招了两个蓝颜知己,还想招第三个?”
他本来不想追究,但她竟一醒来就要将他赶走,他当真非要追究不可了!
雪卿急着想看洛轩到底给了她多少消息,楚钧在这碍着她,也有点心急,也没有心思在意楚钧的阴阳怪气,不住地催促道:“哪有什么蓝颜知己,都是你一天天的乱想,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把人折腾成啥样,哪里还有力气找蓝颜知己……就是我脑子有点乱,你让我静静好不好?”
楚钧本想甩些脸色,但听了雪卿的话,莫名地觉得有了安全感。
他的卿儿即使被他折腾得怨声载道,却也还是站在他这一边。就像她现在成为魔界的众矢之的,他也会永远护着她一般。
楚钧忽而心里有什么动了一下,他偏生不遂雪卿的愿,将她按到自己怀里,声音有些僵硬:“我不喜你跟其他男子走得太近。”
雪卿的头莫名地进入了楚钧的怀里,她也有些懵懵懂懂,心情却逐渐好了起来。她弯了弯嘴角,笑道:“我没有与其他男子走得太近,我只走近你一个人,你别生气啦!你若是不高兴我和兰生过密,我便和他少接触些便是。”
说是这么说,雪卿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毕竟兰生在这千年以来都一直帮她,她却要重色轻友地与他疏远,莫不是太白眼狼了叭?
楚钧想想,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又有点像洛轩一样了。他思忖片刻,又道:“不是不允你和他们来往,只是别越了界限。比如说,上次……”
“我知道啦!”雪卿抬起脸,脸色有些讪讪的,“我不给机会他靠近我就行啦!楚钧,你的醋劲儿也太大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
算了吧,这有点难以启齿。雪卿吞了吞口水,看着楚钧的重新有了温度的眼。
楚钧将自己的手指嵌入雪卿的头发里,柔软的触感令他无比陶醉:“卿儿,你叫错了。”
“哈?”雪卿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是你什么人呢?”楚钧双手捧着雪卿后脑勺,一双墨黑色的深邃眼睛中尽是怜爱与隐忍。
雪卿顿时反应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大大方方地笑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