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娴简直恨铁不成钢,手指止不住的往叶慕脑门上戳。
“你以为你还小呢!还有几年给你挥霍的?让你讨好一点那些公子哥你又不愿意,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啊。”
“娘亲~”撒娇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挽着文娴的胳膊摇,“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做考量的。”
“对了,今年表姐她们会不会再来?”
说到这个文娴就烦得很,她娘家是首富没错,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人是瞧不起她家的,但是她娘家的人偏偏要过来。
”每年都要住些日子,她享福久了,也自认为那些铜臭味始终上不得台面。
只是娘家人当初就帮了她不少,而且这些年也没少送银子过来,总不能拒接。
叶慕看母亲难堪的脸色,就知道结果了。
“算了,来就来了,只是银子要多带些,听说流芳阁的云锦好看极了,我想做身新衣服。”
“前些日子你舅舅写信过来,想让我帮看看京城有没有什么好人家,让我帮留意着。”
文娴冷笑,“好人家江南没有?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来京城寻?只差明说家让她女儿嫁入那些大家族了,要是我有那么大能耐,早就给你留着了。”
想到那个总是和她抢东西,不知死活的小贱蹄子,叶慕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文娴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放心吧,实在不行,听说王国公府的的庶子,配她也绰绰有余。”
叶慕闻言,这才对嘛,谁不知道,王国公府的庶子就是个傻子,天生的痴儿,配那个贱女人刚刚好。
文娴眼里闪过一丝恶毒,好东西都必须是她女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思修不中用,即使每个月一半的时间都歇在她屋里,这么多年,也没能让她生出也儿子。
“乖,你好好去上学,明天我就帮你把云锦买回来。”
“真的吗?”
叶慕开心之余,又狐疑,“娘,一个月的月例才三十两银子,你去哪里有钱?”
一批云锦要一千两呢!!
“想什么呢!这是去年你舅舅送过来的,要是都等着那点月例,我们娘俩还不饿死?”
得到想要的,叶慕就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去学堂了。
学堂原本是给皇子学习的,但是后来又破格,让有功之臣的孩子也进来。
叶挽原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事,肯定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坐了,但是很出乎意料。
她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另一个小姑娘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环视一周,发现在角落的叶挽,噔噔的跑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那种亮晶晶的眼神,让叶挽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狗看见骨头时的眼神。
不禁莞尔。
“叶挽,你是叫叶挽对吧?”
那样子,好像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似乎知道叶挽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很少在意这些,有点,不太认识人。”
越说后面的声音越小,白乎乎的手指对着。
“没关系,我叫叶挽,是叶家长女,你好。”
“你好,我叫楼白白,是郑望的女儿。”
居然直呼自己的父亲名字,倒是有意思。
虽然郑白白不知道叶挽,但是叶挽却知道郑白白。
郑望的当朝尚书,祖上有名,郑白白是幺女,从小就备受宠爱,但是因为重新迎妻进门的事,让父女离了心。
其实她们的交集不算多,在这里差不多两年,话都还没有说过几句,之所以会让叶挽记住的是,这个女孩死的挺惨的。
死在了新婚之夜,被找到的时候,暴尸荒野,衣不蔽体,死不瞑目,在当时算是轰动京城。
叶挽这样足不出户的人都听到了消息。
很难想象,那个别人嘴里的荡——妇是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姑娘。
“嘿嘿,你不知道吧?你出名了。”
“嗯?什么意思?”
郑白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听她们说话,才神秘兮兮的凑到叶挽耳边,“唔,昨天你那一出,让很多人都远离了叶慕和叶怜,好多人都说你手段厉害着呢!”
什么鬼?远离叶慕和叶怜她可以理解,比较南丘的制度在那摆着呢,这些所以的嫡出,是不愿意与庶出唯物的,生怕降低了自己名声。
但是她手段厉害是怎么回事?
叶挽不知道,她重获一世,心里年龄自然不能与这些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比,那些她觉得很正常的事,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孩不会觉得正常。
“你……不生气啊?”
叶挽翻书的动作停下,有些无奈,“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眨巴眨巴眼睛,确认她知道没生气,郑白白觉得奇怪。
“可是她们说你蛇蝎心肠啊。”
郑白白觉得,如果别人这么说她,她肯定要上去撕烂说话人的嘴巴。
“嘴巴长别人身上,我怎么能管着别人说什么话?”真是奇怪。
郑白白愣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为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以她对郑白白的了解,肯定不了解这些,心思单纯。
见她一直纠结。
怕她一直揪着这个话题,叶挽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拿这些是什么东西,老师不是说不许带东西进来吗?”
说到这个,郑白白就来劲了,兴致勃勃的为叶挽介绍,“这个是核桃酥,这个是千层糕,这个是桃花粥,这些都是我家厨房做的,超级好吃。”
至于后面那句话,已经被郑白白忽略了,反正那白胡子老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她还不是都做了。
叶挽看着桌子上大盒小盒的东西,她想她终于知道了这姑娘为什么会那么圆润了。
“卧槽,大白白,你怎么又带那么多东西来?嗷呜,这个真好吃。”
动作永远比声音慢,郑白白看着一共四块核桃酥,被这个混蛋一下子吃了两块。
在少年准备把魔爪伸向剩下的两块的时候,叶挽先一步把盖子合上,塞到郑白白怀里。
郑白白感动的那叫一个稀里糊涂。
每次她带东西来,只要被这恶霸看见了,她铁定要饿着肚子回家。
她也想抢回来,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动作总是很慢,脑子也慢半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帮她抢吃的回来呢。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回答的很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少年耿着脖子,打架的姿势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你……你”对面的少女似笑非笑,清亮的眸子笑意盈盈,倒是让这个小霸王不知道该咋办了。
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他是谁?他在这京城为非作歹了那么多年,难道王多鱼的名号还没有传遍家家户户吗?
他可以揍招惹他的小坏蛋,也可以欺负郑白白这样的傻瓜,但是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他完全没招啊。
郑白白不会告状,但是叶挽就不一样了,从昨天的事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个好惹的,而且后面的顾家要是知道了,老头子还不揍死他啊?
“哼,今天小爷高兴,不想和你个小姑娘计较知道吗?”
此时的少年依旧意气风发,一只脚踏在桌子上,头颅高傲的抬起,哪有被叶怜利用完之后,丢弃的狼狈。
叶挽犹记得,在大雨磅礴的夜里,她们去参加宫宴回来。
“三妹,要不你下马车去瞧瞧吧,看着也太可怜了些。”
叶挽拉起帘布,透过雨帘看见路边的少年蜷缩在路边,入秋的天气,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
即使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但是叶挽却能清楚的知道,他呢喃的是叶怜的名字。
这样的人可能真的喜欢叶怜到骨子里了吧?
叶怜似乎是有些委屈,眼睛里续满了泪水,“大姐也不相信我吗?”
叶挽呐呐,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相信,如果俩人没有确定终身,人家怎么会愿意为了她身手重伤不说,还断了一条腿?
这样厚重的情义,说是朋友怎么都让人不能信服。
但是叶怜深知这个傻子的弱点在哪里,果然,她一哭,叶挽就不在追问了。
最后的时候,马车渐行渐远,叶挽暗自叹气,也许真的只是朋友,只是那个人这样情深,叶怜到底是错过了。
其实王多鱼只能算是其中之一,好歹还活着,虽然颓唐了些,比那些死无全尸的要好许多。
“喂,女人,你那是什么眼神?”
王多鱼被叶挽奇怪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最后的威胁不了了之。
王多鱼走好,郑白白捧着脸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叶挽。
“你好厉害啊?”
可能是在黑暗久了,叶挽愈加向往光明美好的东西,也有兴趣和小姑娘说话,“怎么说?”
何况经过昨天的事,小姑娘还愿意和她说话,想来是明辨是非的人。
“第一次有人能从王多鱼嘴里抢食,当然厉害。”
叶挽:“……”话是这么说,但是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其实叶挽气质清冷,大多时候又面无表情,给人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是郑白白似乎那是外界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