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呐,男人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叶小姐,或者叶姑娘,你选一个吧?”
池景深会随她的意吗?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端着脸想了一会儿,“阿挽。”
叶挽:“……”所以他刚才问那一句话有什么意义?
算了算了,不是湾湾就好了,这么亲密的称呼,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她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许多人都叫她阿挽,没什么意思,总比湾湾好得多。
得到叶挽的默认,池景深的眼底泛出了笑意。
伸手揉了揉脑袋,软乎乎的,好乖。
叶挽:“……”
这人真的不是被掉包了吗?为什么如此怪异?说好的高冷残酷冷傲的呢?
真不是叶挽想太多,而且今晚的池景深太过于奇怪了些。
以前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也只是谈心而已,从来没上升到肢体接触过,现在突然来那么一出,叶挽表示她很害怕。
可是头顶上的手很快收回去了,坦坦荡荡的样子,给人一直你思想龌龊的错觉。
“咳,王爷来这里做什么?”一般除了未婚的男子,已婚男子为了避嫌,都会在前边儿和人讲话的。
“无事,只是顾府的风景格外迷人,本王一时晃了眼睛罢了。”
这个解释,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因为就在他们不远处,还是练武场啊。
顾府一贯的作风,就是不要搞那些弯乱七八糟的花与月,所以在顾府你几乎是看不见花的,除了几盆装饰物之外,大多是银杏之类的树。
估计端王也知道自己这话站不住脚,很快转移了话题。
渐渐的,前边的喧闹显露出来。
“老太君身体还是不错的。”
叶挽看着在人群中爽朗大笑的人,顾氏在她旁边,温婉斟茶,微微一笑,“是啊,到现在她还能坚持每日一舞剑呢,可能我的身体都不如外祖母。”
这不是开玩笑,叶挽平时都会有个头疼小病啥的,老太君则是可以举起拐杖追打顾全几条街。
这附近谁不知道老太君的拐杖不是辅助走路的,而且拿来打顾家小子的工具的。
老太君在人群外看见叶挽,发现她和池景深站一块儿,笑眯着眼招手。
“外祖母。”
人群中有不少青年才俊,都是夫人带过来的,都在暗搓搓的打量着叶挽。
顾家老太君从来不铺张浪费是大家都知道的,即使是大寿,也很少如此大肆操办,而今天却是如此铺张浪费,里面的意思大家都知道。
顾家就两个宝贝疙瘩,一个是顾家女顾檬,另外一个则是外孙女叶挽。
现已都到了成年的时候,估计啊,这次是打算从这里面选一个呢。
“这就是叶家的姑娘吧?”
叶挽乖巧的站在老太君旁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君拍了拍叶挽的手笑道,“对啊,我家姑娘漂亮吧?”
要是别人这么说可能不太好意思,哪有人这么炫耀自家姑娘的,可是老太君偏偏是一脸坦然。
满脸都写着:我家姑娘最好最漂亮。
别人也不负她望,愣是把叶挽往天上夸。
“……”这是做什么?貌似老太君才是今天的寿星吧?一个个看着她夸做什么?
即使内心很蒙,但是表面还是要保持得体的笑。
于是那些夫人就更加满意了,嗯,不错,不骄不躁,一家之母当得。
好不容易熬过来一阵互相吹嘘,脸都快笑僵硬了,视线扫过池景深,发现人家好整以暇的喝茶,别提多舒坦了。
只见一位夫人把他旁边的青年推出来,笑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别的不说,这人品是顶好的。”
见那么多人突然一起看向自己,青年脸爆红,不过还是鼓起勇气,“给老太君请安。”
眼神时不时扫过叶挽,含情脉脉,叶挽还有什么不明白?这简直就是给她选夫婿嘛。
简直哭笑不得,她是说了她随意,因为本来她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比她小的都有孩子了,她当老姑娘可是要被笑话的。
而且她相信娘亲的眼光,总不会太差,但是她不想用这种方式啊,多尴尬啊。
叶挽的尴尬一笑,给了青年一个错误的暗示,觉得叶挽这是与他心有灵犀,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积极在老太君面前表示。
老太君和顾氏交流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青年只能失望的退下去。
即使他们的孩子被像货物一样挑选,也不能发作。
毕竟这次顾檬回来,不仅仅是给老太君祝寿,还带回来了大捷的好消息。
顾家在京城的地位,是不可动摇了,最重要的是,皇帝不忌惮他们,特别信任顾家。
大家族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顾家的存在,无疑是护身符。
叶挽本身的条件也不错,没有一个家族愿意挑选一个搅事精当媳妇儿,因为那样后宅不安宁,严重的可能还会葬送一个家族的未来。
这是大家族和小家族的最根本区别,小家族没有多少根基,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多少远见,只要是对他们家族的未来有帮助的,都来者不拒。
一阵选下来,最后一个姓宋的青年在成了考虑的重点。
翩翩君子,一袭月牙长衫,带着浩然正气。
一个人的外表再怎么遮掩,其内在是无法改变了,刚才许多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玩意儿,都被老太君怼的下不来台。
而这位青年,明显得到了老太君的欢喜,哦不,应该是顾氏和老太君的欢喜。
叶挽都无语了,这是给她选夫婿,怎么没有一个人愿意问她的意见呢?
“湾湾你觉得怎么样?”
叶挽看了一眼宋祈,觉得还可以,但是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娇羞的低着头,“全凭外祖母做主。”
池景深瞧见了,表情慢慢破裂,手上的杯子应声而碎,旁边的人一看是王爷,就没敢伸张,小声的说,“王爷需要包扎吗?”
“无事。”
这点东西还伤不着他,池景深回到,眼皮子有些不舒服。
他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但是现在才发现,没有多少了,叶挽到了嫁人的年纪,而老太君是不会喜欢叶挽嫁进皇家的。
在此之前老太君见过他,自然也知道他的心思。
“湾湾性子纯良,有些小聪明,却不够狠,斗不过那些人的,而你,也绕不开那些人。”
是啊,他在权势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而叶挽在岸上没有沾染,就像那时候她给自己出注意,按照他的意思,直接把池棠掳出来也不怕淑妃不愿意。
可是她坚持,说怕吓到那个小孩子,这才大费周章的让小左去。
可是他不甘心呐。
……
说实话,池景深在皇宫的日子谈不上好不好。
即使有皇帝的宠爱,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没有未来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是不需要花费心思的。
再加上皇帝爱他母妃,后宫的女人最善妒,他母妃死了,可是他这个出气筒还在啊,皇帝不可能时时看着他,甚至在忙的时候,十多天都不一定能看见他一次。
于是他成了很多人的捉弄对象,可怕的是,他没有办法反抗,他的轮椅被人抢走了,他就只能坐在那里一整天,腿都麻了也没有人搭理他。
不过那些人是不敢打他的,害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能通过这种捉弄人的办法。
这一天,他们故技重施再一次把他的轮椅藏起来了,目的是想看看他哭的样子,他不会哭,除了他母妃死的那一次,他再没有哭过。
一般她们藏着久了,见没什么意思就回还给他,然后他自己一个离开,可是这次他们好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他坐在地上等啊等,就是等不到人了,落寞的垂下眸子,看来今天得一个人在这里过一个晚上了,也不知道这天能不能暖和一点。
池景深这样想着。
“你怎么坐在地上呀。”粉嫩嫩的小姑娘跑过来,站着问他,“地上不干净,你快起来了。”
他不想答话,因为很多人都这样捉弄过他,他不愿意给别人嘲笑他的机会。
“你是不是生气了?每次我生气都想坐地上,可是娘亲说不许,要不然半夜会有人偷小孩的。”
少女气呼呼的,胖滚滚的一只,从原处看像一只团子,近处看,还是像一只团子。
池景深心想,这怕不是个傻子,根本没用人偷小孩。
少女也不走,顿在她旁边说了许多事情,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头上两个包子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响,怪让人心烦的,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打断小团子说话。
等小团子终于累了,才停下来。
池景深鬼使神差的指了个地方,那是他们藏他轮椅的地方,一般人走一会儿就到了,对他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小团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没一会儿,小团子搬着一个比她自己还大许多的人轮椅出来,池景深使坏的没跟她说那东西可以滚动。
等从那边搬过来,小团子脸和衣服一样,都是粉嫩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