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本王有何事?”
叶怜轻轻把匣子推过去,池景枫问,“这是什么?”然后打开,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地契,银票,还有一张清单。
羞涩的笑了笑,“妾身知道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妾身只是个后院生长的小妇人,没有王爷那么高瞻远瞩,王爷不怪妾身,妾身已经很感激了,就想着,我们夫妻一体,王爷好,妾身才会好,能帮到王爷是妾身的福气。”
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直接把她的行为归结在我就是没见识,这样一来,池景枫叶不好怪她。
即使池景枫已经对他心生厌恶,也不由得感动起来,摇了摇头,把匣子盖上,“这是你的嫁妆,不能动,而且这点钱,也做不了什么。”
折合起来,也就两万两左右,这些钱,对别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对池景枫来说,填补空缺都还不够,他也不至于这么没品,去动女人的嫁妆。
不过这丰厚的嫁妆倒是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顾氏真的豁达,别人家的庶女,陪嫁撑死不过几千两,这两万两的数量……
叶怜既然拿过来了,就没有收回去的打算,这么多钱,是她全部的家当,拿出来自然是心疼的,可是也不是一无所谓,至少说明了,王爷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
这样一来,那个梦是不是真的会实现?
王爷真的会当皇上,而她,会成为皇后,那么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杀她?如果不能找出那个人,对她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可惜,那张面孔,她未曾见过。
而叶挽,因为要准备出嫁,已经被拘在家里好久了,叶挽的刺绣一塌糊涂,顾氏看了都没眼再看第二眼。
“当年娘的绣花可是京城一绝,蜀绣一出无人可争,怎么到了你这儿,连寻常的绣花都绣不出啊?”
宝儿像只仓鼠一样,腮帮子一股一股的,眯着眼笑,“姐姐羞羞哦。”
叶挽没好气,“这不是挺好看的嘛。”
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气了,拿起叶挽绣的那张帕子,“你自个儿看看,这还好是几个意思?你绣的这是啥?”
“鸳鸯啊。”
宝儿听了,噔噔噔的跑过来看了半天,说,“这是小黄鸡,嬷嬷养的小黄鸡,宝儿摸过的呢。”
叶挽缩了缩脖子,“你懂什么?说了这是鸳鸯鸳鸯,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好吧。”
“唔……姐姐你捏脸也没有用,这真的是小黄鸡。”
是小黄鸡还是鸳鸯,都没有用,反正叶挽这刺绣是拿不出手了,没有办法,只能故事这个当娘的,亲自动手了。
这样一来,顾氏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叶挽倒是悠闲起来了,整天带着宝儿玩游戏,小脸弄花了,就像大猫带着小猫一样。
看着这孩子气的姐弟,顾氏没好气,“这都多大的姑娘了,准备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鸳鸯笑着帮忙,说,“这姐弟亲厚才好呢,以后姐姐照顾弟弟,等弟弟长大了护着姐姐,这样一来,多好。”
顾氏点点头,“是挺好,虽然宝儿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养这么大,早就把他当场自己亲生的一样了,若是以后能照应湾湾一二,也是好的。”
“夫人仁慈。”
宝儿捂着眼睛数了一百个数,“姐姐,我来找你了。”
“咦?姐姐怎么不见了?”
别人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主子的惹热闹她们就不去凑了,宝儿的小厮,六岁的样子,看着小主子蹙眉,转了转眼睛,凑着说了句话。
然后宝儿笑弯了眼睛,下一秒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宝儿长得可爱,哭起来也招人疼,丫鬟看见小公子哭了连忙喊道,“小姐快别躲了,小少爷哭了。”
噗嗤——“叶轩,谁教你的的?玩不赢就耍赖,你是要继承街头巷子王二麻子的绝招吗?”
王二麻子长的磕搀,一脸的麻子,好赌,家里的老婆跟人跑了都没能让他从赌桌上下来。
这也就算了,他还没赌品,赌桌上经常耍赖,一只手就是因此被剁掉的。
叶挽扫过那个小厮,叫秋风。
看着名字是挺好听的,这是和这样有意境的名字是一点都搭不上边儿。
秋风是她们一家人去白马寺祈福的时候遇见了,宝儿那时候好动,肯定不能坐下来听禅,还会影响到别人,于是就让丫鬟带着出去玩。
那时候的秋风还只是个小乞丐,经常躲在白马寺讨吃的,说来也是奇怪,黑不溜秋的一个小乞丐,连脸都看不清,身上的味道都馊馊的,宝儿就是拉着人家不愿意放手。
那时候顾氏瞧见了,便说,“反正也时候给宝儿买个小厮了,从小养着,感情好,这样一来,倒是白捡了一个。”
叶家自然不缺那点银子买人,只是顺着宝儿的心意罢了。
这秋风人精一个,刚才的注意肯定是他出的无疑。
秋风低着头,假装不知道大小姐看自己。
这天,阿格桑来找叶挽,短短时间不见,阿格桑瘦了一大圈。
想来是这段时间太过劳心劳力了,一边要照顾宫里的丽贵妃,现在的丽贵妃是草木皆兵,一点儿动静都能吓到她。
还要顾及王府,偌大的王府只有她一个主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过问,最重要的还是瑞王那边的情况。
今天早朝的时候,朝臣终于讨论出个结果了,这时候,谁都不愿意去淌这一趟浑水,如果做得好,自然是高官厚禄,可是若是倒霉一点,那是直接下去了。
人没了,还讲个鬼荣华富贵啊。
朝臣不愿意,娇生惯养的皇子王爷更加不乐意了,一路颠簸不说,一不小心还没命了。
连池景枫这样沽名钓誉的人,都说了,“家里有人怀孕,此时离不开本王。”
到最后,池景深站出来说,“儿臣愿意前往。”
一下朝,端王要前往青州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叶挽想到,难怪刚才下人讨论个什么东西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
阿格桑安慰,“你别难过啊,肯定不会有事的。”
叶府的下人也心疼自家小姐啊,无缘无故被人连累了不说,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又一村,王爷现在还要赶去那劳什子青州,这回不回得来还难说呢。
叶挽莫名其妙的,“有什么可难过的?”
“王爷准备去青州了,你作为未婚妻,不难过吗?”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叶挽摇头晃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阿格桑琢磨了半天。
然后凑到叶挽耳边悄悄话,“我打算到时候跟着端王一起去青州,你呢?”
叶挽大惊,“你疯了吗?”要不是确定眼前的人是阿格桑,她都以为这人被掉包了。
青州是什么地方?现在只要是个明白人,都恨不得离青州远远的,她倒好,还要眼巴巴往前凑。
“我才没疯。”阿格桑无奈的耸耸肩,“你也知道,我以前对王爷可差了,总是折腾他,现在那边这么严重,总有下人说,万一王爷回不来了怎么办?”
“然后我就在想啊,怎么可能回不来,若是回不来了,我去把他带回来不就完了嘛,多大点事,你们不总是说,夫妻一体嘛,那我们总不能离这么远,要近一点才是一体嘛。”
阿格桑语气轻松,叶挽却越听越沉重,半晌才出声,“你都做好了这个打算了?”
“也没有了,反正我是要去找他的,即使没有端王去,我也会自己去,反正是一定要去的。”
叶挽叹了口气,“你把你听到的消息都给我说一遍。”阿格桑最近总是出入皇宫,听到的消息肯定比她知道的全多。
“你说什么?已经确定是瘟疫了?”叶挽站起来,不可置信的喊道。
“那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直接被瞒下去了?”
阿格桑苦笑,“如果不瞒下去,制造的恐慌谁也没办法解决,而且,若是人人都知道,到时候有谁愿意去青州?”
一席话,让人浑身发冷。阿格桑的意思是,其实是有内部人已经知道了的,只是外面的人要瞒着,这内部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身份尊贵”的皇室人员。
难怪,以前这事谁不是争的头破血流,今年到好,一个个推辞起来了。
皇上的这一番操作,直接让人蒙了。
原先皇上为贤王高调赐婚,大家都以为这是属意贤王,可是后来贤王又被罚了,正巧这时候给了端王赐婚叶家嫡出小姐,这让人猜测是不是皇上拿贤王给端王打掩护呢。
然后这一番操作下来,端王请求去青州,皇上居然一点也没挽留,直接圣旨一下,明显是让端王去送死啊。
然后有心人便猜测,其实你们都想错了,这两人其实都不是皇上属意的,别忘了端王贤王瑞王后面,还有个家世强大的魏王。
魏王便是原先的六皇子池景雾。
不知道谁放出来的风声,一时间投了魏王的人多了起来,其他人也来的闻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