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知情人道出了真相,“害,你还不知道吧,这都是黄夫人的杰作。”
其他人听了,纷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问的人讳莫如深。
原来黄翰林的妻子是一介商人之女,按理说黄翰林是个读书人,是不屑和商人为伍的,但是他和这黄夫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自然也三书六聘迎娶了黄夫人。
只是这黄夫人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商人见识短,自然溺爱了些,平时大鱼大肉,锦衣玉食的,哪里愿意苦读书。
黄翰林心有天下,对后院也就不在意那么多,等黄公子的性格定型了,再后悔也没用了。
一群人听了,直哀叹,商人误人啊。
那些人讨论的声音不大,但是眼神还是一直往这边看,黄仁财见了,还以为他们是在夸赞他呢,腰杆听的越加直了。
“哼,正好我还缺个十八房,你家小姐倒是赶上时候了,收拾收拾跟我们走吧?”
只剩一条细小的缝一样的小眼睛不停往里面看,隔着屏风只能隐隐约约看着一个背影,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从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来看,绝对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正好他的十八房没了,可以来补个缺儿。
身边的人听了,撸起袖子,大有她们要是不从,随时进去抢人的势头。
叶挽倒是不担心,这黄仁财胆子再大,也不能越过丞相的位置抢人,虽然有时候她恨不得自己不是叶思修生的,但是不得不说,叶思修还是挺好用的。
最重要的就是叶思修爱面子,虽然叶思修不喜欢她们,但是耐不住他要树立一个好男人的形象啊。
倒是秋儿和苏苏听见这虎狼之词,气的浑身发抖,她们小姐可是天之娇女,怎么能任由人这样侮辱?
两人对视一眼,都读出了对方眼里的决绝,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者竖子靠近小姐一步。
“黄仁财,你背着你爹偷跑出来,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嘛?”
男子清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寒冷的就像冰山上的雪一样,没有一点温度。
黄仁财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卡顿,耶?居然知道他是谁?而且还知道他是背着老爹跑出来的?难不成是神仙?
啊咧,看向声音的来源,在大的胆子都差不多没了。
其他人纷纷下跪,“端王殿下。”
虽然端王平时闭门不出,但是他在京城百姓的眼里从未淡去,再说了,即使端王失去了做皇帝的资格,但是皇帝宠他啊。
所以即使纨绔如黄仁财也老老实实的跪下来,没有端王的声音半点不敢乱动。
端王说的没错,上一次他的十八房没了,被老头子好一顿罚,今天好不容易趁老头子不在,和娘央求了好久才能出来透气,连人都不敢带多。
万万没想到居然碰上了几年不出门一次的端王,长衫下面的腿已经抖成筛子了。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会看在他家老头子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但是端王不一样啊。
端王都不参与权势的追逐,自然不会顾忌这些,他的下场是怎样,还是由端王说了算。
不得不说,黄仁财虽然贪财好色草包了些,还是有脑子的。
“端王殿下,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掌柜的都快哭了,要是这些大人物单纯来吃饭的,那他肯定欢迎啊,但是现在明显不是啊。
即使心里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开心的笑的,诶……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但是端王没理,就这样沉着脸,等里面的人施施然出来。
“端王殿下。”
这时候秋千和苏苏才反应过来跟着行礼。
“嗯,起身吧。”
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当然,现在除了黄仁财也没有人要去才猜他的想法。
“叶小姐倒是个沉静的性子。”
一句话让许多人心里有了想法。
叶挽是觉得,这端王是什么意思?怎么为数不多的两次见面,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她什么时候招惹到他了不成?
黄仁财却惊呆了,怎么他随便调戏个姑娘就是这么大来头?简直欲哭无泪,丞相啊,丞相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这叶家嫡女贵比公主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看这情况,叶小姐和端王还有交情,怎么办?这回老头子能不能保得住他?
别说他了,跟着他后面的那些人更加害怕,公子还有翰林保呢,他们可什么都没有,而且要是被老爷知道了,第一个打死的就是他们。
“端王殿下说笑了,小女一介弱女子,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沉默还能做什么?”算是回答了他刚才一直不出声的原因。
这也是一个原因,不管怎样,闺阁女子和黄仁财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始终不好,经过上一世,她比任何人都要看中自己的名声。
而且她也明白,除了试探秋千和苏苏的忠诚之外,她也能保证,看着叶府的令牌,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别人连头都不敢抬,自然没有看见两人对视的样子,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最后叶挽好像看见了端王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嗯?估计是看错了。
端王此人,冷若冰煞,不苟言笑,前世他们夫妻多年,也没有看见他对她笑过一次。
不过想想也是,他心思深沉如深海,让人不能看透,而且他对她钟意贤王的事,一清二楚,没休了她,估计也是看在圣旨赐婚的面子上,哪里还能要求他对她笑面以待。
“这是怎么回事?黄仁财。”
黄仁财猝不及防听见自己的名字,连忙道,“小的在。”
“如果本王没记错,你现在应该还被关禁闭当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家规都管不住你,是不是要动用国法?”
现在说话明明和刚才同叶挽说话没什么两样,连语调都没有起伏,可是黄仁财愣是感觉自己浑身都处于寒冰当中,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也不敢多想,颤颤巍巍的回答,“刚才我们在和叶小姐开玩笑呢,对,开玩笑。”
边赔笑边用眼神威胁其他人,好好说话,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到这时候他依然觉得,会和以前一样,大事化小,反正他也不过是调戏个小姑娘,而且还是未遂,总不能这也能判他罪吧?
“哼,如果我没记错,你被关禁闭的原因是你弄死了人家姑娘。”
此言一出,犹如一滴水滴进了油锅,叶挽也是一惊。
即使这句话没有明说,但是加上黄仁财的恶名在外,不难猜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的确,黄仁财前些日子新得了一个姑娘,长的标志,但是性子烈得很,怎么都不肯从来他,于是他干脆拿了点药,没想到用的药太猛了,小姑娘一病不起不说,最后直接死了。
为此那家人直接闹到了他老爷子那里去,害的他被关禁闭一个月,还拿出不少钱补偿那家人。
“那是我纳的小妾,死了也补偿了,难不成端王这也要治罪不成?”可能是恶蛋横生,虽然表情是恭恭敬敬的,但是语气却不知天高地厚。
南丘的尊卑礼仪在这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体现,小妾相当于半个奴才,主子发落,奴才哪里能有话可以说,唯一不同的就是,小妾要是得了主子开心,锦衣玉食,那也是相当于主子了。
“大胆,面对端王还敢胡说八道。”听风上前一步,腰间握剑,呵斥道:“那小姐是你们从街上抢回去的,人家一家人卖豆腐好好的,你们强抢民女也就罢了,还把人家唯一的女儿弄死了。”
原来,黄仁财的十八房小妾是前些日子,黄仁财出来玩的时候,看见路边卖豆腐的姑娘长的标志漂亮,而且一看衣服就知道没什么家财。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抢回去了,人家父母告官,可是官一听说是黄公子抢的人,不受理不说,还把二老打了一顿。
最后二老回家没几天,就看见自己原本好好的女儿被抬了回来,怎能不怒,即使闹到了黄翰林哪里,也只是让黄仁财被关了一个禁闭,得几百两的补偿。
民不与官斗,那不是不想斗,而是斗不过啊。
如果说刚才叶挽还觉得无所谓的话,现在只觉得愤怒,人性一再挑战底线,每当她觉得也就这样的时候,总有一件事能更加过分。
“翰林当真是好学识,这教育儿子的方法都如此与众不同,看来我得让家父和他交谈一番,看能不能取些经。”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在讽刺,黄仁财再草包,也是有脑子的。
他父亲一世英名,如果毁在他手上,他一段会杀了他的。
这样一想,背后都浸出冷汗,浑身发抖,脸色泛白,竟哭了出来,“叶小姐,小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姐,小姐要打要罚尽管说来,小的绝不反抗,只求小姐能出了这口怨气。”
连滚带爬的,伸手就要抓叶挽的裙摆,叶挽嫌弃极了,哪里肯让他碰半分跟,但是她还没躲开,就看见黄仁财捂着右手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