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是想让芊芊带着希望，而不是绝望的死去。
芊芊听到鹿洵的话，垂下眸子，她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你们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就算不问，他们三个人也大概猜出来芊芊经历了什么了，她做了一个第一次恋爱就被骗了感情又被骗了性命的小丫头。
黎黎摸着她的头，语气少有的温柔：“丫头，等你病完全好了我会再好好审你。你现在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鹿洵也开口：“是啊，刚刚给你服下的药也只是暂时让你身体大好，你还是要好好休息。”
白仟羽笑的像平时一样不正经，他说：“等你伤好了，哥哥再带你出去玩。”
可是芊芊没有轻易相信他们的话，因为鹿洵他们看上去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她看了一眼黎黎，又瞥了瞥鹿洵和白仟羽。
黎黎知道芊芊是想让鹿洵和白仟羽先离开，她转头对着他们两道：“你们俩先出去吧。”
鹿洵微怔，随即攒出一个笑脸，对着白仟羽道：“小白，我们出去吧。”
白仟羽瞅了瞅芊芊，点了点头。
待他们两走了之后，芊芊突然握住黎黎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上哭起来，她颤抖着声音哭诉：“阿姐，芊芊被骗的好苦啊。”
黎黎本不想在她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让她回忆起痛苦的记忆，没想到她自己先开口了，黎黎只得柔声安慰她：“若经历太痛苦，我们就不说了，你好好休息。”
“不，阿姐，我想说。”
“阿姐，我知道我的身体到底有多糟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恢复如初，我马上就要死了吧，我想在死之前告诉你。”芊芊扯出一抹微笑。
黎黎微怔了一瞬，道：“小丫头，尽胡说。”
芊芊依然笑着：“阿姐，你何必瞒我，难道连我自己的死亡，我都不能知道吗？”
黎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好，你说，阿姐听。”
“嗯。”之前芊芊只是猜测，这下，她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了自己就要死了。
她从自己遇到一个叫殊音的蛇妖开始说起，一直说到自己完全爱上他，最后被他害到这种地步。
“阿姐，我猜，我不是第一个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芊芊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
黎黎越听，脸色越是阴沉骇人，她低声道：“我知道。”
芊芊说完这些，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些：“阿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去复仇，只是想让你告诉妖界的其他姐妹们，不要再让其姐妹被他骗了。”
黎黎让她躺回床上，右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阿姐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有姐妹被骗了。”
芊芊躺在床上，眼皮越来越重，她紧紧的拉着黎黎的手，含糊不清的嘟囔：“阿姐，千万不要替我报仇，不要……”
黎黎知道，时间到了，芊芊要走了。
她轻轻的拍着芊芊，声音哽咽着：“芊芊，困了就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不会再痛了。”
芊芊用最后的力气轻轻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逐渐均匀如睡着了般，过了好一会才停止了呼吸。
她拉着黎黎的手也渐渐的没有了温度，黎黎的心情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她很庆幸，也很感激玲珑没有说谎，芊芊走的确实没有痛苦。
在黎黎失魂落魄的推开房门后，在门口等她的是许知栩。
许知栩挡在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黎黎面无表情，视线依旧在前方，没有看他：“让开。”
这般大的许知栩已经比黎黎高了一个头了，他微微低下头看着黎黎，又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道：“黎黎，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黎黎渐渐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对，我现在状态很不好，你最好不要同我说话，不然我失手杀了你也不一定。”
她的目光逐渐凌厉：“还有，我说了很多次，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许知栩没有说话，黎黎拿出炼骨鞭对着许知栩的右腿抽了一鞭子，呵斥着：“小兔崽子，松开你的手！”
黎黎这一鞭子若是用十成十的力抽下来，没有人能抗住不单膝跪下。她原是想狠狠的对着抽一鞭子的，鞭子快落在许知栩身上的时候她心疼了，猛地收回了八成。
而这八成力量的一半反噬在了她自己身上，她咽下了涌上来的血，佯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