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尽全力，你放心。”医生见惯了场面，倒也不卑不亢。
“哼！”
谭越上前将医生救下，吩咐医生快去休息，转身批评陆夜擎：
“医生抢救两个小时已经很累了你还提这种要求，有点过分了哈。”
陆夜擎扭头往病房走，只给谭越一个背影。
“哎，还说没爱上，死鸭子嘴硬。”
谭越摇摇头，紧跟着去病房看姜糖。
经过之前一路的紧张，现在姜糖陷入深深地沉睡中，不过有点鼻青脸肿，头发也乱糟糟的，陆夜擎正耐心给姜糖梳理头发，而且是拿自己修长的手指，很耐心地一点点梳好拢到两边，又看看吊瓶，摸摸床单，掀开被子看看双腿健在表情放松不少。
谭越一直没打扰，看到此举更加佐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爱上这个女孩了。”
陆夜擎低笑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从未如此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包括，念灿。”
门口去而复返的念灿闻言低头，将自己的情绪统统伪装。
陆夜擎没直接回答，而是低头盯着姜糖的脸看，良久，缓缓起身：
“我有点事情处理，人醒了马上通知我。”
“哎，好。”
陆夜擎离开，念灿才从角落里出来，提着手里的水果篮迈进来，看到谭越展露笑颜：
“我来看看，听说这个女孩是夜资助的学生。”
谭越点头：“从初中开始资助。”
他们竟然联系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不知道，陆夜擎到底背着她做了多少事？
“那想来很优秀，不然夜不会一直资助，怎么出事了？”
谭越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身世被曝光，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身世？”念灿捂唇，“她有什么身世？”
谭越抬手抚眉：“也不是什么秘密，被人说是池山的私生女，不过都是传闻，兴许只是别人的恶搞。”
念灿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走近细细端详，惊叹道：“你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的很像池山池主事，这么多年在一个城市却不能相认，也挺可怜的。”
念灿的态度让谭越惊讶：“你不会看不起她吗？”像大多数人一样。
“怎么可能？”念灿反驳，“我为什么要看不起她？身世又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只是，这个女孩也傻，以为曝光了自己的身世就能回池家认祖归宗做一个豪门千金，却不知道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谭越懵了：“你的意思，是她自己爆出自己的身世？”不太可能吧，陆夜擎会扒了她的皮，才不会亲自送她来医院，“不可能，她就没这胆儿。”
低头却望进念灿深海一样的眼里，对方轻轻柔柔道：
“你跟她很熟？”
谭越急忙摇头：“不熟。”
“那你怎么说的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
念灿说的很不经意，谭越呵呵笑笑没接话：“我只是说一下自己的推测，没别的意思，是不是她自己做的，等调查结果出来了不就好了。”
“调查结果？她报警了？”女人声调提高。
“嗯，都出车祸了，不想报警，警员也会找你。”
这么解释，念灿了然：“你有事先去忙，我来看护一会儿。”
谭越指指外面：“医院有看护，你才出院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笑着摇头，念灿体贴道：“既然夜很重视这个资助的女学生，那我自然也责无旁贷，我一定好好照顾她，不让夜分心。”
见劝不走，谭越只得放弃：“那行，你也别待太久，夜擎那个家伙该跟我急了。”被陆夜擎知道了他在使唤念灿做事，他同样难逃其咎，难啊。
“好。”
这么温柔如春风的念灿，谭越实在无法说出更多的话，只得退出去，想想念灿还不知道真相，真的有些残忍。
“陆夜擎这个家伙，没事惹这么多情债，看吧，哪一天就报应到自己身上。”
陆夜擎打了个喷嚏，抽纸巾揉揉鼻子，慵懒看向对面的陆雷行还有池山。
池山笑不出来：“我答应那个人，愿意掏钱赎姜糖。”
“哦，多少？”
池山张张嘴，硬着头皮：“五百万，你知道，我如今身家不多……”
“五百万？”陆夜擎将纸巾扔进桌面垃圾桶，“不错，很不错。”
这话几个意思？完全揣摩不透。
“陆夜擎，我已经让步了，要知道，我根本不想认这个女儿，都是看在你跟她结婚的面子上，我愿意拿这个钱。”
池山说不下去了，因为陆雷行不让他继续说。
“行啊，要拿是吧，五百万，现在拿来。”
池山支支吾吾：“人不是被救了吗？匪徒也被抓了，还需要什么钱？”
“呵呵呵，”陆夜擎笑意不达眼底，“若不是看在你出钱的份上，现在就把你丢去高速上感受感受。”
池山背脊一身冷汗，暗自庆幸当时自己反应及时，救了自己一命。
“你还有事？”陆夜擎不怀好意看着池山。
池山想起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姜糖，急忙道：“有事，我想是谁爆出姜糖是我女儿的？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掩盖下去？”
陆夜擎凝眉：“为什么要掩盖？”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介意，你要是不介意她的身世，你们结婚为什么不公开？还不是瞧不上她的私生女身份。”
池山再次住嘴，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陆夜擎站起来朝他俯身，黑眸里泛着讥诮，还有寒冷。
陆雷行想阻止，但被陆夜擎眼神逼退。
“谁告诉你我介意的？我介意为什么跟她结婚？”
“你不介意你不公开？”池山不能理解，“你要是愿意公开，我还可以考虑认她。”
“呵呵哒，”陆夜擎感觉好笑，“我陆夜擎的妻子还需要你认？再说了，一个工具而已，认回去了就不能用了。”
陆夜擎说话太不留情面，池山的老脸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一旁的陆雷行帮忙解围：
“夜擎，怎么说池主事都是你的长辈，也是我的好友，他这么说也是在向你示好。”
“不需要，”陆夜擎依旧很不留情面，“这是你的好友不是我的。”
池山也呆不下去了，索性敞开了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就这么让流言继续飞？”
“有何不可？”
“所以，其实这是你传出去的？”池山早就有这个怀疑了。
高大的身影再次压过来，陆夜擎勾起唇角：“如果我想公开，还能等到现在你来找我？”
池山无言以对。
陆雷行提出疑问：“真的不是你？你不是一直想报复我们很久了吗？”
“我是想报复你们，但不会牺牲我妻子的名誉，她只要当好陆太太就够了，何必多一个池家女儿的身份？”
这才是陆夜擎的真实想法，压根看不上池家。
池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是不会认得，我只有池星一个女儿，从来都是。”
“当然，所以池主事赶紧去忙吧。”
这就赶人了。
池山给陆雷行眼神，陆雷行摆摆手示意他先走，池山还有事情：“我已经送了别墅又愿意出五百万救她，我们两家的合作，你看？”
“哦，已经在建的项目就恢复合作吧。”
池山没料到这次陆夜擎这么好说话，看刚刚的态度还以为会直接拒绝，不由得高兴万分：“行，就这么办。”
陆家父子目送池山离开。
陆雷行望着自己的儿子：“你还是长得像母亲多些。”
尤其是侧脸，轮廓跟当初的君欢一模一样，当年那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如今的席作跟她根本没法比，只是，男人怎么可能只爱一个呢？
“其实，我心里是有你的，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孩子，还是儿子。”
那个时候陆氏还在创业，君欢跟他恩恩爱爱，可以说陆夜擎是带着两个人的爱出生的，也算两个人爱情最初的见证。
“你小的时候，我下班回来就爱抱着你串门，你也喜欢‘爸爸’‘爸爸’地叫我。”
第一个孩子，总是要珍惜一点，他当年也爱惨了这对母子，付出过真心，怎么都有痕迹。
陆夜擎却不想听：“陈年旧事就不要说了，说吧，你特意打电话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儿？”
陆雷行的回忆戛然而止，不满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不然呢？”母亲的死，这样的恨该怎么安放？
最初最亲密的亲人，如今却跟仇人一般对视，陆雷行心里面到底难受，轻叹口气，手机里却传来席作的消息，理智还算回来一点，端正坐姿：
“姜糖毕业论文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为什么？”陆雷行关心姜糖？打死他都不信。
“我自己的儿媳妇毕不了业，这么大的丑闻，我还不能过问一下？”
“这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再见。”
“等一下，”陆雷行起身拦住陆夜擎，“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夜擎体会到意思意味深长：“你突然关心这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陆雷行辩解，“要怪都怪你娶了一个好媳妇，除了给这个家添堵，败坏陆家名声，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说完了？”隐隐感觉到陆夜擎很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