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人的眸色已经发生变化，不给女人反悔的机会，男人倾身过来，贴紧女人的双唇，顿时全身都舒坦了，就是这种熟悉的味道，柔软，沁人心脾。
……
分开双唇，姜糖迷蒙着眼睛控诉男人：“你欺负人。”
陆夜擎闷笑：“我只欺负你。”
天啊，她该死的又心动了。
彼时，念灿正在医院里陆甜的特护病房里，漂亮的脸只剩下冷漠，还有扭曲，盯着手机，呼吸加重：
“陆夜擎，你就等着这一天嘛？这么急着撇清跟我的关系，你难道忘了，你求着我的时候了？”
这么多年，陆夜擎因为陆甜，一直对念灿很好很好，予取予求，所以，在念灿的意识里，陆夜擎此举完全是过河拆桥，就如姜糖说的那样。
视线从手机转移到陆甜身上，念灿丢下手机，探身掀开陆甜的衣服，伸手，指甲掐进去陆甜的皮里，拧紧，再拧紧。
这么多年躺着，陆甜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肉，只剩下骨架跟皮囊。
在后背掐完，又去腿那儿掐，甚至拿了一旁的勺子使劲戳，虽然戳不破皮，可一道道青痕，新的盖住旧的。
为了跟陆夜擎展示她疼爱陆甜，她自两年前就嘱咐护工，陆甜有她擦洗，还让护工务必转告陆夜擎知道。
之后，陆甜身上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伤痕，可没有人知道。
陆夜擎大约也猜不到，念灿会对一个昏迷七八年的人下手。
“你怎么不死？怎么不死？”
念灿心里恨，
“你若是死了，我早就在你死的那一年就顺利嫁给了夜哥哥，都是你，都是你。”
“就是你不死，夜哥哥一心治好你，无心娶我，害得我嫁给了绪祝东。”
那个有暴力史的男人，
“我知道他是疯子，我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打老婆，他的前女友就是被他打跑的，可他能给我正室的身份，还有数不尽的财富。”
“他以为得到了我，可以一直虐我打我满足他自己，他以为我无根无基拿他没办法只能做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释放的工具，他以为给点钱我就满足了？他以为我只能被动挨打等到我被他打死的那一天嘛？”
念灿边用尽全力戳陆甜，边嘴里发出怪怪的声音，像哭又像笑：
“呵呵呵，他不知道，我嫁给他也是我算计好的，谁都知道他喜欢打人，包括夜哥哥，所以，他死了，也是活该，没有人会怀疑，没有人会同情，他的钱，就都是我的。”
“谁会那么傻，明知道有一天会被打死还嫁给他？不过是图他的钱罢了。”
低头，陆甜腿上都是伤痕，淤青大片大片，摁一下都起不来那种，这是长久卧床导致的。
“没想到夜哥哥也是，真的以为我好欺负？真的以为，我不计较。”
“我付出那么多心血，他呢，什么都没给我，还不如绪祝东给我的多。”
双眸通红，整个人因为这个认知而发抖，
“你欠我多少，你竟然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打我的脸。”
“跟我没关系？谁不知道我是你未婚妻，你一个交代没有，一句抱歉没有，就说没关系？凭什么？”
扔了勺子，念灿盯着陆甜输液管，陆甜离不开这个。
夜哥哥，陆甜死了，你还会有心情追那个女人嘛？
脑海里念头转了几转，念灿掏出手机确认：“你说，她来了？”
那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当然。”
“好。”
放下手机，念灿快速拔下输液管连接处，液体洒出来滴到地上，门被拧开，姜糖愣住：
“念灿？！”
低头看到拔下的输液管。
姜糖转身，被念灿拉住手腕，诡谲笑笑，推姜糖进去，转身跑到楼梯口，遇到随后赶来的陆夜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那个人没说陆夜擎这么快来。
陆夜擎正生气呢，他就跟谭越多说了一会儿，姜糖就先跑了，该死的，他都无心继续说就追过来，竟然碰到了念灿，皱眉：
“念灿，你怎么在这里？”
“夜哥哥？”念灿眼里都是泪，楚楚可怜，梨花带雨，“陆甜，陆甜危险。”
“陆甜？”陆夜擎扶好念灿，“她怎么了？”
“我在门口看到，呵呵呵，你还是自己去看吧，我要去喊医生，不然陆甜就没命了。”
“不用了。”
念灿起身离开被陆夜擎拽住，掏出手机给谭越打电话让马上过来，人就如离弦的箭冲过去推开半掩的门，被眼前一幕惊呆：
“姜糖？！”
输液管断开，姜糖一手捡白床单上的勺子，一手掀陆甜衣服。
病床上，陆甜的衣角掀开，露出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不久前车里的甜蜜还在脑海里回味，眼前的一幕又是多么的讽刺。
“姜糖，你……”
念灿哭起来：“得罪你的人是我，又不是陆甜，你怎么忍心对一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人下手？”
姜糖利眼睨她，看向陆夜擎：“你信我吗？”
陆夜擎只盯着她手里的勺子和陆甜身上的伤痕，多年以前的记忆一股脑冲击脑海。
当年池山为了攀附陆雷行，亲自挑选了席作送给了陆雷行，那个时候陆氏在君欢的帮忙下已经步入正轨，成为仪城新的领路人，陆雷行已经不需要君欢，也就不依赖君欢。
多年伏低做小，一朝得势，加之席作温柔善解人意以他为天百依百顺，他跟君欢渐生桎梏，原本只是大吵，后来陆雷行动了手，陆甜跟他护着君欢，被陆雷行打，陆甜年纪小尤其被打的狠，也是这样，满身伤痕。
念灿扑过去颤抖着双手轻抚陆甜的淤青，很是不忍：“我知道你恨急了我，只因为唯有我的血能救陆甜，只要陆甜消失了，夜哥哥就用不到我了。”
“可是，我已经发声明了，我跟夜哥哥只是兄妹，我们是清白的，你为什么非要如此？”
“当年池主事亲手拆散了夜哥哥一家，如今你也这样吗？”
池山所做的事很让人不齿，而她是池山的女儿，她更加无法辩驳。
但是，她依旧看着陆夜擎，执着道：“你信我吗？”
陆夜擎把视线转向她，不语，眼里有挣扎，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没错，她是池山的女儿，这一点无法改变。
姜糖有些失望，转身面对念灿，念灿后退几步，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呜咽道：“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姜糖举起勺子，看到念灿眼里的算计，冷笑，“废话，当然是……”
一把推开念灿，冷声道，
“救陆甜。”
念灿错愕，反应过来扑过去：“你不要靠近陆甜，夜哥哥，不要。”
陆夜擎走过来拦住姜糖，冲她摇摇头，谭越已经赶到，她没必要惹麻烦给自己。
姜糖却受了伤，看到谭越救陆甜，心里刺痛：“你还是不信我。”
陆夜擎疼痛的说话无力：“有谭越在，他比你专业。”
“不，你就是不信我，”姜糖心里也不好受，“我只是不让她靠近陆甜，因为，这些都是她做的。”她指着陆甜身上的伤痕。
“姜糖，你隐藏的太好了，你表面拒绝夜哥哥，私底下怕是早就伺机破坏这一切，不惜诬陷我，呵呵呵，既然是我做的，那就抓了我吧。”
姜糖不屑：“不抓你我都能证明是你做的。”
念灿心慌，很快镇定，怎么可能，这女人说什么？
“好了，你先走。”陆夜擎拦住姜糖，命令她。
姜糖不理他，甩开他的手：“我两年前就离开仪城，最近回来后这是第一次过来看陆甜。”
念灿睁大眼睛：“这又能代表什么？”
姜糖眼里闪过狡黠：“她身上的伤痕分布均匀，这么明显，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才来多久？念灿，我倒是想问你，到底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要这么伤害陆甜？”
想到她的推测，姜糖狠痛心，
“我离开仪城之前，明明感觉陆甜已经好很多了，可如今我回来，她却比原来更差，身上还多了这么多伤，念灿，这就是你说的爱陆夜擎？”
念灿哭花了脸：“你血口喷人，”抓住陆夜擎的胳膊，“夜哥哥，我不会的，我每个月都要给陆甜输血，我怎么会？”
陆夜擎看姜糖：“你先走。”
姜糖已经不想说话了，看谭越抢救过来陆甜，她转身，毫不留情离开。
念灿低垂的眉眼闪过得瑟，低声呜呜呜的哭着：“都怪我，都怪我。”
掰开念灿的手，陆夜擎丝毫不停，迈步过去：“怎么样了，谭越？”
谭越剑眉拧的很深：“救过来了，再晚一点就没救了。”
透过陆夜擎看念灿，叹气，他也不清楚事情经过，无法说什么。
“辛苦了。”
谭越知道陆夜擎心情不好不想多说，穿过陆夜擎离开，走到念灿跟前，轻轻摇头，给念灿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原本以为陆夜擎爱的是念灿，可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事实却是反过来的，陆夜擎不爱念灿，倒是念灿像是放不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