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为普通的红木床,由于开着窗户,床头的帷幔还在迎风飘扬着。
杨春华环顾四周,整间屋子的摆设十分简单,一个梳妆台,一个能吃酒的圆桌跟几张圆凳外,竟在无其他了。
“阿秀姑娘?”杨春华轻轻喊了几声,屋内并没有回应。
“也许,她是有事情出去了!”杨春华叹了口气,起身退了出去,她刚微合上房门,就见有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从她身旁走过。
她们边走边笑谈着:“哎,你听说了没,阿秀又被母亲叫去挨罚了!”
“真的?这阿秀也是个可怜人,白长了那副娇滴滴的小模样了!”另一个女子惋惜道:“妈妈竟派些刁难又古怪的客人去她房子,她本就生死不如,如今白伺候了人,还要挨打,未免太凄凉了些!”
“谁说不是呢!咱们到底都是红尘中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非阿秀过来,楼里多少姑娘都要白白受那份罪呢!”先开口的那女子边说着边道:“这阿秀,比咱们命更苦,谁让她上头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呢!没法哦!”
杨春华听她们句句不离阿秀,忙上前一步,拦了她们的去路,问道:“姐姐们,小生想问问你们口中的阿秀,到底是什么回事?”
那两个谈笑风生的女子被杨春华突如其来的询问惊了片刻后,其中一个女子抬眸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你是想找阿秀陪呢?还是跟阿秀认识?”
杨春华开口道:“她很像在下的一位远亲,所以在下想问问她的情况!若两位姐姐得闲,不如告知我一二!”
杨春华边说着边从兜里摸出些碎银子拍了过去。
方才还态度微冷的女子在接了杨春华递过来的银子后,明显比方才热情太多:“既然你想听,那就随我们来!”
杨春华闻言忙点点头,跟着那两位女子往屋里走去。
这两位女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就抬手请杨春华坐下,其中一个还亲自给杨春华斟了盏茶。
“小兄弟,你想问关于阿秀的什么事啊?”那女子边说着边十分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对着杨春华笑意盈盈道。
“管于她的所有!”杨春华开口道,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到既然牛家大伯能说姜秀岚在此,想必是有些根据的。
杨春华说罢转念又想了想,她记得姜伯伯托她跟楚逸寻人是在六月前,那时候,姜伯伯说姜秀岚是被县令之子虏了去。
杨春华想到此,便开口问道:“姐姐可知阿秀是什么时候来这醉春楼的?”
“知道!”那女子应的十分爽快:“你若要问别人我可能不清楚,但阿秀来的轰动啊!我见过有被迫被父母卖的,被人贩子卖的,却唯独没见过阿秀那么狼狈过来的!”
“可不是么!”另一个女子闻言也插话道:“当时阿秀过来时,被打的浑身没一块好肉,整个人也犟的要死,我记得周姨给了她不少苦头吃,我们几个每到夜里还能听到阿秀的惨叫声呢!”
杨春华光听这两个女子描述便觉得阿秀的日子生不如死,她抿唇又问道:“那阿秀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五个月前吧!”靠在椅背上的女子侧目想了想,道:“送阿秀过来的人大有来头,周姨也不敢得罪,咱们楼里的姑娘虽每月都要被周姨克扣银钱,可总还是有些银子能落到手里,那阿秀就惨了,不仅接的人多,银子还一分都摸不着!”
“可不是呢!大家都说阿秀的血泪钱被周姨跟卖她过来的人五五分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周姨死命的让阿秀接人,阿秀着实惨啊!”
杨春华见这阿秀过来的日子跟姜秀岚消失的日子基本对的上,忙开口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我想过去看看!”
“正在宝合楼受罚呢!”偎为椅背上的女子叹了口气,伸手将面前的茶盏端了起来:“你若过去说不定还能救她一救!”
“那烦请姐姐告诉我,宝合楼在哪里呢?”杨春华开口问道。
许是杨春华给了银钱,那女子爽快的很,她直接将宝合楼的地址告诉了杨春华。
杨春华起身往外头走,她边下楼边忍不住往三楼的方向看了几眼,那两个丫头跟几个护卫仍守在那里,岿然不动,屋里的人也丝毫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杨春华眸子暗了暗,起身快步往楼下走去,杨春华按照方才那女子说的走进后远里又往左拐了几拐,就远远的看一栋小阁楼。
杨春华正欲走过去,就听到里头传来咿咿呀呀唱曲声儿,那戏曲声跟男女纵声大笑交织在一起,在配上这金碧辉煌的楼阁,竟显得十分奢靡。
“姜秀岚会在这种地方受罚?”杨春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幅景象再怎么看都像一个享乐之地。
“这宝合楼这么大,那女子也没说要我去哪里找啊!”杨春华皱眉,她试探性的往楼中走去,还没走到楼门口,就见一男人摇摇晃晃的从楼中走了出来。
那男人怀里还搂着两个女子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显然是喝醉了。
杨春华皱眉不动声色的躲了躲,正欲侧过他们往楼里走,就听到那男人的声音传来:“今儿老子请来的可是贵客,你们几个小姐妹儿一定得给我伺候好了,听……听到没有?”
杨春华闻言浑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又猛的转身将背对了过去。
听这男子的声音,分明就是那日在首饰店里跟王家小姐说话的男人!
郝于!是郝于!
他的声音杨春华一直忘不了,阴狠中带着几丝从容不迫,从容不迫中夹杂着些许的算计。
“他怎么会在这儿!”杨春华双唇紧抿,这人不仅是楚逸的对头,还差点没弄死自己,此时,不得不妨啊!
杨春华想到此,只悄悄打量了他几眼,见他没往自己这个方向瞧也没认出自己,便略微放下心来。
宝合楼这样大,杨春华想找个人是不太容易了,既然这会让她遇到了郝于,倒不如直接跟上去,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杨春华如此想着,脚步已经悄悄跟了过去。
虽说跟楚逸学轻功没几天,但杨春华多少能敛了自己的气息,她用最轻的步伐慢慢走了过去。
只见郝于左拥右抱着走到一间厢房内,杨春华远远就听到了丝竹乐器之声。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几声郝于十分仗义的出言:“只要寨主肯同我一起行事,我郝于必定说到做到!到时候,这光大的财富便可平分秋色!”
杨春华侧耳仔细的听,郝于声音落了有一会儿了,却终是没有回音。
杨春华皱眉,这郝于总不会是在自言自语吧?
屋内一定有人,可为何那人不言语?
就在杨春华诧异之际,却突然觉得脖颈处一凉,她心下微颤,一动也不敢再动。
“你居然敢偷听我们寨主谈话?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手持长剑那人低声怒喝道。
杨春华略微镇定了些,她开口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人明显不信:“若不是有意偷听,怎么可能会敛了气息在这儿一动不动,我可是在暗处观察你许久了!”
杨春华听他如此说,心下大惊,原来,怪不得郝于方才说话那般肆无忌惮,原来,暗处都是他的耳目!
可若自己此刻承认,必定会人头不保,自己敛了气息的事儿他只远远一看就能知道,显然是比自己功夫深很多。
杨春华想到此,只道:“我不过是过来找姜秀岚的,你若不信大可去醉春楼的二楼问,看我是不是一直在打听姜秀岚的事儿?我刚才之所以一动不动,那是为了找姜秀岚在哪个房间罢了!”
手持长剑那人明显不信,只凶神恶煞的瞪着杨春华道:“我也不管你能说出什么借口来,既然你听到了不该听的,那便要为此事付出代价!”
杨春华闻言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去:“大哥,是你问我鬼鬼祟祟在这儿干什么呢,我说了,你又不管,还是要杀我,那我说不说又有何区别?”
手持长剑那人皱眉,只恶狠狠的瞪她几眼,又问:“说,还有没有同伙?”
杨春华默默地从随身空间里取出麻醉剂来,只可惜这人手中的剑太长,他的剑能抵的住自己的脖颈处,可自己胳膊却够不到他的身体,既如此,麻醉针该如何使用才好?
杨春华眸子转了转,道:“是有同伙来着儿,而且那人的功夫远在你之上,我原本想说来着,不过你拿着剑吓唬我,我就又不想告诉你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直接解决了你!”那人怒了,只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那你杀死我好了,反正我已经在你手上了,不过我同伴可还在暗处呢,杀了我你就别想能好好交差,到时候,说不定黄泉路上,我还能有个作伴的!”
手持长剑那人一听怒了,杨春华此话明显是给他心头定了颗炸弹,他想杀了杨春华泄愤,却又怕真如杨春华所言,这里还有另一名高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