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俏仔细数了数,那钱袋里大概有二十多两银子。
“没想到那男人竟然这般有钱!”杨春俏差点没把自己的下巴给惊掉,想她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往日里,别说一两银子了,就是一个铜板,她娘都要精打细算半天,而自己呢,日日去锈楼里拼命的锈花,一个月也不过才挣三十个铜板!
可这个男人就这么随意的一出手,就是二十多两,这得是什么家境啊!
在杨春俏的眼中,李家已然是她见过的非常富裕的家庭了,今日这一遭走下来,显然是更让杨春俏大开眼界。
杨春俏不知道自己被带进的是哪个府中,也不知道那男人是个什么来头,但光看自己手中的这钱袋跟银子,就知道那人必定来头不小!
“若我当初没有逃出来,真被那男人给强占了身子,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杨春俏默默的想着,她竟有些后悔起来了,就算没名没份的跟着那男人也比被嫁到赵家强吧!
杨春俏越想越后悔,她当初不过是怕男人要了她的身子后不对她负责,会让她身败名裂,可如今想来,这男人一出手就是二十多两,就算自己被他抛弃了,想必下场也不会太惨!
“唉!”杨春俏叹了口气,她心里虽有些遗憾,不过转念想了想,反正手里有二十多两银子呢,咋算自己也不吃亏呀!
杨春俏想到此,默默打起了小算盘,她决定先拿出十五两银子抵给赵家,让自己不用再去当那个老头的“冥婚妻”,至于剩下的钱呢,就尽数归自己了!
杨春俏想到此,心里十分雀跃,她先到酒楼点了五六个名菜,大快朵颐了一上午。
待杨春俏吃饱喝足后,桌子上还剩着许多名贵佳肴,杨春俏的胃口小,桌子上那些大鱼大肉,还都动也没动。
杨春俏虽有了银子,可一向穷惯了的她哪里舍得把这些好吃的就这样留在酒楼浪费呢!
她转念想了想,立刻趾高气扬的让店小二把剩下的东西用纸袋给她包了起来。
待杨春俏走后,酒楼的店小二十分鄙夷的瞪了她几眼,骂道:“一个穷村姑在这里摆什么阔气呢,大爷我富贵人家见过了,也没见过像你做派这么大的,呸,瞎牛气什么!”
店小二冲着杨春俏的背影骂了好几声,直至心里的怒气消了,才把手中的盘子一端,匆匆往楼上走去了。
杨春俏哪里听得到店小二背后的抱怨,她美滋滋的拎着饭菜走在街上。
杨春俏此刻正中气十足呢,她又开开心心的逛了许多个铺子,买了好些不错的胭脂水粉跟衣裳。
杨春俏还特意给王翠花买了两身,又给李嫣然买了些十分有营养的补品跟礼物。
待手上的东西重的提不完了,杨春俏才作罢,她吃力的往城外走去。
刚走到城门口,就见有许多车夫挤到她跟前,争前恐后的道:“姑娘,坐车吗?”
“啊?”杨春俏明显一愣,她来城里这么多回了,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能租车回去嘞!
杨春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又被那些态度谄媚的车夫夸的云里雾里,忍不住想着:“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坐过马车,如今,还真想享受享受呢,租一辆也好,反正东西又多!”
杨春俏想到此,忙跟着一个模样长的还算端正的车夫来到了他的马车跟前。
那车夫匆匆走在前头,恭恭敬敬的替杨春俏掀开了帘子。
这贴心的待遇竟让杨春俏有些受宠若惊起来,她转念一想,自己可是花着银子嘞,这车夫理当对自己恭敬!
杨春俏扬着高傲的头颅,模样慢吞吞的钻进马车里。
那车夫见她坐稳了,忙将她放在马车旁的东西都提了上去,一一摆在杨春俏跟前儿。
“姑娘,您可做好了?”车夫在外头扬声道。
“好了!”杨春俏应了声,又听车夫问道:“那咱们去哪儿?”
“永安村!”杨春俏答了句,不多会儿,马车就稳稳的跑了起来。
这马车里十分宽敞,坐在软塌上的杨春俏,只觉得外头的空气似乎都是不一样的了。
想当初,她穿的破破烂烂,就算是来城里,也根本就舍不得买什么东西,这些车夫自然不会来找自己坐车,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自己穿着富贵,手上又提着许多东西,那些车夫会把她当成有钱人也无可厚非!
杨春俏想到此,心下更加得意,她伸出细软的柔荑将窗户上的帘子掀开。
初冬的天儿虽有了寒气,可杨春俏却丝毫不在乎。
迎面而来的凉风不仅不会让杨春俏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还加深了她的优越感。
杨春俏仔细打量着路上的每一个人,她甚至想大喊几声,好让大家伙儿都好好瞧瞧,她杨春俏,是坐马车回村的!
不一会儿,马车就到了永安村口,马夫把手中的缰绳一勒,扭头道:“姑娘,永安村到了?”
“啥?”正沉迷在虚荣之中的杨春俏一愣:“这么快?”
她边说着边掀开帘子往外头一瞧,还真是,村口半人高的石柱子上清清楚楚的刻着永安村三个大字。
“我东西甚多,你给我送到家门口吧!”杨春俏开口道。
“姑娘,你们村子里的巷子窄,我这马车宽大,可着实不好进去啊,要不,你再给多加一百个铜板呗!”马夫笑呵呵的道。
“啥?我这村子总共就没多大,你居然还要我一百个铜板?”杨春俏尖声道。
车夫一听,不乐意了,他郑重其事道:“姑娘,这一百个铜板可不多啊,且不说你村子里的路窄,会不会划坏了我的车,单凭你这些大包小包,我就能给你省下不少麻烦吧!”
杨春俏冷哼一声,也不跟他多费口舌,只俯身下车,黑着一张脸往外头拿东西。
车夫见她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拿光了,道:“既然送到了,那烦请姑娘把酬金给我吧!”
“多少铜板?”杨春俏问道,她神色明显有些不耐。
车夫也不恼,只道:“本该快六百个呢,我只收你五百个铜板吧!”
“什么?”杨春俏失声大叫:“怎么这么多?你是拉车的还是打劫的?”
“姑娘,话可不能乱讲的,我给你要的价儿,那是真不多,你若是不信,只管回城门口再去问问,看大家是不是都这个价儿!”车夫满脸的冤枉。
“我是有病还是咋的,都到目的地了,还再回去问价?我警告你,别以为我是冤大头,会给你那么多铜板!”杨春俏气道。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拉你回来,你给我银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什么冤大头不冤大头的,咋滴,你这是拐弯抹角的说我坑你呢?”车夫说话的语气也不好起来。
“你怎么不是坑我呢?要得价儿贵不说,还没把我送到地方?再怎么算,这么点路,也值不了五百个铜板吧!”杨春俏火冒三丈地说道。
车夫一听,怒了:“我赶了这么多趟车,会诓你?老子告诉你,五里是一百个铜板,而你永安村离城里是不是将近三十里?你自己算算得给多少铜板?怎么着?莫不是你当马车跟牛车是一个价儿呢?做梦吧你!你若没银子,做不起,那你上什么马车啊?”
杨春俏愣住了,她没想到这马车会要的这般贵。
杨春俏这会听那车夫说自己装富人,脸色不禁更难看了。
村口已经有几个路上正满脸诧异的往她这个方向这儿看了,若自己再这么跟这车夫纠缠下去,怕是会闹的更难堪。
本来,杨春俏是想炫耀一下,才做马车回来的,可如今倒好了,若因为付不起马车钱,被旁人说成装模作样、自取其辱,那也太丢人了吧!
杨春俏想到此,只能十分不乐意的从钱袋里掏出张银钱,递给那车夫,示意他赶紧找自己钱。
车夫心里也有气,对杨春俏在没有方才得恭敬谄媚,他从钱袋里掏出几张银钱仔细数好后,只往杨春俏的手里一丢,转身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哎呦,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狗娘养的!”杨春俏气急败坏的骂了声。
只能自认倒霉的她拖着大包小包慢吞吞的往家中走去。
杨春俏刚走到家门口,就见自家老娘正低头弯腰仔细的寻着什么。
王翠花也顾不得浑身上下都是泥点子,她聚精会神地盯着泥土里,生怕错过一个铜板。
雨是前两天下的,如今那门口的泥水早就变的臭污不堪,杨春俏不知道自家娘又在打什么算盘,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翠花在大门口挖泥啊!
杨春俏想到此,大喊了声:“娘,你做什么呢?”
正找的起劲儿的王翠花哪里顾得上理杨春俏,她只不耐烦的应了声:“没你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杨春俏无奈的紧,她又喊道:“那你能不能先别忙活了,过来接把手行不行?我都快累死了!”
王翠花闻言,这才不乐意的抬头看了杨春俏几眼,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给惊过去。
面前这个头戴翠玉,身着柔软白衫的姑娘真的是自家闺女吗?若说是仙女儿怕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