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华秀眉紧蹙,方才杨松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了自己的耳中,他说,已经替王翠花出了气,这话是何意?
莫不是,真如自己跟楚逸猜测的那般,楚逸家中的那场火,是杨松所放?
杨春华越想越觉得可疑,本来,她心里已然有七分怀疑杨松,今日听杨松一说,竟有些笃定了。
可眼下,自己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场火是杨松所放!
杨春华垂眸思忖了片刻,就算自己还没证据,不过杨松那人咋咋呼呼,性子又急,要真是他,倒也好找证据。
就在杨春华失神之际,耳边传来杨春俏阴阳怪气的哼声:“呦,你不是早早就跟我们撇清关系了嘛?如今,又过来干什么?”
杨春华抬眸冷冷的扫了她几眼,也不言语。
杨春俏感觉自己被无视,顿时火就上来了,又捏着嗓子继续阴阳怪气地说:“姐姐这是现在生活好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苦人家了,连话都不愿意跟我们说了,哎,这人心啊,就是这般残忍。”
“是吗?”
杨春华冷冷地回了一句,声音凉薄,不带任何感情:“你说对了,我最近生活……确实不错。”
对上她这挑衅的双眸,杨春俏张了张口,把要说的话忍了下来,反而是杨松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三两步就跨了过来,哼道:“你现在,怕是连落脚的地儿都没了吧?还在这儿唬谁呢,也不嫌臊人。”
杨春俏听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暗道不妙,想要开口阻止,可是已经晚了,这个弟弟嘴巴简直太快了。
“哦?”
果不其然,杨春华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却是带着几分冷凝,把这个声音扬了一下,对上他的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落脚的地儿了?”
“我……”
被她这么一问,倒真让杨松傻眼了。
他嘴唇颤了颤,下意识地看向杨春俏,杨春俏给她扔过来一个‘蠢货,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哦?听谁说的?楚逸家里失火,是昨天半夜的事情,今天这一大早我就过来了,难道有人专门来杨家把此事告知给你?这时间上面,看来不够允许啊……”
“我……我是昨晚去茅房的时候,看到你们那边火光滔天的,就偷偷过去看了看。”
杨松已经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方才踌躇犹豫的神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怎么样?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杨春华冷笑一声:“我难道还管得了你拉屎拉尿吗?”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可以完全断定,昨晚的火,一定是跟杨松有关!
且不说他晚上没有出夜的习惯,即便是有,楚逸家与杨家相隔甚远,怎么可能看到火光滔天?
再加上,刚才自己质问他的时候,他惊慌失措的脸色,分明是被抓包之后的心虚。
这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凶手,一定是他!
可是……
她现在只能自己心里确定,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就是他放了火。
所以纵然现在知道他满嘴谎话,她也无法戳破。
倒不如,先虚晃一枪,等他放松戒备,自己再慢慢找证据。
回去之后,一定要回楚逸那边看看,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不少蛛丝马迹呢。
“一个姑娘家,怎么出口如此粗俗,简直是丢人。”
杨春俏看她没有再接着追问,这心里的大石头也很快就放了下来,看来她这弟弟学聪明了,只是对于杨春华的话,却是怎么都听不下去。
杨春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自顾自地去收拾自个儿东西了。
“哎。”杨春俏看她收拾好东西要走,赶紧拦住她,问道:“你要干什么去?楚逸家不是都已经被火烧的干干净净了吗?你还要去哪儿?”
“他的家是没了,可是……我的家已经有了。”杨春华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她就不信,这杨松还敢再纵火第二次。
“你的家?你的什么家?”
“说错了,是我和楚逸,两个人的家。”
杨春俏只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当初,杨春华这小贱蹄子靠了一些手段,分到了一块地皮,现在算算日子,应当差不多已经盖好完工了吧?
可是……她又是从哪里来的银子去请的工人?
一想到杨春华已经有了自己的宅子,她便心里开始泛酸,一种名叫妒忌的东西开始蔓延。
“杨春华,你还不害臊!你跟楚逸,虽然说有婚约,但是总归还没有过门,你就这么着急地要搬过去跟他一起生活了?你一个姑娘家,难道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勾引男人吗?”
说话的是杨松,他看杨春华已经不在怀疑他了,是整个人都又有了底气,心里自然对他也有愤恨,恨她一次次的跟自己作对,现在还把他娘害成了这个模样,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所以只要逮住机会,他肯定要好好说一说杨春华的。
“下三滥?”杨春华冷笑一声:“究竟谁的手段更下三滥,谁心里清楚。”
她目光如炬,紧紧地盯在杨松脸上,像是能看透他内心一样。
被她这目光盯着,想起昨晚自己放火的事情,杨松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赶紧把目光别过去,说道:“我听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么?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眼看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杨春俏眼珠子一转,赶紧过去劝道:“都是误会,误会,姐姐这东西看起来不少,要不要妹妹帮忙,帮你搭把手?”
杨春华只微微一想,就明白她打的算盘了,定是要找这个借口,看一看,她的住处。
本来她搬家,东西也不算少,她也正上愁这该怎么弄过去,既然杨春俏主动提出,她又何乐不为呢?
“好啊,那就谢谢你了。”
杨春华微微勾唇,皮笑肉不笑。
“姐,你干嘛!”
杨松不知道杨春俏为何突然要给她帮忙,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当时就不高兴了。
“她自己的东西,你让她自己弄呗,管她干嘛?人家又不念你的好。”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管怎么说,咱们原来也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能帮忙的地方还是要多帮忙的。”
杨春俏大义凛然地说完之后,就冲他招招手说:“你也别愣着了,赶紧过来,一块帮忙。”
杨松把身子一转,背过脸去,没好气地说:“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呢?难道这肚量,就跟针眼一样小啊?”
杨春俏嗔了他一句,说完之后,看他扔别着头,不准备过来的样子,就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拉到旁边,也不知说了几声什么,那杨松的愁眉却是慢慢舒展开了。
“姐,此话为真?”
“当然为真,快别愣着了,赶紧的。”
杨春俏又催了他一声,杨松这才过去帮杨春华拿了东西,还不忘嘴硬地说一声:“你也不用感激我我完全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
“谁要感谢你。”
杨春华冷哼一声,不理他,转身剩下的拿着东西就往她宅子走去。
“嘿,她这人怎么……”
杨松看她不仅不感激自己,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的话真是难听,一气之下又要跟她拌嘴,还是杨春俏戳了他两下,用眼神示意他,让他以大局为重,杨松这才闭嘴,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杨春华家。
听了朗元柯的描述经过,楚逸直接站了起来,神色有点发冷,带着十分的戒备,说道:“那个什么阿文,她是什么来路,调查清楚了吗?”
“自然是调查清楚了,她就是一个樵夫家的女儿,没什么背景。”
朗元柯知道他这人又开始谨慎多疑了,说完之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阿文绝对是清白的。”
“樵夫的女儿?樵夫的女儿怎么会被贼寇追杀?还对她喂了毒?这一切,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的意思。”朗元柯此刻心里只有阿文,哪听得进去他这些话?反而有些不悦道:“你就是担心他们演了一出苦肉计,阿文是对方的探子,你啊,总是没办法信任别人。”
“是倭寇太奸诈。”
楚逸看他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还一味地替那个女人说话,不由脸色更寒了。
“这么多年,他们什么招数我没见过,到你这儿,可别再粗心大意,着了人家的道。”
“我当然知道。”朗元柯撇撇嘴,不耐烦地说:“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楚逸还真好好打量了他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
朗元柯满头黑线,撇他一眼,道:“我说的那个药引,你到底能不能想办法弄过来?”
“不能。”
楚逸对阿文的身份抱以十分迟疑的态度,而且他药材行里,却是没有他说的那味药,声音就更加冷了几分。
“你另想他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