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求救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楚逸,楚逸准确地接收到了她的信号,唇角微勾,轻笑,点了点头,表示方才的话只有他们二人你知我知。
如此,朗元珂才算是放下心来。
“姐,你快救救我,我……我不想死啊……”杨松吓得魂不附体,连声音都变了。
杨春俏也自然看出了他手上的变化,接着就看到他胳膊上,已经紧跟着出现了症状,当即也吓得六神无主。
“这……这……”
杨春俏原本以为杨春华那话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她真的会起了杀意。
“杨春华,你真的想让他死不成?”
“他昨晚纵火的时候,难道不是想让我们死吗?怎么,只能他对我们下杀手,我就不能对他动杀心?”杨春华是真的动了怒,昨晚的事情,如果不是楚逸救了她,简直后果不堪设想。
可现在……
她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楚逸,看他微微皱眉,好像在极力忍耐着,身上的灼伤,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好,这般忍着,背上定是痛苦不已,只要一想到,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混球一手造成的,她这满腔的怒火都无处释放。
看到杨松现在这般痛苦难受,她心里才稍微有了一丝慰藉。
杨春俏被她这种眼神真给吓住了。
“你……你真是蛇蝎心肠!”杨春华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杨松的防线因为他现在身上出现的种种症状正在一点一点地崩溃,尤其是看着杨春华的眼睛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冷,他心里慌了,最后的防线猛然崩溃。
他不想死!
“我……我说实话,你快给我解药!”
“说!”
“昨晚的事情,是我做的,是我纵火!”
杨春华唇角冷冷一勾,还以为这人变得有种了,没想到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不,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他就认怂了。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恨你们!楚逸射伤我在先,你们害了我娘打板子在后,要不是我娘护着我,在公堂之上,我这臀部可就要遭殃了,现在我娘都下不了炕,也不知道要在家里休养多久,这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你,我……我们杨家本来可以没这么多事的!”
“是我的问题吗?”杨春华眸光一寒,声音更加冷了几分:“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你们又何须自取其辱?究竟是怎么样的,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心里当真觉得,你们一点都没错吗?!”
“你……”杨松也知道理亏,不过更多的却是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臭丫头,能把他们杨家搅得天翻地覆,凭什么他们三个人,都斗不过这样一个女人。
“明明是你们一逼再逼,办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却又要把锅都扣在我身上,呵呵,你们可真是好人呐!”杨春华冷嘲热讽了一句。
“你要我交代的,我全都说了,你现在该把解药给我了吧?”
杨松浑身难受,伸着手过去,跟她要解药。
“我反悔了。”
杨春华道:“我不想给你解药了。”
“你!~”杨松眸子倏然睁大,他恶狠狠的瞪着杨春华道:“你言而无信!”
“呵,对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讲诚信。”
杨春华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这家伙纵火之事虽然承认了,但是那场火,他们并没有烧死人,就算告上官府,也不能一命抵一命,反而按照那糊涂县令的判法,最大的可能就是让他配点银子给楚逸。
但是杨家是什么情况,她心里更加清楚,就穷成那个样子,再加上王翠花那种破皮无赖的劲头,只怕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再惹上麻烦,搞得自己不痛快。
这种赔本买卖的事,她也不是想不通。
既然官府没办法拿他,那自己就按自己的想法好好处置,这回,一定要给杨松一个好好的教训。
自然,她也是不会想让杨松死的,虽然她确实对杨松起了杀心,但是她还有理智尚存,方才跟杨春俏说的话,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是很大的可能是吓唬他的。
毕竟她不可能真把两个人毁尸灭迹,万一动静大了,上面查下来,查到自己身上,用自己的命换他们两个畜生的命,她绝的不值。
“杨春华,你可别欺人太甚!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弟弟可是已经全部承认了,你的要求也达到了,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杨松因为他身上已经起了大片大片的青紫,而且原本身上只是痒,现在已经变得又疼又痒,情绪崩溃之下,他就开始大喊大叫,满地打滚。
“杨春华!你别磨蹭了,你在这么耽误下去,他就真死了!”杨春俏也急着催她道。
“他死就死了,岂不是正合我意?”
“你……”
杨春俏对她无可奈何,现在解药在她手上,也就代表杨松的生死都在杨春华的身上,她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看杨春华这个样子,她就真恨不得上手,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学的妖术,现在竟然这般厉害。
“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杨春俏在认清现实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卸了全部气力,叹了口气,声音也不似那么剑拔弩张,变得软了不少,道:“他已经知错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留着杨家的血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也想想,爹都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膝下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都知道爹偏心你,心疼你,要是让爹知道,他这杨家唯一的独苗,是被你害死了,你说爹多心痛啊,说不定会一气之下,就……”
后面的话,她也不用说了,杨春华自然也能听出来。
她眉头微微一皱,这话倒是说到她心坎了。
是啊,她可以不顾杨松性命,但是不能不顾杨老爹。
杨老爹不管再怎么站在自己的立场,也不可能让自己做这种事的。
杨松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心里,自然是宝贝的不得了。
可是……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语气就再次冷淡下来,笑了一声,说道:“既然知错了,总得有个认错的态度啊。”
“什么态度?”杨春俏刚问出来,接着就立刻明白过来了,她赶紧拉住杨松道:“快点,快点磕头认错!”
杨松已经没有自己的理智了,杨春俏让他做什么,他只能照做。
当即就挣扎着起来,跪在地上,对着杨春华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伤的又不是我,跟我磕头有什么用?”
杨松一愣。
杨春俏再次明白过来,又拉着他转向楚逸的方向,示意他再磕头。
杨松也只好照办。
这头都磕破了皮,渗出了血之后,楚逸才冷声道:“行了,滚吧。”
楚逸这句话,可真比圣旨还管用,杨松如蒙大赦,赶紧扒拉着杨春俏才勉强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冲杨春华伸手去:“解药,解药给我……”
看他这猴急的模样,杨春华这心里的气可还没全消,她道:“楚逸这个人心肠软,好说话,我可不一样,好端端的一个大宅子就这么没了,只磕几个头就能抵消,你们这买卖做得倒是不亏啊!”
“我……”杨松都已经快要被她给这么疯了,当即道:“那你还想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要是拿银子的话,根本就拿不出来。”
“那这样吧,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把这解药给你们。”
杨春华沉吟片刻,才说了这么一句。
二人哪有不应的道理?当即便答应下来,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个坑,他们也得闭着眼睛往里面跳,不管能不能办到,先答应了再说,总得把解药骗过来,因为现在杨松身上的青紫面积越来越大。
要是再拖下去,保不齐他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烟花,砰的炸开。
你们写一个欠条,我说你写,最后欠签上你们的名字。
“好。”
杨春华这才把纸笔取了过来,一边念着,杨松一边写,杨松小的时候还是念过几天私塾的,所以字还是认得几个,但是却写不好,,再加上他现在浑身又痒又疼,写起字来,歪歪扭扭的,像是虫子再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过正好,这种奇特的笔迹,谁也模仿不来。
接着,杨春华就让他们把纵火烧毁楚家房子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写了下来,同时也将楚逸烧伤的事情写了下来,最后附上欠款五十两。
本来前面杨春华念着的时候,杨松就写的不情不愿,听到他说的五十两纹银,顿时就把那个笔给放下了,说道:“五十两这也太多了吧?”
杨春华却没心情跟他在这儿讨价还价,只道:“如果你认为五十两银子买你这一条命不太值当的话,那就随你咯。”
这般一说,杨松赶紧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