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俏,咱们哪里能直接去衙门呢?可去不得!”王翠花忙摆摆手,阻止道。
王翠花虽然不知道杨春俏是怎么想的,她此时就觉得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是自己没理,若自己跟杨春俏去了衙门,那赵家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一来,本来就是自己欠赵家的银钱,这协议都签了,肯定赖也赖不掉啊,二来,这杨松的头也是杨春俏打的,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的,更是赖不掉。
王翠花虽然心事重重又担惊受怕,但杨春俏却是无所谓的紧,她跟王翠花想的完全不一样。
杨春俏想的是,自己跟赵家的银钱纠葛,自己完全给的起,至于那打破头的事儿,大不了自己再赔他们一些就行了!
“那赵家看中的不就是个银钱吗?娘,我们没啥好怕的!”杨春俏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王翠花在听杨春俏如此说后,眼珠子都差点给惊出来,她不可思议的看了杨春俏好几眼,道:“我的傻闺女哦!你说的可轻松了,你刚刚又不是没听到,那赵家婆子要的是多少银子,那就算是把咱们家的宅子都抵给她也未必够啊!”
杨春俏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对王翠花道:“事已至此,咱们躲也躲不掉,还不如直接过去,看他赵家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王翠花见杨春俏丝毫不担忧,只皱眉道:“春俏,我知道你跟赵闻昌的关系,但现在县令一家明显还没有接受你,若咱们再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那你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王翠花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不了解杨春俏,她有时候觉得自家闺女精明又懂事,有时候又觉得自家姑娘异想天开、随心所欲。
杨春俏给王翠花的感觉就像是有两个人格一般,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拿捏不住杨春俏的想法跟行为。
“娘,你别慌,既然我敢带着你去,那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杨春俏开口道,她面上丝毫没有露出一点焦急的神色来。
王翠花见杨春俏说的笃定,便也不再犹豫,她叹气开口道:“罢了,反正这事儿也没了别的法子,那我就听你的!”
王翠花说罢将她身上的围裙一解,就要跟着杨春俏往安阳城里走。
“娘,你且等我一下!”杨春俏开口道:“我得回去拿点东西!”
“行,你去吧!”王翠花开口道,杨春俏应着往她自己屋里走去。
王翠花也没闲着,她快走几步跑向外头,想去找找看有没有马车。
春俏现在怀有身孕,若是让她一直这样来回跑跑,她的身子肯定受不住!
王翠花虽然没找到马车,不过,却找到了个牛车。
杨春俏出去的时候就瞧见王翠花正弯腰跟赶车的老汉说着什么。
杨春俏一走过去,就听王翠花正在跟那赶车的老伯讨价还价。
“哎呀,少几文吧,咱们都乡里乡亲的,抹个零头呗!”王翠花笑道。
那赶车的老汉闻言十分为难,他开口道:“大妹子啊,就是因为咱们都是一个村子,我这才直接跟你说了最低价,你啊,可莫要在为难我了!”
王翠花一听,显然是不乐意的,她摆摆手,哼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竟比我还会说了,反正你这一趟是肯定要往安阳跑的,既然如此,那给我便宜点呗!”
那老汉听王翠花这么说,显然是有些不乐意了,他张口正要在说什么,却见杨春俏已经将手里的铜板递了过去。
赶牛车的老汉自己是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反而是王翠花见杨春俏将银子给的这么爽快,心里有些不高兴,她无奈的瞪了杨春俏几眼,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杨春俏自然知道自家娘想的是什么,不过对于杨春俏来说,此时此刻,她实在是懒得与这车夫在计较什么。
杨春俏现在就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好累,心累,身子也累。
杨春俏想赶紧把赵家夫妇这事儿解决了,她虽然急,却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给赵家银钱。
若不是非到这种境地,杨春俏绝对是一毛不拔的,不过当她打了赵家男人的头以后,心里对赵家夫妇倒也没这么气了。
“春俏,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王翠花还是憋不住开口问道。
“给赵家银子!”杨春俏十分随意的开口道。
杨春俏话音一落,王翠花却是惊了:“给……给银子?”
天啦噜,她家闺女是被吓懵了吗?就算把他们全家带宅子都卖了,那也不一定能赔的够啊!
王翠花想到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不成,春俏想的是让县令家把这银子给出了?
王翠花百思不得其解,就再她稀里糊涂之间,牛车已经停在了衙门府间。
杨春俏跟王翠花大步走到衙门去,就在此时赵家夫妇已经击了鼓鸣了冤。
只听“威武”几声,木棍击打地面的声音就传过来,那县令这才摇头晃脑的往堂上走去。
“何人在堂下击鼓鸣冤?”县令坐下后沉声问道。
“青天大老爷一定要给草民做主啊!”赵家夫妇说罢忙就开始磕头。
“所谓何事?你们且速速道来!”县令又道。
“是这样的……”赵家婆娘闻言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通。
她们没有递诉状,本来衙役们是不生堂的,但那赵家男人手捂着个头,赵家婆娘又哭哭啼啼,似乎有极大的冤情般,更何况,这堂还没升,外面围观的百姓就不少了!
当县令听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是不开堂的,但他想了想,钦差巡逻将至,这件事又有众多百姓看着,若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出来,那简直是对自己的仕途不利啊!
县令想到此,这才晃晃悠悠的过来开堂,本来没怎么当回事的县令一听有杨春俏的事儿,忙留了心。
“你是说那杨家小女跟你们有亲?”县令开口问道。
赵家夫妇自然知道县令跟杨春俏的关系,她心里虽然认为县令不喜杨春俏,却也知道这件事多少有碍县令的颜面,她只匆匆略过县令家跟杨春俏的纠葛,装作自己不知道的样子:“回大人的话,杨春俏确实与草民家有亲,只不过后来,那杨家不知为何拒绝了跟草民家结亲,这才有了现在的一番纠葛!”
县令闻言抬眸看了看赵家夫妇十分诧异的开口道:“杨春俏是跟你们家谁有亲?”
县令问这句话之前,对杨春俏的印象已然是不好了,他没想到这杨春俏有了主,却还能怀了自家儿子的身孕,虽说县令知道自家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欺负了人家姑娘,但县令从杨春俏有亲这一点来看,反而觉得杨春俏也不是什么乖乖女了。
“跟我老爹!”赵家男人老老实实的答着:“当初我们说好了以十五两为聘,若是杨家反悔就赔四倍,可如今倒好,她们家不仅不赔银子,反而还伤人!”
赵家男人说的十分不甘心且委屈,县令一听,却是恍然大悟。
县令到底是在官场摸打滚爬了许久,她们两家之间的纠葛,这一看便多少清楚了。
底下跪着的这二人打的是什么势力又自私的算盘,县令更是摸的门清,这二人左不过是想找个能陪葬又能白白伺候人的丫头罢了,若他们不是怕杨家反悔,又如何能定下这般高额的违约金呢?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搞清楚的县令反而又有些心疼起杨春俏这个姑娘来!
“青天大老爷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赵家男人说罢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县令十分鄙夷的瞥了他们几眼,正要开口说什么,便听衙役来报:“大人,外头有嫌犯杨春俏跟王翠花求见!”
“本官正想找她们,她们倒自各儿送上门来了,那就宣!”县令开口道。
“威武……”随着杨春俏跟王翠花走上堂来,木棍敲打地面的声音随声传来。
“草民王翠花、杨春俏见过大人!”杨春俏跟王翠花说着双双跪了下去。
“王翠花,杨春俏,你二人可是聘金一事而来?”县令沉声问道。
王翠花一听县令问,心里顿时有些慌了,她张了张嘴,却是没发出任何的生活我,反而是她旁边的杨春俏,冷静的紧。
杨春俏往地上给县令磕了磕头,这才开口道:“这件事给大人添麻烦了,草民既然做错了事,那总是要承担责任的!”
杨春俏话音刚落,跪在另一侧的赵家婆娘就愤愤的开口道:“你还知道承担责任?若你早些这般,我家相公又如何会受伤?要我说,现在承担责任也晚了,你只回去乖乖的听结果吧!”
王翠花一听赵家婆娘这话就来气,她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不过也是只黑乌鸦,还装什么大气纯良呢?就知道你家男人受伤,那我家春俏差点被你家男人吓小产的事儿你咋就不说了!”
赵家婆娘听王翠花这般说,顿时急了眼:“你们瞎娇贵个什么劲儿?现在竟也会扮苦装乖了,要干嘛去了啊?”
赵家婆娘说罢冷嗤几声:“现在已经在宣判阶段了,就算你们再扮可怜,那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